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处,让小婷看我强壮的胸肌,让她明白我进去比她进去更安全。她不再坚持,伸开双臂轻轻拥抱了我一下。我明白,她也知道里面的危险。
中年汉子先进去,然后示意我们也进去。几个人绷紧神经,依次蹑手蹑脚进入屋里,我们做好了随时遭受攻击的准备。
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攻击我们,屋里仍然安静得像坟墓。这时我们才看清,这个屋里也没有人。这是间非常大的房间,足有一百平方米,没有一扇窗户,里面摆放着许多铁笼和金属柜子,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中年汉子上前,仔细打量着金属柜子,看来是想研究一下。
就在这时,咔嗒一声,门居然自己锁住了。我排在最后,急忙伸手拨弄门锁,想打开它。手刚接触到,突然碰地一声,冒出一大团火花。我的身体像被巨锤击中了一般,横飞起来,跌出两三米远。
手臂麻木得几乎没有了知觉,意识也有些模糊。我知道,被高压电击中了。
几乎同时,屋里许多强光电灯亮了,照得我们什么也看不见。待摘掉红外眼镜时才看清楚,中年汉子几个人在突发变故下,全部躲到了墙角,手握枪只紧张地四下查看。这时,墙上忽然亮起了一个屏幕,像是镭射投影,一个人出现在画面里。
这是个四十岁左右、身材消瘦目光阴沉的男人,并不认识。然而我眼角余光看到与我同来的那几个人见到屏幕上的人时都愣了一下,显然他们知道那是谁。屏幕中人眼睛扫视了我们每一个人,他能看到我们。他开口说话,用的英语:“各位好,欢迎你们来到这里!”
他声音并不高,带着胜利者居高临下的气势。中年汉子哼了一声,表示回应。屏幕中人接着说:“磁极马上便会到我们手,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我并不想多开杀戒,希望你们能明白。”
中年汉子咬牙说:“难道你开的杀戒还少吗?多少人死在你手里?”
屏幕人一字字说:“那是因为你们,如果你们不反抗,我怎么会?”
中年汉子又问:“谁是叛逆者?我们还是你?”
屏幕人呆了几秒钟说:“既然你这样,我觉得再多说也无益了,你们自己进到笼子里去吧!那些笼子都是为你们准备的。”
中年汉子冷笑一声说:“这却是未必!”
说着话,他手中的枪响了,子弹射向墙壁。然而从声音能够听出来,墙壁是金属做的,厚度很是不小,子弹打不进去,反弹回来差点伤到我们。
几个人不由都紧张了起来,看来屏幕人有绝对把握控制住我们。抬头看时,他正含着冷冷的笑意看着,像是捉住了几只猴子,等待他来决定生死。
我们又试了几处,发现所有墙壁包括地面全部是由厚重的金属做成,根本无法打开分毫,我们真的是被困住了。
等了一会,屏幕人又说话:“不听我的那你们现在就死吧!”
说着话他的手摁了一个按钮,几股白雾从墙壁冒了出来。中年汉子大叫道:“不好,毒气!快堵上气孔!”
我们反应过来,闭住呼吸扯碎衣服,用布把气孔一一堵住。但屋里已经进了一些气体,我们不能总闭着气,忍不住时吸进一点,一股干辣的味道直冲鼻腔,呛得大家都咳嗽起来。
这时我们中一个人忽然放开嗓子喊道:“快放我出去,你们难道连我一块毒死吗?”
我们三个一齐把目光投向他,这家伙居然是内奸,怪不得对方布置得这么妥当呢,原来他们掌握我们一举一动。
没待那个人说第二句,中年汉子手臂猛地一挥,一拳头砸在内奸太阳穴上。眼见血从内奸口鼻中冒出,他身体软软的像面条一下痪倒在地,不用说,小命被这一拳砸没了。
屏幕人冷哼一声说:“你尽管打死好了,这种人我们还有很多,你们完蛋了!”
本以为中年汉子会骂他几句,没想到情况刚好相反,他把枪扔在了地上,直接钻进了一个铁笼,并且用大锁把笼门锁上了。看我们发愣,他吼道:“还不进笼子,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眼睛和呼吸道越来越难受,已经快喘不过气来。我们不再犹豫,学他的样子扔掉武器各自钻进一个笼子,把门锁好。屏幕人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这样才对嘛,大家都容易做。”
说完话他启动了换气开关,屋里辛辣的气味很快消失了。我心里在想不知道小婷外面的情况如何,但愿她能知难而退,切莫傻傻等着被捉。没想到屏幕人又按下一个按钮,把门打开了。小婷满脸是汗,正焦急万分地站在外面。她一定是用尽了办法想打开门而未果。
见到我们她先是一愣,接着快步跑过来,想把大锁打开放我们出去。我叹了口气说:“你这傻丫头,怎么不跑啊?”
她不说话,一直在鼓捣开锁。刚才我摸锁头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锁不是铜铁材质,凭手感就可以知道,坚固异常,根本无法强力破解。
小婷也意识到了这点,后退两步,用枪朝锁环射击。几枪过后,大锁完好如初。小婷脸色变得惨白,绝望之情表露无疑。
屏幕人冷笑道:“你还等什么,还不进去?”
我对小婷说:“你快走,千万别进笼子。在外面才能想办法救我们!”
小婷流泪说:“是我的错,真的不应该带你来,是我害了你。”
屏幕人不耐烦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的,信不信我给你们来点厉害手段?”
他的手又摸向一个按钮,我相信,他一定有着无数种办法对待我们这些锁在笼子里的人。小婷愣了十几秒钟,然后咬着牙说:“你放了他们!”
屏幕人似乎没料到小婷这么说,呆了一下说:“你说什么?”
小婷脸色惨白,缓缓说:“你放了他们,我嫁给你!”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直直看着小婷,做声不得,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转头看屏幕人,只见他的脸色白了青青了红,很快变换了几种颜色,很明显他内心无比剧烈地翻腾着。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他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冷酷的微笑又挂在嘴角。他用嘲讽的语气问小婷:“为了救那小子,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说着话,他用眼角余光瞟了我一下,一幅鄙视加憎恨的表情。小婷也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的痛苦和无奈瞬间击碎了我的心。事情已经很明白,小婷是认识那个屏幕人的,在他们没有分成派系之前或许一同做事。他一直追求小婷,但小婷不喜欢他,将他拒之门外。而今天,小婷为了救我的命,不得已答应嫁给他。
小婷冷声道:“是的,愿意不愿意你快点决定,否则我会改主意!”
屏幕人脸上的肌肉抖了几抖,看不出因为生气还是高兴,但他显然已经下了决心。就在他张口想说出决定的刹那,我高声喊道:“不行!”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我,等待听我下文。我看着小婷说:“傻妹妹,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想牺牲自己换取我的生命。可是你想过没有,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就算我出去,也一定会拼了命去救你,到时候还不是一个死?”
小婷目光变得温柔如水,隔着铁栏与我双手相握说:“既然哥哥这样说,那我们就死在一起吧,绝不嫁他了!”
屏幕人变得狂怒起来:“你真的要嫁这小子?”
小婷不去看他,脸羞羞地看着我说:“哥哥,我要嫁给你!”
我紧紧握住她柔软修长的手指,把嘴唇贴到她额头上小声说:“想办法控制住铁门,别让它关上。记着别用身体接触它,有高压电。”
她呆了两秒钟,然后轻轻嗯了一声,像是我们俩在说情话。屏幕人勃然大怒,咆哮道:“好,既然这样,想死怕是也由不得你们了,我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没等他做出别的动作,我大吼一声:“动手!”
小婷身形快捷地跃向一边,抬腿将一个箱子踢向门口,刚好卡在半开启的门上。与此同时,我手臂挥动处,一道乌黑的光芒闪过,铁笼大锁哗地被斩落下来。断魂之刀果然厉害,这非铜非铁、连子弹都奈何不得的大锁在断魂之刀下不过如此。
在众人发愣的时间,我已经把那中年汉子两个人所在的铁笼削开,几个人拼命跃向门口。屏幕人手按向别的按钮,但太晚了,我们全都逃到了走廊,身后屋里响起了疾风暴雨般的子弹喷射声。
没有说话的时间,我一拉小婷带头向楼梯口奔去。四个人跑到一二楼之间时,忽然发现几个人手拿武器堵住了我们的去路。他们有枪,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正僵持时,他们中间一个人忽然双臂平伸,向上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