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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言出法随

    这法咒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时间限制,随叫随到,即请即来。

    “我念过去往昔时,无量劫中多修行;

    诸仙出兴咸供养,故获如空大功德。

    者昔修行无尽施,无量刹土微尘等;

    须弥光照菩提心,忆念善逝心欣庆。

    无色无相无有穷,变化周流一切刹;”

    我刚念到一半,就被红衣女尸一拳打在嘴上,她赤红着眼睛看着我,说话声音凄厉悲惨像是阴风怒号,尖锐到耳膜发疼。

    嘴皮子磕在牙上是真疼,半边牙床都没了知觉,整个嘴像触电一样发麻,我用舌尖顶了一下牙齿,下手真他妈狠,好悬没被一拳给大门牙干下来。

    靠 !我真的生气了!你打我哪儿都行,对着我脆弱的牙齿使什么劲儿啊!

    总不能今晚过后我以后出门都要顶着漏风的门牙跟人打交道。

    这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老子我没被激发的潜力有多大!

    我看着女尸就跟看着自己的孩子似的,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喂你吃供你喝,你不但要打我还要吃了我,好一个背弃祖宗的逆子。

    我可是从抱子携孙坟里面跟半个族谱里的大哥大嫂打过架的,你虽然凶恶,但等我请来鬼兵神将,也是双拳难敌数手。

    我深吸了口气,势必不能被爷爷看扁了,我快速掐诀念咒,虽然声小但振聋发聩,咒语一生效立刻吓的女尸不敢上前。

    “现将军身,执降魔、人天拱服;

    行无常道,披铠甲、法界皈依。

    秘天地行,现将军身,频年甲胄常披,摧邪辅正;

    感我主者,合寺威灵,亲承敕令共输诚,拥护法王城,为翰为屏,刹寂永安宁。”

    手中的五鬼令旗飞快震动,似乎是有感应召,旗帜震的我手心直发麻,只见平地起狂风呼呼作响,风中似是携卷着尖声沉调,让人不由得后脊背发凉。

    还没见阴兵,就见女尸被拉扯出数米开外,四肢像是紧紧被人禁锢住,从喉咙里挣扎出求救的哀求,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我瞪圆了眼睛去看,只见女尸的脑袋与四肢分别被五个雾气蒙蒙的阴神围住,他们赤发蓝皮,尖牙利嘴,面目狰狞,空中吹起低呼的阴风似是他们在说话。

    这几个阴神大老爷扯着人家的胳膊脚踝像是在扯鸡腿鸭腿一样,我紧张的看着,可不能给扯断了,好不容易用血喂养了几个月,还没放灵体呢。

    我打了半天都舍不得用重力伤害,这要是被打坏了,还得再去刨坟掘尸重新培育,都是我的心血啊,一想起来就觉得手指头突突的疼。

    “诸位手下留情,千万别……!”

    我刚张嘴请求几位阴神大老爷手下留情,就见女尸瞬间在空中烟消云散,就跟烟花似的炸落,点点滴滴血污裹杂着一股腐烂了许久的气味弥漫整个院子。

    我也不例外,血水像雨点似的噼里啪啦跌落我满脸满身,鼻腔满满当当被这股浓烈的气味堵住,闻不到除此之外的第二个味道。

    几位鬼大仙动作真麻利,来的快去的也快,灭了女尸办完了事儿,立刻消失的一根毛都不见。

    寂静地夜色中只剩还飘荡在半空中的黑衣碎片,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像是大梦一场,反应过来后无力跌坐在地上。

    茫然的看着遍地的残骸,又无助的看向爷爷,艰难的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滴个乖乖啊,可怜我辛辛苦苦忙碌了几个月,又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早知道请来的阴神这么凶悍,我还不如自己多挨几次打,多受几次累,再怎么难,也得把自己亲自培养起来的鬼将给全须全尾儿的放进棺材里。

    大不了红棺一盖,符文一画,再炼个一年半载的不就成功了吗?

    想到此,我只觉得胸口一阵沉闷气结,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我这么讲究的一个人现在都不管身上是什么味儿,有多不舒服,连滚带爬的咕噜到我爷跟前来,就差哭天喊地了,“爷啊,我的爷啊!”

    就在快要抱住我爷大腿的时候,他屏住呼吸快速向后退了几步,离得我远远的,平静的说道:“嚎丧呢?”

    我哭的撕心裂肺,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爷半夜三更的没了呢。

    但我就是伤心啊,胸口那个闷得慌,我的小黑被撕成渣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我还得重新来过,这几个月的心血都付之东流了。

    我不是为别人哭,我是在为自己感到无比的悲哀与难过,之前跟爷爷斗法,从来没有一次请来过这么厉害的阴兵。

    这直接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是第一次啊,我想日后跟爷爷斗法我都不会再请阴兵来帮忙了。

    “爷,爷爷,我的将,我的鬼将没了!稀巴烂了,稀巴烂了呜呜呜呜……”

    我太难过了,难过到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我寻思着要是以后爷爷入土为安,我能哭的如此悲痛感天动地的也行。

    “有什么大不了。”大概是我身上太臭了,爷爷始终离得我远远的,转眼间他就已经走到他的老哥们跟前去,引领着老哥们儿走进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新棺材里面。

    他说话的语气就跟今天吃了馍馍配咸菜一样风轻云淡毫无感情,“大不了重新来过呗。”

    我有些愤愤不平,又有些难过他居然如此漫不经心,“要是你的天不灵也被撕碎了你还会这么说吗?”

    爷爷哈哈大笑了几声,复又平静的说道:“你猜它为什么叫天不灵?”

    还能为什么,叫天天不灵咯。

    六七月的天连晚上的风都带着闷热,我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鼻子像突然间恢复嗅觉了一样,满身腥臭腐烂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我屏住呼吸,嫌弃的抬手闻了闻,一种无法形容的臭气窜入鼻腔,当即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毫不夸张的说,闻这么一下,三天前的隔夜饭都能吐出来,比在茅坑里泡了七天七夜还臭。

    这时候的小师姐像是重新耳聪目明了一般,端了一大盆烧好的热水,掀开门帘问我,看起来十分体贴的说道:“要洗一下吗?我已经烧好水了。”

    好家伙,刚才我跟爷爷在院里一阵折腾,连着挨了好几顿打,屋里都安静的跟没人似的。

    现在风波过后归于宁静,我修炼了一半的鬼将无影无踪了,小师姐才冒出来说给我烧好了洗澡水。

    这个澡绝对是我洗的时间最久最煎熬的一次,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下澡堂子叫个人好好给我浑身上下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