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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凌云看着猴子,两眼瞪得好大,几乎要把眼眶瞪裂。我知道他对猴子的痛恨有多深,这猴子夺走了他最爱的人的性命。

    在确认它死亡后,我们把长矛拔了下来。我提议点火把这猴子烧掉,让它邪恶的灵魂灰飞烟灭,省得以后再去害人。

    大家一致同意,到处找干柴架起来,又弄石块和土围出一圈安全区域,以免在焚烧过程中引发火灾。

    王凌云拿起猴子,找了一块石头,用砍刀一下把猴子的前臂砍掉一半,扔在柴堆上。我们都吃了一惊,惊疑地看着王凌云。此刻他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平静得像无风的水面一样。他没有看我们,继续挥刀把猴子的另一只前臂也砍掉了一半,抛于柴堆。

    凯塞琳吓得尖叫起来,我安慰她说:“别怕,他是为了快点把猴子烧光,咱们好抓紧时间赶路。”

    凯塞琳听我这样说才安静下来,其实我知道,王凌云是在发泄心里的无边愤怒,他觉得一把火把猴子烧了太便宜它了,他要把它碎尸万段。

    果然,王凌云把猴子砍成了一段一段,逐一抛入火堆焚烧。

    半个小时后,伴随着浓烈的腥臭味道,猴子化为了一股青烟,随风散去了。剩下的几根骨头也被王凌云砸得粉碎,随手抛于四下里。我看到他在转身时,两滴眼泪流了下来。我心里也在默念:依依,你安息吧,我们为你报仇了!

    忙乎完了猴子的事,太阳已经很高了。我们解开系筏的绳子,跳上去撑篙起航。没有了来自空中的威胁,我们把伪装用的树枝扔到海里。明丽的阳光照在身上,大家心情格外清爽。宰了该死的猴子,我们也要回家了,快要见到亲人啦。

    我们三个人有说有笑,一边弄得凯塞琳莫明其妙,她不懂得我们为什么这么开心。当然啦,一会她就知道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后面的行程一路顺风,太阳刚刚偏过头顶,我们便远远看见高耸于山上的古堡了。

    大家心情别提多激动了,我们此行虽然没有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但三个人能够安全返回是何等不容易呀!曾几何时,我们都认为可能再也回不来了。遥望着古堡,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大家了,两行泪水不争气地从脸上流了下来。转头看时,不觉莞尔:王凌云和库曼佐夫和我一样,都是泪落成行。三人互视一下,又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凯塞琳一头雾水,看看我,又看看他俩,不知道我们发了什么疯。

    将近一个小时后,我们的筏子靠了岸。这靠岸的地方正是当时造船的地方,那条我们准备用来远征怒海的木船依旧平静地停泊在我们人工开挖的避风港里,毫发无损。然而古堡顶上并没有人值班放哨。也许大家都没有出来,不用放哨吧。

    四个人一齐动手,把运载我们归来的筏子拉上岸,又拖进港池里。筏子劳苦功高,我们不能用完便任由它漂入大海,回头还要与堡里众人讲述它的故事呢。

    大家决定保持低调,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尽量不惊动堡里,然后突然间给他们一个惊喜。

    三个人带着凯塞琳,从我们开拓出来的林间小道来到了堡下。石堡的大铁门紧闭着,外面也没有人活动。

    按道理说现在不是吃完午饭的时间,正常情况下外面应该有人采集生活用品,堡顶也应该有人放哨才是。或许各类用品储备都很充足吧,不需要采集什么,大家都在堡里休息。

    我们在门外等了一会,仍然没有人开门。把耳朵贴到铁门来听,也听不到里面任何动静,真的是奇怪了。

    我试着推了一下铁门,纹丝不动,是从里面插着的,看来人在里面。既然铁门完好,至少说明没有外部力量攻入,大家在里面都是安全的。

    没有人给开门,想给大家一个突然惊喜的想法自然是落空了。我们不耐烦再等下去,举手拍门,让里面人放我们进去。然而拍了半天,里面仍然没有动静。这下大伙慌了神,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库曼开始大声叫喊起来,他用俄语叫卡耶斯基,叽哩咕噜的估计是让来给开门。我想,如果里面人听到了肯定以最快速度过来给开。喊了一会,仍然不起作用。他烦躁地用脚踢门,沉闷的砰砰声相信里面人就算在堡顶都能听见。

    让我们不可理解的是,即使这样,里面还是没有一丝动静。若大的古堡完全是一片死寂,像是里面根本没有人。

    我的心立刻揪了起来,堡门从里面锁着,然而却没有动静,这说明什么?我不敢想下去,生怕想到里面一幅骇人的场面。

    在外面干着急也没有用,得想个办法进到堡里,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古堡高达几十米,又有一圈防攀爬的围檐,我们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上去。破门而入更不用想,凭我们四个人想强行打开如此厚重结实的铁门简直是做梦。

    我们发了傻,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王凌云忽然想起什么来,对大家说:“会不会里面人早就发现咱们了,故意不开门逗咱们,让咱们着急呢?”

    我们一听来了精神,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大家又恢复了信心,重新拍门叫喊,让里面给开门。库曼说我们中有人受伤了,王凌云说给大家带回来好东西了,可是无论说什么,都不起作用,大门依然像包青天的脸,丝毫不为所动,没有开启的迹象。

    这下我们真着了急,可以肯定里面人不是在逗我们。肯定发生重大变故了,难道说他们已经……

    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着急。终于,大家决定架云梯“攻城”。

    我们在一些古装甚至近现代电影电视剧中经常会看到,如果部队进攻一座有着高大厚实城墙的城市时,经常会采用架云梯这类方法。也就是说,用高而直的木料做成梯子,靠在城墙上,然后攻城人员踩着梯子强攻上去。传说中,历史上最高的云梯高度可达百米,简直让人不可思议。而我们用不着做那么高,只需要十几米,便可以到达防爬围檐。到达围檐后再采用别的方法上到堡顶。

    说做就做,我们一齐动手,用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做成了一个十五六米高的梯子,架到了堡底,其高度已经超过围檐了。

    库王二人在下面扶好梯子,我带上长绳及一根上面带杈的树枝开始攀爬云梯。

    用梯子上到十几米的高度对普通人来说算是个挑战,但是对稍加训练的人来说,并不算得什么。而我,当年优秀的特种兵,爬起来就更是小菜一碟了。

    我没有完全发挥出来真本事,而是装作有些艰难,一点点往上爬。为什么这样做,原因也简单,因为初来时我与库曼及钟小齐向岛中心探险时我曾经爬上过一棵大树去查看方向。当时据钟小齐他们说我爬树的姿势根本不像是人,像妖怪。现在我害怕又出现那种情况,让下面人对我产生想法,因此故意隐藏了真本事。

    爬到围檐后,真正的困难到来了。那个围檐建造得有坡度,斜向下方,让人在上面无法站立。这样设计正是为了防攀爬,让外面想强行上来的人无法立足。

    在上面发了会愁,我又想到一个办法,让下面为我弄两根长度两米左右的木杆送上来。我用绳子在梯子两边扶手处各绑上一根木杆,让木杆伸向前方,在古堡围墙处形成交叉。我手扶两根木杆,便可以慢慢走到围墙边缘。

    待稳住身形后,我把带杈的树枝直竖起来,向堡顶探。终于,枝杈勾住了堡顶边缘。现在我借助树枝可以爬到堡顶了,只是这样做相当危险。假如树枝承受不住我的体重,或者在我上爬过程中由于晃动让树枝偏离了墙沿,那我就会从上面摔到围檐上。围檐有向下的坡度,我的身体不可能停留在檐上,必定会从檐上滑落,掉到下面。如此高的地方,就算我这当年优秀特种兵的身手也是白搭,不死就算是奇迹了。

    然而我没得选择,无论多危险都得上。我们只有登到堡顶才能进入里面,这是唯一办法。

    在他们紧张的注视下,我运了一口气,双手握住树枝试了一下。树枝有人臂粗细,是从活的树上砍下来的,有韧性,不容易断裂。

    我双手用力,把身体悬空,然后两只手交替着向上拉起身体。我不敢用脚蹬着墙壁,那样做虽然利于攀爬,但也容易让我的身体偏离树枝的垂直受力方向,致使树杈偏离墙沿脱落下来。因此我只能两只手用力,保持身体稳定不晃动。

    大约两分钟左右,我攀到了距离堡顶还差半米的高度。我已经有些累了,喘气开始粗了起来。毕竟几年不在部队了,身体脱离了高强度训练很快便松懈下来。我有些后悔平时为什么不严格锻炼,以保持身体素质。心想这件事完了以后一定每天抽出时间来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