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傅宴上次是在生气，但不知道傅宴为什么生气，所以想从傅宴嘴里听到正确答案。
傅宴忸怩地看了肖辛一眼，皱眉嗔怪道：“哥没看出来我当时很生气，是在跟你闹别扭吗？”
说完他倔强地把头扭到了一边，不看肖辛，耳根因为憋屈都开始泛红。
肖辛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责怪逗乐了。
果然逗失忆的傅宴很好玩，又傻又憨的，如果能一直傻下去，好像也不错。
肖辛抿唇笑了下，捏着他的下巴，让那双眼睛直视自己：“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啊……”
傅宴看着他的眼睛眨了眨：“因为，我不喜欢除了我以外的人，离哥那么近……”
肖辛以前谈过恋爱，傅宴这样，像极了他以前那些占有欲极强的女朋友。
傅宴的这种行为，就是占有欲。
意识到这个事实，肖辛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他松开捏着傅宴下巴的手，看着他怀里的文件说：“既然认识字的话，那现在开始背吧。”
肖辛手撑着地板刚站直，手就被另一只手拉住。
肖辛的手很冰，傅宴被冻得瑟缩了下，但还是紧紧握住肖辛，问他：“哥去哪？”
傅宴的手很暖和，但肖辛知道那种暖和不属于自己，猛地从他滚烫的手中抽离，声音有些闷：“我去外面抽个烟，你好好背。”
傅宴不喜欢烟味，还有洁癖。
这是肖辛从于慕卿给他那份文件里知道的。
他没多说什么，迈着步子走出了卧室。
傅宴看着肖辛离开的背影，莫名感到一丝落寞。
肖辛的所有情绪，他好像都能一眼看穿。
他不知道肖辛为什么突然不高兴，想着好好背完手里的资料，也行能让肖辛开心。
傅宴就低着头，开始认真翻阅手里的文件。
…
天台护栏是一道一米多高的白墙，肖辛坐在上面，一只脚搭在天台边缘，另一只脚贴着墙，懒散地垂着。
他抽着烟，半眯着眼看向远处的高楼愣神。
白雾缭绕，模糊了肖辛的面部轮廓，覆盖了他眼底的落寞。
劣质烟的口感不是很好，配合着天台上呼啸的冷空气，肖辛眼底渐渐浮起红，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被烟辣的。
其实昨天他和傅宴做完那事儿他就后悔了，那种事他自己都没做过几次，还帮别人做。
傅宴是他帮过的第一个。
他知道自己把傅宴当成了替身，还在帮他的过程中，自己也有了反应。
肖辛一想到这，就觉得莫名可耻，有一种亵渎了自己灵魂的错觉。
不会有下一次了，肖辛想。
他刚抽完一根烟，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经理打来的。
肖辛接起：“喂。”
“小辛你带着傅少出院了吗？”经理慌张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肖辛没什么情绪地踩灭烟头，淡淡地“嗯”了声。
经理站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门口，手里还提着一篮子水果，声音有些失望：“那好吧……”
看来他晚来了一步。
不过很快，他转念一想，声音又拔高一个音量：“小辛你和傅少现在在哪呢，我来找你们吧？”
肖辛愣了下，他想着自己这里难找，于是对经理道：“晚上会所见一面吧，刚好找你有点事。”
“好好好。”经理说。
其实他也有事找肖辛。
肖辛嗯了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刚挂完电话，于慕卿就发了个微信文件过来。
于总：这是宴会地址和会场分布图，到时候出席用的服装我会托人送来。
肖辛：好的，于总。
肖辛回完消息，点开那份文件看了看。
宴会地址是A市的一个大酒店，主办方是姜氏。
肖辛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傅宴和他的位置。
他拿着手机，想到什么似的，给于慕卿发了个消息：于总，傅宴平时都穿什么牌子的衣服？
他想等会带傅宴去逛街，顺便买几套衣服。
于慕卿：他衣服都是找国外设计师定制的。
肖辛：“……”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于慕卿：如果你想给他买衣服的话，随便买买就行。
他给傅宴买的别墅傅宴都不住，于慕卿已经不想再干涉他的生活了。
他现在对傅宴的要求，就是活着就行。
肖辛看他这么说，又想到了那两百万。
他回于慕卿：既然这样，那我把那两百万还给你吧，傅宴住我这，花销应该也不大。
于慕卿：不用，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以备不时之需……
肖辛总觉得这话莫名熟悉，上次经理多给他转那五十万也是，委托人说拿他应急用。
肖辛这么一对比，越发怀疑于慕卿就是那“无理要求”的委托人，但他又不好明问，只能晚上跟经理商量了，他想。
肖辛是爱钱，但他不收不义之财。
特别是那些拿命交换的钱，他从不碰。
要是碰了，他现在可能已经死八百回了。
王莉莉犯的错，他不可能再犯一次。
上次情急之下收了那三百万，还是看在他前女友的那条人命。
肖辛虽然一直称呼他们为前女友，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为了躲避贺云洲的幌子。
他这辈子，还没有真心喜欢过谁，除了贺云洲……
只是，他喜欢的人死了……
肖辛想到这，鼻子又是一阵酸涩，眼眶一红，眼泪就开始在眼底打转。
傅宴刚推开卧室的门，抬眼就看到肖辛坐在天台边抹眼泪。
他慌张地走过去，拉着肖辛的手腕把人带进了怀里。
“哥，你怎么哭了……”
肖辛扑在傅宴胸膛，脑子还有些懵。
他推开傅宴，站直，敷衍道：“没什么，眼睛进沙子了。”
傅宴想说什么，肖辛及时打断他：“资料都背完了？”
傅宴一瞬间就忘了自己刚才想问的是什么。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低低道：“差，差不多背完了……”
“行，”肖辛二话没说，拉着他往卧室走。
傅宴急了，拉着肖辛的手站原地不动：“哥准备干嘛？”
肖辛回头看着他：“检查你背的情况如何。”
傅宴看着肖辛微红的脸，突然就想起来自己刚才想问什么。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肖辛的指节，盯着肖辛泛红的眼睛：“哥刚才哭，是因为想到了贺云洲吗？”
肖辛眼神微怔，旋即慌乱移开视线：“这不关你的事，还有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名字。”
傅宴抿了下唇，皱眉看着肖辛：“哥昨天，在梦里说喜欢贺云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