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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蜡烛很快被点上,傅宴透过烛光,一抬眼,就和台上的肖辛对上了眼。

    看肖辛又对自己发愣,猜他又是在透过他这张脸想某人,傅宴就感到心里闷闷的。

    一是他讨厌贺云洲,二是肖辛每次对他愣神都会让他想到贺云洲。

    他心里高兴就怪了。

    傅宴脸色一僵,突然皮笑肉不笑对肖辛开口道:“大叔是想吃蛋糕吗?”

    肖辛身上的绳子很快被解开,四肢因为被捆得太久,已经发了麻。

    他倔强地站起身,刚往台下走两步,脚步虚浮得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噗通——”一声,肖辛膝盖朝地,震痛让他心底发凉,龇着牙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傅宴:“把我的东西还我。”

    傅宴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把兜里的项链掏出来晃了晃,看着肖辛好笑道:“你说这个,是你的东西?”

    肖辛透过蜡烛看着那条项链,眼神微动,突然就想起了贺云洲。

    如果贺云洲还活着,肖辛肯定会缠着他给自己买一个大蛋糕,然后和贺云洲面对面坐着,一起过生日。

    可是不可能了,以后都不可能了……

    肖辛红着眼,眼睛死死盯着那条项链,麻木地点了下头,“嗯,我的,还我。”

    傅宴看着地上的人,浑身湿的像个被人抛弃的流浪狗,明明刚才那么倔的一个人,现在又跟受了莫大委屈似的,在那里摇着尾巴装可怜。

    他心情吊差,从肖辛身上挪开眼,对旁边的服务生道:“切蛋糕。”

    穿着兔子男仆的服务生看傅宴表情那么凶,弱弱地点了下头:“好,好的,傅少。”

    傅宴四周的空气都降至冰点,服务生离得近了,莫名感到一股窒息,握着刀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兔子男仆心惊胆战地把蛋糕分成均匀的小块后,回头看着傅宴道:“切好了,傅少。”

    傅宴不悦地皱了下眉,看着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蛋糕:“还要我亲自过来端?”

    兔子男仆本来就紧张,被傅宴那么一凶,更紧张了,连分蛋糕的手都在颤抖。

    他颤巍巍端着一块蛋糕,缓缓走到傅宴面前:“傅,傅少……”

    傅宴看着蛋糕上的草莓,眉皱得更深了:“我……”

    他话还没说完,服务生的手一抖,裹满奶油的蛋糕顺着他的手和腿侧滚到了地上。

    傅宴看着满手的奶油,两眼一黑:“……”

    兔子男仆吓得当即跪在地上,一直给傅宴磕头:“对不起傅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对不起……”

    傅宴无奈地抹了把额,他只是想说自己吃草莓过敏,这人就被吓得要死要活的。

    “滚。”他淡淡吐出一个字。

    服务生抬起头,看着傅宴身上的奶油,拿起纸巾准备去擦:“傅少,我帮你……”

    傅宴眼神冷冷扫向他:“我说滚,听不懂吗?”

    一群脑残玩意儿,都不知道于慕卿是怎么教的。

    “是……”服务生低着头,转身走了,路过肖辛旁边的时候,还同情地看了肖辛一眼。

    好像在对他说,惹了傅宴,必死无疑。

    肖辛看着这一幕都惊了。

    有钱人……都这么难伺候的吗?

    傅宴准备去拿桌上的湿巾,抬眼才看见屋里还有个肖辛。

    肖辛眼里满是好戏,像没见过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傅宴愣神。

    傅宴抽湿巾的手一顿,紧皱的眉舒展开来,往沙发后一靠,对地上还在发愣的肖辛伸出那只沾满奶油的手:“爬过来,舔干净……”

    肖辛回了神,刚想发作,傅宴又道:“做得到,项链就还你。”

    肖辛闭上微张的嘴,眼神幽怨地看着傅宴。

    这摆明着是想羞辱他,拿他出气。

    谁让他刚才惹着这位大爷了。

    但一想到可以拿回项链,肖辛心一横,不确定地再次问了句:“当真?”

    傅宴眼尾弯了弯:“当真。”

    肖辛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莫名感到一股毛骨悚然。

    现在的小屁孩儿,真的很讨人厌。

    可是项链还在傅宴手里……

    肖辛心里在犹豫,可是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他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绕过茶几,一步步向傅宴的方向挪动。

    肖辛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他只是为了拿回项链而已,那么多毒打都挨过来了,这点屈辱不算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肖辛越这么安慰自己,心里越痛。

    特别是想到贺云洲的脸,鼻腔猛地一阵酸楚……

    对,他还没找到贺云洲死亡的真相,就算现在下了地狱,他也没脸去见贺云洲。

    视线被泪水迷糊,肖辛抬手抹了把泪,又继续往前爬。

    短短几米的距离,他愣是像爬了几十米,直到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皮鞋。

    肖辛跪在傅宴膝盖前,视线顺着那双鞋缓缓往上挪。

    傅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一头雄狮在俯视着自己的猎物。

    肖辛仅看了一秒,又把视线挪到傅宴那只沾满奶油的手上。

    那只手指骨分明,白皙且大,手腕处好像还有一圈瘀痕。

    肖辛是真没想到,这人连手都和贺云洲的很像……

    傅宴看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眼里笑意更甚。

    他对肖辛勾了勾手指:“可以开始了。”

    肖辛眼神突然变得坚毅,心想着把这个人当作贺云洲算了……

    这么想着,肖辛突然又觉得心底没那么抵触了。

    他挪动着膝盖,又往傅宴腿前近了一步。

    傅宴脸上一副淡然,指尖轻扣着沙发,等待着肖辛的下一步动作。

    他的视线落到肖辛那张脸上,肖辛的皮肤很白,睫毛又长,眼睑此刻泛着红,欲哭无泪看着还楚楚可怜……

    这张脸,真的很适合被人狠狠欺负。

    傅宴眼睛不经意扫过肖辛的领口,领口大开着,胸前的一片锁骨也透着淡粉色,轻轻一掐,肯定会立刻泛起红印……

    傅宴这么想着,眼色越加晦暗不明。

    肖辛看着那只手,凑过去刚伸出舌尖……

    傅宴猛地收回手,嗓音冷冽道:“不用了。”

    肖辛拧眉,转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傅宴眼里的嫌弃毫不避讳,冷声道:

    “我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