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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红鱼杀戳

    大家想进舱里看看情况,被我制止了。现在所有人都筋疲力尽,船上情况又不明,冒然进入万一有危险我们连抵抗的力量都没有。还是在外面好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待有力气了再考虑进舱。

    我侧过脸看了一下铁船,它应该有几百吨的样子,船体修长,一头大一头小,至于年代不好说,我想按照中国历史来说应该在清代到解放初期之间吧。我们处的位置在船尾,船头方向舱室挡住了看不到,不知道有炮没有。整个船体乌沉沉的,很古旧的样子,但锈迹并不多。从随浪起伏程度来判断船体非常重,很压浪,综合其造型分析可以断定是军舰无疑。

    我不由暗暗称奇:在我们就要沉入大海的当口竟然鬼使神差般来到了一艘老旧军舰上,而且舰上似乎没有人。挖空脑袋想,也想不起来史料中记载有这样一艘军舰在百慕大失踪。当然了,于百慕大失踪的船多了,留下记载的毕竟只是少数,许多时候出于各种原因,失踪船只并未被记载。当然,我是这样认为的。

    一个多小时后,天已经接近中午了。大家感觉体力恢复差不多了,纷纷坐起来,商量下一步动作。不用说,去舱里查看首当其冲。因为我们要搬到舱里去,总不能一直呆在甲板上。在舱里探查人员中,我竟然意外地被排除在外。大家理由很简单,每一次有危险的行动我都带头参加,这次轮不着了。见我反对,有人居然说外面负责警戒的工作也很重要,希望我不要挑肥减瘦,弄得我哭笑不得。

    多数人支持这个决定,由王凌云、库曼佐夫、韩东组成舱内探查小组。我无力反驳,只得听从他们。但是我提议,先从外面巡视一遍再进舱。

    风浪已经停息了,海面平如镜面,油油地闪着光泽。探头看时,相伴我们几个月的木船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两根悬着的绳子,显得空空荡荡。大家一阵心酸,向沉入大海的木船告别。从感情来说,陪伴我们这么久,它已经是我们的一部分了。

    另一个变化就是鱼群开始离开了,黑压压方圆几百米的鱼像一片巨大的乌云,缓缓向远处飘去。我想,它们肯定试了多次,最终知道既咬不动也驮不动铁甲舰,无奈离去了。然而事情并没有完,就在鱼群离开没多远,它们前进的方向更远处海面起了急剧变化:海水一条一条垄起来,像极了田间地垄,“海垄”从远方快速向鱼群接近。鱼群显得慌乱起来,再不像前面那样阵形有序。部分已经开始向四周分散,像是非常害怕远处快速接近过来的“海垄”。

    在“海垄”和鱼群距离不足百米时,“海垄”中突然跃出一尾尾巨大的红鱼,凌空跨过几十米的距离,直接扎入鱼群,疯狂撕咬。

    瞬间,海面像鱼粥开锅一样翻腾起来,血水碎肉顷刻布满了海面,一场无比血腥的屠杀开始了。令人恐怖的食人鱼群在这些红色大鱼面前简直弱不禁风,毫无反抗之力。除少数拼命逃向四周外,绝大多数都吓得一动不敢动,任凭大鱼杀戮。

    一些大鱼冲得非常快,边杀边游到了铁甲舰近前。我们看清了这些鱼长达几米,面目狰狞如妖怪,有着半尺长钢刀般的利齿。它们在杀戳小鱼同时,偶尔抬起头看我们,大如灯泡的双眼充满仇恨。

    我忽然明白了,小鱼之所以结队驾船往一个方向,正是想把我们捉去献给这些大鱼。现在行动失败,它们受到大鱼的惩罚了。

    没多长时间,小鱼死的死逃的逃,海面除了几十尾大红鱼外,都是血水和碎肉,血腥味直钻鼻孔。

    大鱼收拾完了小鱼后围着铁甲舰转来转去,有的用头狠狠撞击船壳,不甘心“食物”逃走。然而无论它们多厉害,面对山一样的铁甲舰都无计可施,最终无奈离开了。

    这场惨烈的屠杀看得我们心惊胆战,原来那些凶残的小鱼只是为了活命才来捉我们。然而它们数量众多,为何不联合起来反抗,或者各自散去,非得听命于大鱼,就是个解不开的谜团了。

    我们起身准备查看一下舰上情况,以确定是否真的无人。刀握在每个人手里,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保持警惕是非常重要的。既然体力已经恢复大半,按照前面辛苦锻炼获得的战斗力来说,我们对付一些简单的突发事件没有问题。

    这艘船大家虽然都叫它舰,其实按照其大小来说,叫艇更为准确,毕竟只有几百吨。从艇尾走到艇首不过几十米,中间没有发现情况。

    艇首真的有炮,一门口径约八十毫米的小炮斜斜指向前方,炮口居然还用盖子盖住,防止进灰尘。库曼和刘大伟异常兴奋,跑过去摸了又摸,嘴里说:“这炮没准还能用呢!”

    我理解当过兵的人看到好武器时的心情,其实我也一样,只不过忍着不表现出来。我可以断定,库曼佐夫虽然没有详细说过,但他一定是在军队呆过很长时间,而且不是普通的兵种。至于又做了什么历史学家,就不知道他搞什么了。

    我有些奇怪:这种几百吨的小艇一般来说都是挂载鱼雷,利用其小巧灵活、高速的特点来攻击大型水面舰只的,而这艘艇上面没有鱼雷和发射装置,并且它的火炮仅为口径不足十公分的小炮,可以说火力非常弱,根本无力对抗任何军舰,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绕艇一周后一切都很正常,接下来就要进入舱里了。大家对这种艇的内部结构都不熟悉,仅知道有弹药舱、厨房、卫生间、食堂、驾驶室以及睡觉的舱室等。王凌云几人先进去只是大致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再进去详细查看。嘱咐几句后他们便进入了舱室,我们手握钢刀等在门口,一旦里面有动静好接应。当然,还安排了人员向四周了望,随时观察海面动静。

    几个人进去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就在我们等得焦急万分,正要进去的时候,王凌云从门口钻了出来,紧接着又出来三个人。

    我们全呆住了,怎么多出一个人来?待仔细看时,发现除进去的三个人外,还有一个蒙着脸的人,只露出眼睛。这个人被夹在中间,从身形看绝不是我们中的人。

    王凌云简单介绍了一下进去后的情况,他们把各舱室基本看了一遍,除弹药舱由铁锁锁住外,其余全看过了,没有特殊情况,只在睡觉舱室里发现了这个人。看其身体衰弱,见到进来人的惊恐程度,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便将其带了出来。

    等解下那人蒙脸的黑布后,我们都吓了一跳,这简直不是人脸,活脱脱一个骷髅!从脸骨形状来看,应该是个男人,只是他的眼眶和嘴巴全部凹进了面骨,只有一层脸皮紧紧贴在脸骨上。他的双眼深深陷进里面,几乎看不到眼珠。一蓬蒿草般的乱发散在头上,胡子也有十来公分,乞丐般地虬在一起,让人看了既恶心又厌恶。总之,这个人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活人气息,完全像是个髓髅僵尸。

    他衣着污秽,皮肤又脏又皱,看不出人的种族和衣服年代,只觉得他双眼似乎很怕阳光,一直避着。王凌云说:“我们发现他时用英语和汉语都跟他沟通过,没有任何反应,估计听不懂。但他耳朵并不聋,能听到声音。身上全搜过了,没有武器。”

    我暗赞王凌云心细,什么都想到了。看那人虚弱得浑身发抖,估计是饿的。拿来些水和食物给他吃下,看其精神有无变化。当然,大家暗中都戒备着,防止他吃饱喝足对我们发难。

    果然不出所料,他见了食物就像疯了一样,无论是什么,全部粗粗嚼一下便咽下。转眼间吃下不少东西,依然伸手要。

    不能让他再吃了,防止涨破胃。得保证他的安全,毕竟他是船上唯一的活人,我们只有通过他才能了解这艘船甚至海上的情况。

    吃饱喝足,他仍然对我们的问话置若罔闻,非但不开口,连手势也不做。明明他听得到我们的说话,就算听不懂,好歹比划几下也好,他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想与我们交流。从这点来说,我们更应该对他加强警戒。古语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既然没有危险,我们便进入舱室中,安排一人在驾驶舱观察四周海面情况,大家纷纷进入各房间里面仔细搜索,看有什么发现。接近中午时分,基本探查完毕,船上没有任何食物,也再没有第二个人。舱房内的武器柜里有不少手枪及步枪、机枪,还有许多子弹,数量足以武装一个排士兵。我们没有找到任何证明此船身份的东西,整条船包括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骷髅僵尸都像是个巨大的谜团,有待我们去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