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瞬间接收了这么多信息，楚辞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他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却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摆件。
“你醒了？！”
叶轻舟的手指一直攥着楚辞的手，察觉到他的动作，他欣喜的朝着楚辞看了过去，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帮你叫医生？”
这里是医院。
楚辞晕倒之后，叶轻舟怎么都喊不醒他，所以他便把楚辞送进了医院。
楚辞没有说话。
他的脑海里还是梦中的场景。
说是“梦”，但楚辞比谁都清楚，那些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现实。
他以前的疑惑都在梦中得到了解答。
“……水。”
楚辞有些口渴，他张开嘴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的不像话。
“我现在就去给你倒水。”
楚辞的病床旁边就是桌子。
桌子上有纸杯、桌子下面有暖壶。
叶轻舟小心翼翼的帮楚辞倒了一杯水：“水可能会有点烫，你慢点喝……”
看着叶轻舟俊美的眉眼，楚辞的思绪恍惚了几秒：“你……”
“嗯？”
叶轻舟茫然的看着楚辞。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楚辞喝了一口水，温热的清水滑过他的喉咙，稍微缓解了喉咙处的刺痛。
“……什么？”
叶轻舟一时间没有跟上楚辞的思路。
“你为什么要成立CH·C公司？CH·C的含义究竟是什么？”
“我……”
叶轻舟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喜欢。”
叶轻舟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如果换做是以前，楚辞看出了叶轻舟内心的不情愿，可能就不会再继续追问了，但是现在情况不同，楚辞已经知道了叶轻舟就是“巫舟”，也知道了巫舟为他做的那些事情。
楚辞现在对叶轻舟的情感很复杂，有生气、有震惊……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CH·C是我名字缩写，对吗？”
楚辞这次并没有给叶轻舟逃避的机会：“你跟陆琪只不过是点头之交，并不是她有档期，无法参加《我们恋爱吧》的录制，而是你在《我们恋爱吧》录制之前，私底下找到她，用其他的条件跟陆琪交换，《我们恋爱吧》的嘉宾才变成了你，对吗？”
叶轻舟沉默了几秒：“嗯。”
楚辞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你来参加《我们恋爱吧》就是为了我，之所以不排斥那些亲密任务，是因为你喜欢我，对吗？”
叶轻舟点了点头：“嗯。”
“结束《我们恋爱吧》的录制之后，你故意站在我们家楼下，并不仅仅是因为直播的事情，毕竟我那个时候没什么名气，参不参加直播对《我们恋爱吧》的影响不大，这只是你来我们家楼下的一个借口，最重要的是因为你想见我，对吗？”
叶轻舟无法反驳，再次点了点头。
“在《我们恋爱吧》举行线上直播的时候，你故意出现在我的镜头里，就是希望网友们误会我们的关系，对吗？”
叶轻舟点头：“……嗯。”
“后来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以为是我们俩缘分颇深，其实大部分事情都是你的计划与筹谋，对吗？”
叶轻舟再次点头承认。
“叶轻舟……”
这些事情都得到了证实，楚辞的心里却没有太大的爽感，他的脑海里又闪过了巫舟拿着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的画面，于是楚辞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心疼：“疼吗？”
这个话题转的莫名其妙，叶轻舟甚至不知道楚辞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他能察觉到楚辞话语之中蕴含的悲伤，所以他乖巧摇了摇头，温声安抚道：“不疼的。”
“那么锋利的匕首，怎么可能不疼？”
叶轻舟瞳孔微缩。
他在这个世界没有使用过“匕首”，他跟楚辞也没有任何关于“匕首”的回忆，楚辞能在这个时候提起“匕首”，只有一种可能……
楚辞都知道了。
“你……你都……”
叶轻舟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因为紧张，说话磕磕巴巴的：“……知道了？”
“知道什么？”
楚辞抬眸看着眼前的叶轻舟：“知道你就是巫舟？还是知道你上辈子活的很艰难，别人欺你、辱你，你想过自杀却没有成功，后来跟我去了军营，才有了求生的意识？”
叶轻舟的脸色越来越白了。
楚辞没有注意到叶轻舟的异样，他继续道：“又或者是知道你前世就已经喜欢上我了，你为我翻阅禁书、练习阵法、弑君、割血，甚至不惜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说到最后，楚辞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他弯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叶轻舟就站在楚辞的床边。
他下意识想要拍拍楚辞的后背，可是一想到楚辞这么生气是因为自己，叶轻舟又迟疑着将自己的手指收了回去。
“师尊，对不起。”
叶轻舟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听到熟悉的“师尊”二字，楚辞的眼眶竟然隐隐有些湿润，他睫毛微颤，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我……”
叶轻舟下意识想要解释，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所以他只能实话实说道：“师尊，我害怕。”
楚辞疑惑道：“害怕什么？”
“如果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们……就不会有未来了……”
他们之间到底隔着一层“师徒”的身份。
更何况叶轻舟能够察觉出来，之前的楚辞对他只有长辈对后辈的关爱，里面不掺杂一丝“爱情”，如果他在《我们恋爱吧》第一期录制的时候就告诉楚辞自己就是“巫舟”，楚辞肯定会拒绝《我们恋爱吧》节目组的亲密任务，那他就没有办法跟楚辞亲近了。
重活一世，叶轻舟不能眼睁睁看着楚辞跟别人产生亲密的羁绊、自己什么都不做。
叶轻舟喉结微动，嗓音也变得沙哑了起来：“师尊，我是一个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