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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他失忆,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所以那个时候没办法告诉肖辛。

    可现在他恢复了记忆,好多事都想讲给肖辛听。

    肖辛没应声,傅宴以为他不乐意听,继续说:“就当听个睡前故事吧,好吗?”

    肖辛还是没说话。

    傅宴以为他还在生气,轻轻揉着肖辛后脑勺安慰,然后自顾自讲自己以前的事。

    肖辛虽然一直闭着眼,但耳朵还是在听他说。

    “我从小就没妈,我家保姆跟我说,我出生时母亲就抛弃了我。”

    “当时我一直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抛弃我,我从小就恨她,恨她把我一个人留在傅家,恨她让我一个人接受傅青廷的折磨,直到你爸那次说的话,我才原谅了她。”

    肖辛没说话,傅宴继续讲:“我小时候是跟于慕卿还有乔琛一起长大的,但是乔琛不喜欢我,因为他喜欢于慕卿,但于慕卿只对我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肖辛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他知道就鬼了。

    “我母亲是于慕卿姑姑,于慕卿见过我母亲,我母亲对小时候的于慕卿也很好,所以于慕卿才一直对我好……”

    “于慕卿每次对我好,乔琛看着我的眼神都很怪异,有嫉妒,还有敌意,以至于后来他才报复我。”

    肖辛突然问:“他怎么报复你的?”

    傅宴笑了笑:“可以说,我从小到大受到的打,都和乔琛有关,所以我也讨厌乔琛。”

    肖辛没了声,傅宴继续说:“小时候,有一次我在完成傅青廷给我布置的作业,乔琛突然塞了一只病猫给我,他说猫快死了,让我照顾这只猫……”

    “我照顾了猫,作业被搁置,他去跟傅青廷告状,说我贪玩,然后我顺理成章地被傅青廷打了一顿。”

    “傅青廷打在我身上的每一鞭,都下了死手,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傅青廷对我没有爱,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肖辛心里隐隐触动,想拍拍傅宴的背,但还是收回了手。

    傅宴喉咙有些哽咽,继续道:“我六岁那年被打得半死不活,我以为他会收手,结果并不是,那只是个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傅青廷每次一发火,就拿鞭子抽我出气,负责递鞭子的,就是乔琛……”

    “他从小就有心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可傅青廷偏偏把他留在身边做得力干将,我想开了他都没办法。”

    “有时候我在想,他既然那么喜欢傅家,我给他就是,所以我从小不争不抢,渐渐地,我就不想再表现自己。”

    肖辛突然想到包间那次,怪不得傅宴不会反抗。

    “我小时候被打得多了,就成了习惯,身上的疤痕痒起来的时候很要命,所以就算傅青廷收手不再打我,我也忍不住想让人拿鞭子往我身上抽……”

    肖辛没忍住,还是拍了拍他的背。

    傅宴感受到他安慰的动作,下巴抵着肖辛脑袋,笑了笑,“哥不用可怜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

    肖辛收回手,声音冷淡:“你继续。”

    随后傅宴讲了他十四岁时的事,肖辛知道了他和姜玉清的相识。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傅宴又被傅青廷拿着鞭子抽,就在他昏死过去的下一秒,一道人影挡在了他面前。

    接着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少年音:“傅叔叔,我爸爸找你有事……”

    傅青廷扔下长鞭,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姜玉清转身对浑身是血的傅宴伸出手:“你好,交个朋友?”

    傅宴看着面前笑容温和的少年,心里好感升腾。

    他费力抬起手,回握住那只伸向他的手,“嗯。”

    从那以后,两人就成了朋友,走得也越来越近。

    只不过后来被乔琛知道,他们走得近的事被乔琛告了密。

    乔琛到处传他喜欢姜玉清,这事就越闹越大。

    傅宴当时心里只当姜玉清是自己的朋友,只不过在傅青廷的逼迫下,有了逆反心理,然后承认了自己喜欢姜玉清的这件事。

    “所以你喜欢过他吗?”肖辛突然问。

    傅宴承认:“嗯,心动过。”

    肖辛不说话了。

    傅宴像是感受到他的闷闷不乐,继续在他耳边说风凉话:“你不是也喜欢过我亲哥,把我当贺云洲的替身?”

    “行了。”肖辛扯回话题,“你养的狼狗真的咬死过人?”

    傅宴承认:“嗯,对。”

    肖辛:“…为什么?”

    傅宴解释:“因为乔琛。”

    十九岁生日那天,傅宴在包间喝酒,一个男模不要命地往他身上贴,他拒绝很多次,那人还是厚着脸往他旁边坐。

    傅宴心里有些烦,就让人把自己养的狼狗送了过来。

    他养的狼狗很凶,所以只要他带着狼狗在身边,就没人敢靠近他。

    那个男模身上有一种特异的味道,被打了针的狼狗闻到,突然就发了狂地往男模身上扑。

    傅宴也是后面才知道,那个男模是乔琛派来的,狼狗会发狂也是因为乔琛让人打的针。

    除了医生,乔琛当时还叫了很多记者和媒体。

    傅宴当时被确诊轻度抑郁症,报告单也被媒体公布了出去,以至于所有人自然而然把这件事的全责推到他身上。

    肖辛问:“那你为什么……”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不去举发他,”傅宴打断他:“因为他把我送进了医院,我没办法跟外界取得联系,等我从医院出来,所有的痕迹已经被他抹得干干净净。”

    肖辛沉默了瞬,接着问:“两年前,姜玉清失踪的前一天不是跟你打过电话吗?”

    傅宴点头:“是,只不过不是失踪前一天给我打的电话,我当时在国外,和国内有时差,所以他是失踪当天给我打的电话。”

    肖辛:“他当时跟你说了什么?”

    傅宴有些好奇,问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好奇这个?”

    黑夜中,肖辛的语气很严肃:“因为,贺云洲死的那天,就是姜玉清失踪的那天……”

    傅宴有些震惊,他沉默片刻,随后说:“两年前,姜玉清打电话跟我说,能不能带他去国外……”

    肖辛有些不高兴,语气不满:“你是不是少说了一句话?”

    傅宴不解:“什么话?”

    肖辛酸溜溜道:“他不是还想让你带他私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