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两只圆眼瞪得老大，指着他俩握在一起的手，一脸不可置信：“辛，辛哥，你们俩……”
肖辛疑惑地看着傅宴：“？？？”
他使劲甩着傅宴紧扣住他的那只手，可傅宴的手像牛皮糖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大庭广众之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肖辛明显感觉到了一道道聚焦在他俩身上的视线。
肖辛一咬牙，恨恨看着傅宴：“放手。”
傅宴看他脸都红了，轻声道：“哥，我手冷，你手热乎，借我捂捂……”
他语气可怜巴巴的，如果肖辛拒绝倒显得他像个恶人了。
护士看他叫肖辛叫得这么亲密，又是一愣：“哥？”
她疑惑地打量了傅宴一眼，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肖辛扶了下额解释：“不，我和他没关系。”
傅宴眉一皱：“哥，你昨晚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肖辛两眼一黑，大脑飞速运转，他昨晚说什么了？
护士看着他俩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暧昧中带着惊奇。
肖辛还没来得及解释，四周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肖辛实在受不了这么多打量的目光，怒吼了一声：“看什么看，没看过两个男的牵手啊？”
众人被他一吼，立即哄散开来。
肖辛拉着傅宴的手，恨恨地瞪他一眼：“还有你，跟我来。”
他说着就拉着傅宴的手往医院的后花园走。
护士小姑娘看着他俩的背影，挠了挠头，又回到挂号机前教那群老人挂号了。
穿过一条狭窄短小的走廊，视线一瞬间变得明亮开阔。
傅宴眯了下眼，垂眼看着肖辛问：“哥，你要跟我说什么？”
肖辛看四下没人，抬起两人十指相握的手，冷声道：“撒手。”
傅宴看肖辛一脸盛怒，缓缓松开了他。
跟他拉个手这么丢人吗？
明明早上说喜欢他叫他小狗来着。
肖辛看了看傅宴脑袋上的黑色贝雷帽，还有他脸上肉眼可见的擦伤，捏紧的拳不由得松了。
要不是傅宴是因为他受的伤，肖辛指定给他两拳，再扇他几巴掌。
他无奈地扶了下额，抬眼问傅宴：“你知道你刚刚在干嘛吗？”
傅宴点头，不假思索道：“哥，你别生气，我只是不喜欢那个女人……”
“所以你拉我当挡箭牌？”肖辛气的尾音发颤，感觉胸口都上不来气儿。
傅宴摇了摇头：“我是不喜欢她离你那么近。”
能和肖辛那么近的只能是他。
肖辛眸色一沉：“她离我近不近关你什么事儿？”
傅宴把手从风衣口袋里抽出，一把握住肖辛的手，看着肖辛的眼睛说：“她离你那么近，我心里不舒服。”
肖辛：“？”
他又寻思傅宴心里舒不舒服关他什么事？
他简直要气晕过去，傅宴听不懂他的话，他好像也快听不懂傅宴的话了。
肖辛气急，骂了句：“神经病。”
他甩着傅宴的手，傅宴不放，看着他说：“哥，别叫我神经病，叫我小狗。”
肖辛：“……”
他无话可说，这人失个忆变得跟个外星人一样，听不懂地球人的话。
肖辛手都挣红了，傅宴不正常得他想哭。
肖辛内心哀嚎，怎么没个人来救救他？
“小辛？”一道虚弱的声音从肖辛身后传来。
肖辛扭头一看，护工正推着肖林从狭小的走廊过来。
肖辛挣扎的动作一顿，喊了肖林一声：“爸？”
肖林坐在轮椅上，清瘦的面庞带着几分岁月的温和，虽然已经上了岁数，但从轮廓上来看，还是看得出他年轻时也长得十分帅气。
他看着肖辛点点头，笑着：“这么久才来看爸爸，工作很忙？”
肖辛往他腿上看了一眼，其中一条裤腿被剪到腿根，大腿处被绷带包扎着，绷带上隐隐泛着血。
肖辛心口一疼，眼眶止不住泛红，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
傅宴很快地捕捉到他眼底的泪意，还以为是自己弄疼了肖辛，便松开了握住他的手。
肖辛蹲在肖林腿侧，也顾不上傅宴什么表情，看着肖林腿上的伤，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他抹了把泪，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渗血的纱布：“爸，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
肖林摇了下头，揉着肖辛的脑袋：“傻孩子，哭什么，你能来看爸爸，爸爸就很高兴了，别哭。”
肖辛倔强地用手背抹了把脸：“爸，我没哭，只是眼睛它控制不住。”
他有泪失禁，有时候真的控制不住，特别是心里感到委屈的时候。
傅宴看他哭得那么伤心，心口也一抽一抽的，有点闷。
但他现在好像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上去安慰肖辛，只能静静站旁边看着。
肖林这时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傅宴，抬头笑着问：“这位是？”
他觉得傅宴有些眼熟，但也不确定。
“是小贺吗？”
傅宴眉一皱，小贺是谁？
肖辛给了护工一个眼神，护工退下后，才连忙拉着肖林的手解释：“不是爸，他是小宴。”
他爸虽然残疾，但是记忆力还不错。
以前贺云洲还在的时候，肖辛曾带贺云洲来看过肖林。
贺云洲对他爸很热情，每次来都会买很多补品，一来二去，肖林就对贺云洲有了好感。
肖林眯着眼睛打量傅宴：“这鼻子，这眼睛，不是和小贺一模一样吗？怎么可能不是小贺？”
肖辛指腹蜷起，捏了把汗，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跟肖林解释。
因为肖林并不知道贺云洲已经去世两年了。
傅宴看出了肖辛的紧张。
他立刻上前一步，走到肖林面前，弯腰笑着和他平视：“爸，我真的不是小贺，我叫傅宴，你可以叫我小宴。”
爸？
肖辛眼神凌厉地向他扫去：“？？？”
他的眼神在警告傅宴闭嘴。
傅宴看肖辛眼神不善，对肖林笑了笑，乖乖往后退了一步，重新站直。
肖林呵呵一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傅宴喊了他爸，他指着傅宴对肖辛说：“哈哈，小辛，他叫我爸，我这平白无故多出来这么大个儿子呢。”
肖辛看他笑得那么开心，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肖林这时又重新打量起傅宴，喃喃道：“这么一看，果然和小贺不像呢，小贺比这位小宴矮一些，肩也没小宴宽，你说是吧，小辛？”
肖辛不想扰了他爸的兴致，只能点头附和：“是，是……”
看来你老人家记性比我要好。
“不过，”肖林突然又问：“他不是小贺的话，那小贺去哪了？好像好久没见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