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对着瑞宁的脸嘀嘀咕咕捣鼓了好半天，樊书雨抱着欧塞尼亚在一旁自觉避嫌。
“怎么样？”瑞宁紧张地问道。
樊书雨转头一看，瑞宁原本浓密的黑发不知怎么被她们捣鼓成了一头金发，虽说没有希尔芙原本那头金发的色泽那么漂亮，搪塞一下这里不知是否存在的守卫还是做得到的。
里思从口袋里捻出一瓶冒着气泡的粉色药剂，在递给瑞宁前她神色严肃地叮嘱了好几遍：“记住了，当脸上出现灼烧感时就说明药剂效果要消失了，这时候你必须找到你自己原本的倒影并盯着看，否则你会变成无脸的怪物。”
瑞宁接过魔药后半开玩笑地说道：“那这个药剂真是方便，岂不是我在效果结束时盯着谁的脸就是谁的脸了？”
樊书雨立马想到了里思在波尔城递给他和黄予乐的那瓶魔药，“怎么可能让使用者占这么大的便宜，肯定有副作用的吧？”说完他还求证似地望向里思。
里思深深点头，显然是对樊书雨的话很赞同：“先不说制作这药的材料极其昂贵，就单拿这药的副作用来说，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一张别人的脸而脱落脸皮吧？”
“变成其他人的脸会脱落脸皮？”瑞宁被这个药剂的副作用惊得瞠目结舌，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上面凉飕飕的，“这是毒药还是魔药啊？”
里思无奈地宽慰道：“别害怕，只是在容貌和原本骨相差异太大时才会有脸皮脱落的现象出现，只要找准时机恢复自己的脸就没事的。”
瑞宁接过魔药抖了抖，看着在瓶中摇摇晃晃的药剂，她颇为郑重地抬起头和周围的三个人依次对视：“你们可一定要多带几块录像镜子！”
药剂还是上了她的脸，刚开始敷药时瑞宁还是全身紧绷，谁知道越到后面脸上居然越舒服，迷迷糊糊之间瑞宁还在心中胡思乱想：这估计是这种药物唯一温和的地方了吧。
药剂上脸的几分钟之内，瑞宁的脸就像被融化了一样，皮肤肉眼可见地松垮了下来。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里思往她脸上戳了戳，她脸上立马出现了里思手指大小的凹陷。
里思在圣玛丽珍学院的美术课和手工课的分数常年第一，对她来说，捏出个原来见过的人的模子不是问题。
塑脸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星易这里却出现了问题，她满头大汗，怀中抱着的欧塞尼亚也变得透明，好像马上就要消失。
“好了吗？我快没魔力了！”星易焦急地叫道。
里思正在仔细端详瑞宁的脸，“快了快了，你们谁记得......”
话还没说完，空间从她们的脚下开始瓦解，里思咬着牙把最后一笔完成，几人又重新掉入水中。
瑞宁被水呛得睁开了眼，映入她眼帘的首先就是星易复杂的目光，“这样看着我干嘛？怎么样？”
里思伸手把她乱动的头按住，樊书雨也游到她前方端详着她的“新脸”。
“你们不要摆出这样的表情啊，我还挺紧张！”瑞宁忐忑不安地垂下头望向自己水中的倒影，很快她就不住地发出感慨“这不是捏得挺好的吗？里思真是厉害！”
星易一边搀扶着里思一边拍了拍瑞宁的肩膀，她的表情几度扭曲，犹豫再三后她说：“就是因为太像了，搞得我以为你就是希尔芙本人，都想揍你了。”
瑞宁被她气笑了：“你试试？”
星易却更激动，连说了两个对字：“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语气！瑞宁已经入戏了！”
四人笑作一团。
有了这张皮子作为保障，瑞宁一行人尝试往湖边靠，果不其然，只要不动用任何魔法，这些魔法阵就不会有任何抵触反应。
瑞宁把希尔芙的箭矢托于掌上，在箭矢出现的一瞬间，整个空间就像活了起来。和前几次不同，这次的箭矢在闪烁了几下之后化作几点绿光消散在这片空间中。
樊书雨四下张望并压着声音提醒道：“箭矢消失了，接下来得小心点......”
越说到后面樊书雨的声音就越小，并不是他对自己的话没有把握，而是他看见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们四人。
按理来说，这片纯白空间里的人或物应该是一览无余，但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到这些朝他们走来的“人”，原因也很简单。瑞宁木这脸隔着铁网和这些粗略剪成人形的白色纸张对视，她抓着星易的手不断加紧，为的就是压抑住已经到嘴边的尖叫。
她驱魔驱了这么些年，头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场景。
只能说裁剪纸人的人的手艺是真的糟糕，瑞宁动了动眼珠子，在近距离的观察下，纸人身上的线条甚至都称不上流畅。可偏偏这纸人之主似乎又做得很用心，因为这些纸人脸上都挂着个剪得坑坑洼洼的口罩。
瑞宁感觉这些没有眼睛的纸人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双方僵持半天后，瑞宁打破了僵局。根据与希尔芙有关的少得可怜的回忆，瑞宁拖着声音说道：“盯着我看做什么？还不习惯我经常变化的脸？”
由于这些纸人并没有被画上面孔，瑞宁也不知对方的情绪如何，她只能通过对方的动作来判断它们的心思。在瑞宁的凝视下，纸人抬起它们简陋的、甚至没有剪出五指的手——往铁网上一划。手起刀落，铁网被破开了个足够人通过的大洞，与此同时空间滴滴两声，没有感情的声音发出提醒：“试验结束。”
还挺贴心，这下连魔法阵都不用驱了。不过这些人也真是简单粗暴，没有门就自己创造门是什么鬼......瑞宁面上端着一幅眼高于顶的大小姐样，背地里心思活络不已，几乎把这些纸人里里外外都给吐槽了个遍才肯罢休。
瑞宁一行人上上下下窜梭好几个空间才到达的空间并没有那么好糊弄，瑞宁凭着这张皮子暂且获得了纸人的信任但剩下的三人可没做什么伪装。
当瑞宁看见那轻易就削开铁网的纸张手出现在三名伙伴的脖子旁时，她背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瑞宁下意识阻止它们的行为：“住手！”
纸张折叠时产生的沙沙的声音一时间布满了整个空间，纸人们扭动着纸张做的脖子朝向瑞宁，看样子是希望得到合理的解释。
里思反应最快，她故作惊恐并尽可能的大喊大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樊书雨和星易也立马搭腔
“你们这是绑架，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救命啊！你们要做什么？！”
瑞宁强压下紧张的情绪半带威胁地说道：“这可是我新找来的猎物，你们不会想坏我的好事吧？”
结合之前希尔芙一伙人在波尔城和舒克庞克城的行动，他们似乎在通过人体实验做些什么东西，既然是人体实验，实验品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见纸人还是无动于衷，瑞宁轻哼一声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想杀就杀吧，反正坏了上面的事罚的可不是我。”言罢，瑞宁抬脚便走。
但这些纸人却再不敢动手，又是一阵哗哗啦啦的纸张折叠的声音之后，剩下三人也别压了出来。
瑞宁刚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就见一个体型较大的纸人朝她走来，这个纸人比较特殊，它没有戴口罩。
瑞宁抱臂站定，半抬下巴：“怎么？”
哪知这纸人突然咧开了一张嘴巴，这嘴巴凭空出现，在瑞宁的角度看来就是一条简单的线条，线条上上下下，伴随着纸张翻动时才会出现的声响：“您该把精力放在更加重要的任务上。”
“我自有打算。”瑞宁只能把话说得含糊不清。
从纸人绷直的“嘴巴”来看，它的心情并不好，它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罢了，您自己打算就好。就是不知道您的那张精灵皮子用得怎么样？实验出现差错，有部分数据流失，不知是否会影响您的行动”
“不怎么样，我这次回来很大部分就是为了这个。”瑞宁立马就想到了那个叫谢忒耳的精灵王族，希尔芙的能力是模仿，但根据这个纸人的话，她的模仿需要相关数据进行支撑。
这个纸人看上去很烦恼，它背起手在瑞宁面前走来走去，代表嘴巴的那条线也一直处于抖动的状态：“这次的行动有些仓促，我们的人手全部集中到军队那边去了，有关精灵族的实验又是首次进行，这次的损失实在难以避免。”
瑞宁几人全都心下一惊，这群人是如何牵扯到军队的？
瑞宁紧抿着嘴，脸色变得很难看。
那纸人倒是见她这样子反而安慰她：“您也不要多想，您的任务是挑拨精灵族和人族的关系，就算出了问题影响也不大，真正利害的在精灵族内部呢！”
说完这纸人又喃喃：“真希望能对黑暗精灵进行一次实验，可惜时间来不及了......”
接二连三的信息把瑞宁砸得头昏脑涨，迷茫了一会儿后，她还是决定从希尔芙本身的任务入手：“我可不能接受我的任务出现问题，你把精灵的实验数据再拿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