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绮停下了拨弄琴弦的指尖。
“我本也没有把他们的话当一回事。”她嗓音很清,如雪山之巅上融化的雪水。
萧以墨一手揽着她,一手倚靠在了坐榻上,那张矜贵又狂妄地脸庞弥漫着轻佻。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争着来吗?”
江念绮被迫靠在了他精健的胸膛上,清幽的面上浅淡无温。
“我知道,因为王府即将有喜事。”
萧以墨低头看着怀里的她,那带有薄茧的指腹轻抚着她眼尾灼红的泪痣。
“那你一点都不问本王?”
江念绮垂下眼睑,纤长如羽的睫毛扫过他的指尖,轻轻柔柔。
“你做的决定是对的,为何还要问?”
萧以墨的指腹忽然一顿,往她那颗妩媚勾人的泪痣重重一按。
“念绮,你这副坠于红尘又看破它的模样让本王又爱又厌。”
江念绮吃了痛,眉心忍不住轻颤了颤,抬手拂掉他的手指。
“如果我和其他女子一样,当初你也不会多看我两眼。”
萧以墨冷如墨玉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眸里翻动着潮涌。
伸手帮她挽过耳鬓处散了的青丝于耳后,顺势握住了她的后颈,逼迫着她抬起了头。
两个人的气息纠缠在了一起,鼻尖里都萦绕着对方的味道,此刻又热又欲。
正当萧以墨的吻要落于她唇上时,后者余光瞥到了不远处一个身影。
“郁小姐来了。”
她伸手欲要推开他,可他捏住了她的手,往怀里摁得更紧。
“别动,本王还没有开始。”嗓音低哑又透着慵懒。
不过几秒,唇被他紧紧地吻住,被迫承受着他几乎掠夺的入侵。
唇齿间的缠绕,那吮吸声伴着微喘,在大堂里清晰可听。
不远处的那一身浅粉色的身影捂着胸口,别过了头,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片刻,萧以墨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了身下早已泛软的女人。
“今日宫里家宴,本王和她先进宫。”
江念绮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嗓音淡淡:“嗯。”
两个人都没有再提刚才说的。
萧以墨起身和郁凝语往舞乐坊门口走去,后者转过头看了一眼江念绮,那柔眸里带着三分讥诮。
但江念绮却不以为意,唇畔淡勾,回了她轻浅的笑意。
直到他们身影消失,那清莹似霜的眸里才闪过一丝波动,随即又归于平静。
舞乐坊的事结束后,江念绮打算回府。
在途中,芝琴突然看着右前方低呼道:“小姐,那好像是景王爷?”
江念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袭雁灰色祥云京绣锦袍,清俊如玉的萧以景正一个人坐在街道食铺里饮酒。
她小步缓缓走了过去:“景王爷,今日你没在宫里家宴?”
萧以景听到江念绮的声音,慢悠悠地抬起了头,那温润的脸庞轻笑了笑。
“那家宴哪比得过这面前的一碗芙蓉洒蒸鸡?”而后又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念绮,你坐。”
江念绮坐了下来,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向他举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日是慧仁皇后的忌日。”
萧以景也执起酒杯,那清润的眸子里带着两分的醉意。
“还有人记得,母后也算是有了一丝慰藉。”
抬手一杯灌喉下肚:“当初本王输了,她以死来保住本王,不知她现在看到这样的本王,会不会后悔?”
“慧仁皇后不会后悔,她的死换的是王爷你一世安康,其他别无所求。”
江念绮放下酒杯,抬头看了一眼天边弦月。
那年皇子夺嫡尤为激烈,准确来说,是萧以景和现在的皇上萧以旭。
江将军被陷害自尽,郁相及时看清局势变为中立退出争夺,萧以景的左膀右臂被断后又被构陷想弑君夺位。
先皇一怒之下废了他,慧仁皇后为了以防先皇的多疑和萧以旭的迫害,选择了自尽。
这样,萧以景又失去母族势力,彻底成为了孤身一人的废弃太子。
终也翻不了身,也就被人给遗忘罢了。
江念绮收回了思绪,低头看着眉眼有几抹愁绪的萧以景,轻声道:“当初萧以墨为何不参与?”
萧以景把玩着酒杯,嘴角的笑意似有若无。
“他这么有野心怎么会不想?只是他母后突然失踪,便也就没了那心。”
江念绮眉头轻蹙:“那他母后现在也下落不明?”
“嗯,这也是他迟迟不动手的原因,他怀疑是皇上囚了他母后,或许这就是皇上最后的底牌。”萧以景若有所思道。
江念绮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她倒不太清楚。
关于萧以墨的很多信息,她其实能打探到的比较少,主要是他手段高明,让人的确捉摸不透。
浮云飘渺,天色渐深,夜风掠过略微躁人。
萧以墨和郁凝语从宫里回郁府的马车上,两个人只字不语。
郁凝语忍受不了他这样的冷漠,便掀起了车帘透气。
忽然,看到街边上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景王爷吗?怎么和念姑娘一起的?”
萧以墨一听,原本闭着眼小憩的他猛然睁开,眉心微蹙,直接看了过去。
“停。”
不等马车停稳,他就直接一跃而下。
江念绮感觉到了一团冷冽地黑影从她背后袭来。
还不等她抬头望去,那道低沉冷幽的嗓音响起:“你们两个认识?怎么会在这里?”
萧以墨狭长的双眸黑沉阴戾,目光落在江念绮身上,涌动着无法掩饰的占有欲。
“本王去过舞乐坊几次,自是和念姑娘认识,不过今日只是凑巧罢了。”
萧以景知道他那性子,不想给自己和江念绮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以墨坐在了江念绮身侧,抬手擒住了她精致的下巴,把她的头转了过来。
“当真?”
江念绮很不喜欢被他这样捏住,用力地拿掉了他的手。
在月色映衬下,那冷淡地神情更加显得清冷朦胧,让人看不真切。
“如果还有其他什么事,我们就不会在这里了。”
萧以墨展开手臂掐住了她柔软的腰肢,把她扣着往自己怀里带去。
虽然懒散轻漫地颔首朝萧以景望去,可那凌厉深幽的眸里透着强烈的宣誓主权。
“皇兄最好别动那些心思。”语气极具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