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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南朝杀父,北朝弑主——动荡南北

    本节概述:北魏宗爱利用拓跋焘与太子拓跋晃之间的矛盾,使拓跋焘杀害太子拓跋晃,宗爱担心拓跋焘怪罪于他,于是杀了拓跋焘,擅自立拓跋余为帝,拓跋余对宗爱独揽大权深感不安,想除掉宗爱,宗爱抢先下手杀死拓跋余,北魏刘尼等人拥立拓跋濬即位,诛杀宗爱党羽。

    刘宋太子刘劭与刘浚两人玩弄巫术,刘义隆得知后欲废黜太子,但因后继人选悬而未决,迟迟没有行动,刘劭先行下手杀死刘义隆,但刘劭在建康不得人心,众人拥立刘骏,刘骏攻入建康杀掉刘劭即位。

    场景:刘义隆商议了一夜事情刚刚睡下,乱兵涌入,刘义隆下意识的举起桌子自卫,被张超之一刀砍掉了五个手指,然后再补一刀,刘义隆被杀,徐湛之未能远走,也被乱兵一并杀死了。

    在拓跋焘被杀的一整年后,创造了“元嘉之治”的宋文帝刘义隆被杀了,在面对儿子们的罪行之时,刘义隆却丧失了当年除掉徐羡之、傅亮、谢晦的勇气,被儿子残忍地杀害。

    正平元年(公元451年)三月,拓跋焘回到北魏国都平城(山西省大同市),对这次南征收降的军民进行了安置。

    北魏的太子拓跋晃主持朝中事务,对左右亲信十分信任,他私设田园从中获利。中书侍郎高允劝谏,希望太子能够没有私心,容纳百姓,做天下人的表率,把田园分发给贫苦百姓,获得好声誉,可是太子一意孤行,不予理会。

    拓跋晃处事细致,为政精明。宦官中常侍宗爱,奸险狡诈,做了很多违反勾当,太子与其不合,太子的宠臣给事中仇尼道盛、侍郎任平城独断专行,与宗爱之间也不和睦。宗爱害怕被他们揭发,于是诬告他们犯法,拓跋焘没有详查就杀死了仇尼道盛等人,太子东宫的很多官员也被牵涉其中。太子因为此事惶恐不安,一病不起,死去了。

    关于拓跋晃的死,《宋书》的索掳传、《南齐书》的魏掳传中有不同的描述。《南齐书》记载的是拓跋晃谋杀拓跋焘未果,被杀。《宋书》记载的是拓跋焘南征时将掳掠来的财物放到军营里,太子爱财(从之前私设田园就可以看得出来),派人去军营中索取了很多财物。拓跋焘回来后得知了,于是进行了搜查,拓跋晃害怕事情泄露,于是按照谋划行刺事件。拓跋焘假装在途中病死,并派亲信通知拓跋晃,拓跋晃去迎接灵柩时被捕,拓跋焘回到平城后便杀死了他。因为秦王拓跋翰有领兵之才,所以拓跋焘命拓跋翰为太子。

    北魏太子拓跋晃的死令人感到疑惑,年仅二十四岁的他却因为惶恐死去,着实可疑。自从崔浩被杀之后,北魏的史官们在记载这种皇室内乱的时候多了个心眼,所以寥寥几个字将拓跋晃描述成病死。然而,在拓跋晃死之前,已经有一些迹象表明拓跋焘与拓跋晃之间存在了问题。拓跋焘这次南征让六皇子拓跋余留守平城,却派太子拓跋晃戍守北境防备,这种违背常规思维的安排令人不解。再者,正因为太子之死不光彩,所以北魏内部的记载草草而过,而作为对手的刘宋与南齐,自然不会放过将北魏这段不光彩的事情放大的机会,他们详细记录了拓跋晃被杀的经过以及事件的真正原因。所以,有时候敌国记载也许比本国记载更加真实。

    后来,拓跋焘得知太子无辜,非常后悔,对太子追封谥号。皇长孙拓跋濬年幼聪明,拓跋焘很是疼爱,宗爱看到此番情景后担心起来,于是心一狠,做起了弑主的事。

    兴安元年(公元452年)的二月初五,宗爱杀死了拓跋焘,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宗爱早已经离开了作案现场。

    尚书左仆射兰延、侍中和疋、薛提等人没有宣布死讯,而是选择先行商议皇位继承者。和疋认为皇孙拓跋濬年纪尚小,所以打算立年龄稍大的。于是征召秦王拓跋翰入宫,把他安置在一个密室里,但薛提却认为拓跋濬是嫡皇孙,不应该废黜,几个人反复讨论很久也没有决定下来。

    宗爱得到了消息,他已得罪了太子,所以是不可能支持拓跋濬的,而他平时一向与秦王拓跋翰不容,只跟南安王拓跋余关系密切。于是,他就把拓跋余秘密接入后宫,然后,他假传赫连皇后的命令,召见兰延等人。兰延等人认为宗爱的地位一向很低,所以根本没有怀疑,全都随宗爱进宫。在这之前,宗爱就已经埋伏了手持武器的三十个宦官,兰延等人入宫之后被伏兵杀害。随后又在永巷把秦王拓跋翰杀掉,而拥护南安王拓跋余登基。

    刘义隆听闻北魏发生宫廷内乱,准备再次北伐。

    司州刺史鲁爽非常赞成北伐,刘义隆去征求其他官员的意见,太子中庶子何偃说:“淮河、泗水几个州郡,受到北魏重创,至今没有恢复过来,不应该轻举妄动。”然而刘义隆不听。

    五月,刘义隆命抚军将军萧思话,率冀州刺史张永进攻碻磝(山东省茌平县),司州刺史鲁爽、鲁秀兄弟与程天祚率四万荆州兵进攻洛阳、虎牢,雍州刺史臧质率军进攻潼关。因为沈庆之竭力劝阻北伐,所以刘义隆没有派他出征。同时,刘义隆派员外散骑侍郎徐爰,随同大军一起,这样他可以随时按照皇帝的旨意指挥将领作战。

    刘宋大军进攻碻磝,军队分三路进发:张永进攻东城,济崐南太守申坦进攻城西,扬武司马崔训进攻城南。在之前的两次北伐中,北魏碻磝守将均是弃城逃走,这次北魏守军也许看透了宋军的实力,没有选择逃走,而是据守。果不其然,刘宋军队猛攻几十天也没能攻克。萧思话见碻磝久攻不下,青、徐二州今年歉收,遂在八月下旬率军退还历城。鲁爽、臧质等人得知东路军已退,于是和柳元景等退兵。

    刘义隆还是采用“遥控指挥”的方式控制军队,他自始至终没有吸取之前北伐失败的教训,所以本次出征注定没有什么效果。同时,因为多次北伐,有些将士们心理上也出现了松动,对胜利的渴望不再强烈,比如臧质。当初拓跋焘围困盱眙城之时,臧质率军顽强抵抗,在拓跋焘向臧质讨酒时,臧质不畏惧敌军,送了一摊尿给他,气得拓跋焘大怒。然而这时身为雍州刺史的臧质却不按时出兵,甚至在柳元景等人出兵后他选择骑马回城与小妾缠绵,更是耗费了六七百万钱,虽然遭到了有关部门的弹劾,但是刘义隆未加问罪。

    宋军退后,拓跋余可以放心去玩乐了,他知道自己上位并没有按照长幼顺序,所以显得名不正言不顺,不免得有些心虚,于是拓跋余大肆赏赐下属,打算收买人心,一个月之间,国库被动用一空。拓跋余经常喝得酩酊大醉,纵情声色及狩猎,不过问国家大事。

    宗爱身居宰相高位,总管朝廷政务,负责皇家的安全事务,对公卿们呼来唤去,专权跋扈,一日比一日厉害。拓跋余深感不安,就谋划夺了宗爱的大权,宗爱知道后非常愤怒。十月一日,拓跋余夜里去东庙祭祀,宗爱再次先发制人,命令小黄门贾周等人,暗中杀死了拓跋余。

    拓跋余死后,宗爱一直封锁消息,只有羽林郎中刘尼知道,刘尼劝宗爱拥戴皇孙拓跋濬做皇帝,宗爱大吃一惊,说:“你就是个大白痴,如果皇孙被立为皇帝,他怎么能够忘记他父亲拓跋晃死去的事!”刘尼说:“如果不这样做,那么现在应该立谁为皇帝呢?”宗爱说:“等我们回宫之后,在各王中选拔贤能之人做皇帝。”

    短短数月,宗爱已连杀两位皇帝,刘尼深怕宗爱变卦,就把这些事情都偷偷告诉了殿中尚书源贺。源贺此时和刘尼同时领兵负责宫廷内部禁卫,他就同南部尚书陆丽商量说:“宗爱已经拥戴南安王做了皇帝,又把他杀了,现在又不让皇孙登基,这样做下去要出大事的。”源贺就和陆丽商量定计,共同拥戴皇孙。

    源贺同尚书长孙渴侯,率兵严密把守皇宫,派刘尼、陆丽将十三岁的长孙拓跋濬抱在马上,进入平城,源贺、长孙渴侯打开宫门,迎接皇孙一行。此时宗爱与拓跋余的尸体还在庙内,刘尼骑马奔回到东庙,大声呼喊说:“宗爱谋杀了拓跋余,大逆不道,现在嫡皇孙已登上了皇位,颁下诏令,大家赶快回宫。”大家高喊万岁,逮捕了宗爱、贾周等人,拥戴嫡皇孙即帝位。拓跋濬登上永安殿,实行大赦,随后斩了宗爱、贾周,二人都被施用了五刑,诛灭三族。

    通过刘尼的言行可知,当时他们给宗爱定义的罪行是杀害拓跋余,而在拓跋焘死之后,朝臣们甚至没有追查元凶就开始讨论继承人问题,辉煌一世的太武帝拓跋焘在死后就这么不值一提吗?想必其中必有我们看不到的真相,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崔浩修史被诛而对后来的修魏史者造成了空前的影响。

    北魏刚刚安定下来,而刘宋又起波澜。

    刘宋袁皇后的儿子是太子刘劭,潘淑妃的儿子是刘浚,刘义隆宠爱潘淑妃而疏远了袁皇后,袁皇后生性好嫉妒,久而久之怨愤而亡。她死后,太子刘劭便对潘淑妃母子恨得咬牙切齿,潘淑妃和刘浚两人天天不安,害怕太子有朝一日报复他们母子,于是刘浚就委屈求全,疯狂讨好太子,刘劭也慢慢消除了自己的敌意,跟刘浚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女巫严道育,自称不食人间烟火,能够驱鬼除妖。由东阳公主刘英娥的婢女王璎鹉的推荐,所以她可以自由出入公主的家宅,东阳公主是刘劭的同母妹妹,她与太子和刘浚时常一起,所以严道育与两位皇子的关系也比较密切。

    为了赢得公主、王子们的信任,严道育通过变戏法的方式欺骗他们。严道育对公主说:“神灵有祥物赏赐给公主。”晚上,公主躺在床上,果然就看见一道像萤火样的流光闪过,飞进竹制的书箱里,打形书箱一看,看见里面的两颗青色宝珠。自此以后,刘英娥和刘劭、刘浚三兄妹,都对严道育的巫术深信不疑。

    刘劭、刘浚二人曾经犯过错误,因此多次受刘义隆的责怪。于是,二人就请严道育祈求鬼神帮忙,让刘义隆不知道他们的错事。严道育说:“我已经替你们向上天诉说了,上天已经答应了,皇上以后再也不会知道你们的过失了。”从此以后,刘劭、刘浚就跟严道育、王鹦鹉及东阳公主刘英娥的家奴陈天与、黄门陈庆国一起从事巫术活动,他们用玉石雕刻了一座刘义隆的雕像,把它理在含章殿前,以此来诅咒刘义隆。

    本来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不巧东阳公主突然去世了,按规程婢女王鹦鹉应该出嫁,但刘劭、刘浚担心他们的巫术活动被暴露,所以,刘浚就把王鹦鹉嫁给了自己府中的助手沈怀远。王鹦鹉以前和陈天与是情人关系,嫁给沈怀远以后,她害怕过去的奸情败露,就把此事告诉了刘劭,劝刘劭派人把陈天与杀了灭口,于是刘劭暗地里杀害了陈天与,王鹦鹉为了前程对老情人说杀就杀。

    陈天与被杀后,陈庆国因为不知道其中隐情,所以非常害怕,他说:“巫术害人这事,只有我和陈天与上下传达,如今陈天与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了。”于是,几经思量,陈庆国就通过一些渠道将所有事情报告给了刘义隆。刘义隆得知后大吃一惊,马上派人逮捕了王鹦鹉,搜查她的家,在她家里搜取了刘劭、刘浚二人的几百封往来书信,信上所写的都是巫术害人的话,又挖出了埋藏在含章殿前的玉石雕刻的文帝像。刘义隆下令将这件事严加追查,然而早早闻到风声的严道育已经逃跑。

    刘义隆对潘淑妃说:“太子刘劭贪图荣华富贵,还可以理解,但虎头(刘浚)也做出这样的事来,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们母子二人怎么能够这样对我呢?”刘义隆虽然很愤怒,但只是派宦官斥责两位皇子,两位皇子的认罪态度很好,刘义隆就没有采取其他的处罚方式。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可是女巫严道育的再次出现惹怒了刘义隆。

    女巫严道育逃走之后,刘义隆就派出人马到各地严加搜捕。严道育把自己打扮成尼姑,一直躲藏在太子宫内。因为刘浚驻扎在京口,所以严道育被又随刘浚到了京口(江苏省镇江市),住在当地一户张姓居民家。

    元嘉三十年(公元453年),正月,刘浚被任命为荆州刺史,所以刘浚从京口进京朝见刘义隆,这次他把严道育又偷偷带回到太子宫,打算携她一同前往江陵(湖北省荆州市)。

    就在刘义隆在大殿宣布任命的同一天,有人告发严道育藏在京口张家,刘义隆派人突然前去搜捕,只抓到了严道育的两个婢女,婢女说严道育已经跟着刘浚回到了建康。刘义隆一直认为两位皇子已经痛改前非,认为他们赶走了严道育,如今忽然发现他们之间仍有来往,刘义隆非常伤心,于是有了废太子杀刘浚的想法。

    潘淑妃抱住刘浚,哭着说:“你之前行蛊惑之事败露,我盼着你能够反省,哪里想到你还把严道育窝藏起来了,皇上气得不得了,我跪下叩头乞求他开恩,都无济于事,现在这样子,我活着还有什么用呢?我还是死了算了,我实在不忍心看见你身败名裂。”刘浚听完,甩开潘淑妃,跳起来说:“天下大事我自己可以解决,不会连累你的!”

    由于下定了废黜太子的决心,所以刘义隆召近臣王僧绰、徐湛之、江湛密议册立新太子的人选。可是几位大臣各怀私心,三皇子刘骏不受刘义隆的喜欢,四皇子刘铄的妻子是江湛的妹妹,六皇子刘诞的妻子是徐湛之的女儿,江湛鼓动文帝立刘铄为太子,徐湛之则想立刘诞为太子。

    王僧绰(东阳公主的丈夫)说:“立太子之事应有皇上做主,我要说的是,无论立谁都要迅速决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刘义隆说:“你是个能够决断大事的人。可是,册立太子之事重大,需要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而且,彭城王刘义康(公元451年)刚刚去世,我这样做,别人会说我没有慈爱之心。”王僧绰说:“我恐怕千年以后,人们会说陛下您只能制裁弟弟,而不能制裁儿子。”刘义隆沉默无语。江湛出了宫门后对王僧绰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过于直接了吧!”王僧绰说:“我很遗憾你太不直接了。”

    由于刘铄在建康令刘义隆比较失望,而七皇子刘诞年纪还小,不符合长幼次序,所以册立之事始终没有确定,而潘淑妃想法设法套取刘义隆的话,最后将消息通知给儿子刘浚,刘浚又把消息传达给刘劭。由于刘义隆在册立之事上的不够果断,这也给了刘劭和刘浚有充足的时间造反。

    在精心准备之后,刘劭与东宫卫兵拿出伪造的诏书冲入宫城。此时,刘义隆商议了一夜事情刚刚睡下,乱兵涌入,刘义隆下意识的举起桌子自卫,被张超之一刀砍掉了五个手指,然后再补一刀,刘义隆被杀,徐湛之未能远走,也被乱兵一并杀死了。江湛当时在值班,听到外面杀声四起,叹息道:“不听王僧绰的话,才到了如此地步。”刘劭的卫兵将江湛斩首。

    历史就是这么有趣,拓跋焘与刘义隆一年多之前还在瓜步山和建康城相望过新年,转眼之间,一统北方的北魏太武帝被一个太监杀了,元嘉之治的宋文帝被自己亲儿子杀了。两位皇帝分别在公元423年和公元424年即位,又分别在公元452年和公元453年被杀,即位时间相差一年,被杀时间也是相差一年,老哥俩做皇帝的时间也相同,不知道他们在黄泉路上再相见时会怎么跟对方寒暄,是否会聊起那一年的隔江相望,毕竟他们是生前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

    同时被杀的还有潘淑妃等数十人,刘劭派人杀死了潘淑妃,以解母亲之死的仇恨。刘浚入宫后,太子见到刘浚后说:“潘淑妃被乱兵杀了。”不曾想到,听闻母亲被杀的刘浚却毫无不在意,说:“她是自寻死路。”

    刘劭宣召百官,登基即位后,立即宣称自己有病,他不敢亲自主持刘义隆的葬礼,每天手持佩刀,夜里则点得灯火通明,以防有人谋害它。在检查朝廷机密档案的时候,刘劭发现了王僧绰所呈报废黜太子的内容,于是杀掉了王僧绰,并且乘机诬陷宗室的王侯,将刘义欣和刘义庆的儿子杀掉。

    刘劭和刘浚是刘义隆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四皇子刘铄是刘劭的党羽,刘铄在刘劭政变的时候驻扎在石头城,他不仅没有出兵反而默认政变,五皇子刘绍在政变之前就已去世。刘劭为了拉拢其他人,对他们加官进爵,将六皇子刘诞任命为会州刺史(刘诞一开始是打算接受任命的,不过被僚属劝阻),将七皇子刘宏任命为江州刺史,其余皇子年纪尚小,威胁不大,唯独三皇子武陵王刘骏是个巨大的威胁。

    公元445年的时候刘骏任雍州刺史,那时他年仅十六岁,东晋之后还未曾有皇子镇守襄阳,刘骏在任期间平定了雍州当地的蛮族叛乱。当时襄阳有座六门堰,堰内忧千顷良田,因为决堤所以良田荒废,刘骏派人修复六门堰,雍州大丰收,在当地收获了极好的口碑。

    公元450年时,宋魏再次大战,当时身为徐、兖二州刺史的刘骏与宋军的统帅刘义恭驻守在彭城,刘宋三路大军后来被迫撤退,尤其是东路军败退的最彻底,而彭城正位于北魏大军的反击路线上,刘义恭打算从城南出逃,刘骏对刘义恭说:“阿父(江南人称叔父、伯父为阿父)你身为统帅,要走要留不是我能干预得了的,可我身为一城之主,如果也弃城逃生,那么我实在没有脸再面对朝廷,我一定要和彭城共存亡。”于是刘义恭决定留下来。北魏围攻彭城无果后,选择绕过彭城南下。

    后来刘骏任江州刺史,当时刘宋境内的蛮族趁宋军元嘉之战失利举兵叛乱,刘义隆派沈庆之等人配合刘骏讨伐蛮族。就在刘劭政变的时候,刘骏和沈庆之正在江州一代讨蛮。

    因为刘骏的威胁极大,刘劭亲笔写了一封信秘密送给沈庆之,命沈庆之杀害刘骏。从之前的故事中我们可以分析出沈庆之的为人,他为人正直,并非是非不分之人。沈庆之带着书信前来请求晋见刘骏,刘骏非常害怕,称病不见。沈庆之却突然闯了进来,把刘劭的信拿给刘骏看,刘骏看后,哭着请求沈庆之允许他跟母亲诀别。沈庆之说:“我受先帝厚恩,今日之事,殿下为何对我有如此疑心呢?”刘骏听明白后,立刻起身两次叩谢,说:“个人和国家的安危,全在将军你。”沈庆之听后,下令全员进入临战状态。

    刘骏起草了讨伐刘劭的文书,散发各地,一时间起义之师四起,大军浩浩荡荡直奔建康城。南谯王刘乂宣、雍州刺史臧质与司州刺史鲁爽一同起兵响应刘骏,刘骏的文书到达建康之后,刘劭把刘骏与刘乂宣在建康的儿子全部囚禁起来,并且强迫刘义恭为他效力,同时也囚禁了刘义恭的儿子们。

    刘骏方面,沈庆之身经百战,柳元景也是屡立奇功。刘劭方面,萧斌自认为固守石头城可以一战,而建康城中的朝臣却纷纷逃走投奔刘骏。柳元景率军到达新亭(建康南部重要的军事堡垒)之后,刘劭亲自督战,结果大军被击溃,刘劭仓皇逃回建康。刘义恭趁机逃走,投奔刘骏。刘劭大怒,把刘义恭留在建康的十二个儿子全部杀死。

    随后众人在新亭拥立刘骏即位,是为刘宋孝武帝。

    刘劭的部下纷纷在刘骏军前投降,刘劭自知大势已去便要逃走,然而为时已晚。刘浚出逃后遇到了刘义恭,被杀死在路上。刘劭与妻子及儿子均被斩杀,严道育和王鹦鹉在建康的大街上被鞭子打死,焚烧骨灰后撒入长江。

    皇帝被杀的动荡结束了,刘宋的平静日子也结束了。如果说元嘉时代的动荡是几次对外战争造成的,那么元嘉时代结束后的动荡源自于朝廷内部,王室们厮杀、小人们当道、后主们淫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