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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熟悉的人

    不知道看了多少封书信,看到我的眼睛已经模糊再也看不下去了,虞嫣儿擦掉眼角的眼泪,又拆开最后一封,是林臾写给她最后一封家书。

    上面写到:

    “爱者,亦随爱之。嫣儿,我这半生策马沙场,唯独欠你一生不知如何归还。嫣儿,这些时日我也逐渐想开,灯火星星,人声杳杳,等天下太平,等孩儿长大,我愿随你归隐山林,随你一同修道。

    若没这个福分,那便恳求上天让我们有来生,我愿常伴你左右,追逐你一生。

    嫣儿,我还想听你再唤我一声阿臾。”

    在这样烽火连篇的乱世战火之中,一封家书可抵万金,在那些夜深人静的时刻,他到底又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将那些字一笔一笔的写下?

    我仿佛隔着那些夜色与军中的围帐之中看见林臾挑灯包含无数思念与爱意写下这样那样的词句。

    “阿臾。”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晚上,虞嫣儿所有的情绪似乎都在此时此刻决堤,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阿臾,阿臾,阿臾其实我也有错。”

    虞嫣儿似乎比我想象中更加坚强,之后她投身于军中,沙场策马杀敌之时艳艳生姿。

    看着敌军中的首领,她眸光中都带了几分恨意与戾气,手中长枪飞过,她夹紧马腹竟然直冲敌军首领,想与他同归于尽。

    敌军首领似乎没有想到新来的将军竟然如此狠厉,他躲避不及被虞嫣儿划伤了脸颊,拎着两个沉重的流星锤就朝着虞嫣儿撇过去。

    虞嫣儿踏上马背直冲他面门,手臂狠狠地勒住他的脖颈,两人狠狠地跌下马去。

    直至这一刻,我才看清楚这敌军首领竟然长的跟白忌那个该死不死的老梆子一模一样!

    我靠,这是怎样令人作呕的缘分?虞嫣儿杀不了,我来杀,我恨不得把这个老梆子给捅成马蜂窝!

    转瞬之间虞嫣儿被敌军包围,可却因为匕首抵在敌军首领的脖颈处致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敌军首领试图讲和,用生硬的中原话说,“你已经被我们包围,要是想活命就放开我,我还可以放你一马。”

    放你妈个头!

    虞嫣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阴冷狠厉,抵在他脖颈的匕首又挨近了皮肉几分,只把这老梆子的脖颈给划出一道鲜红的血来。

    给老梆子吓了一跳,直哎哎大叫,“你为何不顾一切要杀我?中原怎么会有你如此莽撞的将领?”

    因为你该死呗!

    “你杀了我丈夫。”虞嫣儿似乎没有想着活着回去,她手上的力气逐渐加重,硬生生的将冷硬的匕首狠狠插进这老梆子的喉咙,“所以你也要死!”

    老梆子被割了大动脉,血呲呲地往外冒跟喷泉似的,他目眦欲裂,睁大了眼珠子狠狠地瞪着虞嫣儿的脸,恨不得咬她的肉,吃她的血,最后艰难的挣扎两下彻底蹬腿儿咯嘣了。

    首领已死,虞嫣儿被敌方士兵层层包围,无数冰冷的长枪毫不留情的刺破她的盔甲与皮肉,无数的鲜血从她身上缓慢流出来。

    她握着银枪艰难的想要站起来,最后却用尽全力半跪在地上,数不清的长枪将她刺穿,殷红的血从她的嘴角流下来。

    可她的眸光依旧坚定,眼泪在眼眶之中不停打转,她咬牙大笑,恍惚中似乎见到自己丈夫踏马而来,她叫,“阿臾。”

    她眸光微动,似乎在最后的时刻窥探到了我,她目不转睛的看向我,穿越不知道多少年和我来相看一眼,朝着我提起唇角,无声的说,“我知道你。”

    最后她喉咙里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她缓慢的将头垂了下去。

    天地广袤,血流成河,白骨成堆之间,我看到她牵住阿臾的手上了马,马蹄哒哒,他们逐渐在我视野之中消失不见。

    这个梦似乎很长,长到几乎贯穿了我短暂的一生,让我惊心动魄的跟着走了一遭,我已经不能再用上帝视角看待这一切,仿佛他们被注入了心脏,连带着我也一并淹没了。

    过了很久,我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豆大的泪珠便从我的眼眶之中冲出。

    我猛地起身,才发现脸上有些泛着凉意,伸手一摸才发现是眼泪,我仍旧惊魂未定的睁着眼睛,一扭脸发现颜思正守在我的炕沿边上。

    她坐在炕沿上,上半身微微靠在墙壁,似乎是困极了,才闭上眼睛小憩,不知道陪了我多久,眼底都泛起一些乌青的颜色。

    小师姐的睫毛很长,皮肤白皙,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梦中的虞嫣儿,她拥有一张跟颜思师姐一模一样的脸,温柔的时候,只对着林臾温柔。

    “小师姐。”我伸手轻轻摇了摇她,“师姐,来炕上睡吧,好好睡一觉。”

    颜思缓慢的睁开眼睛,眼神还有几分涣散,过了片刻才逐渐聚焦,讷讷的看着我,“你醒了?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我睡了多久啊?”

    “半个月。”颜思似乎这才清醒过来,“我去山上挖到了野人参,正好熬汤给你喝。走阴是很耗费心神的,如果不调养好,以后精神难免跟不上。”

    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我从炕上站起来活动腿脚,刚走完阴的腰酸腿软后遗症这会儿恢复了不少,精神也回来了一些,但和之前比仍旧多了几分疲惫困乏之意。

    走阴伤的是精魂,不知道彻底养好得需要多久,我爷十几年前走阴回来以后就元气大伤,直到最近几年才勉强修养好,我寻思我年轻体壮的,恢复的应该比我爷快一些。

    颜思的野人参熬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现在香味儿已经逐渐飘了出来,我站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有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

    怎么回事?之前买来的那只大公鸡不是已经被我给宰了吗?

    “这是隔壁村王奶奶送过来的。”颜思开口解释说,“你睡着的时候,有人过来看事儿,我替你出面解决,人家送了一只公鸡。等再养肥一些,炖给你吃。”

    我好信儿得问,“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