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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江船上段誉遇老者,暮色里故人解心结

    暮色中,一艘江船顺流而下,

    船儿轻快,晚风和煦,段誉的心情同样喜悦,

    一路上,耳边少了母后的唠叨,少了大臣的劝谏,少了嘈杂国事,段誉只觉得自己化身江鱼,纵情遨游于山川大河,恣肆汪洋,忍不住纵情长啸,引得同船的旅客纷纷侧目,

    “这小子怕是有什么毛病吧!”

    “谁家那小谁,长大了可不能学他啊,没出息的!”

    “对,要学就学咱大理国的皇帝陛下,五岁坐江山,十年时间,大理近年国力昌盛,都是人家的功劳!”

    “就是就是!”

    听着人群的议论,段誉嘴角忍不住露出得意笑容,

    “爹爹说,装逼的最高境界不是人前显圣,而是扮猪吃虎,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扮猪吃虎呢,嘿嘿。”

    段誉心中偷笑,无意间却见到一老者正微笑看着他……

    老者坐在木质轮椅上,须发皆白,慈眉善目,虽已是春天,老者双腿上仍盖着厚厚熊皮毯子,似乎很怕冷。

    最让段誉不解的,是老者的面相,

    段誉从小和老爹周牧一起学习医术,家学渊源,但从老者面相上,他分明看到有一股死气,

    可老者的呼吸却异常悠远深厚,天庭饱满,太阳穴鼓胀,分明一副内力强悍状态,寿命不该这么短,

    一死一生,两种截然相反的矛盾状态,竟然出现在一人身上,着实怪异!

    “老人家,我能替你把脉吗?”

    段誉走到白发老者身边,附身问道。

    要求很突兀,白发老者并不以为然,笑着点点头,一双清澈眸子从始至终,一直打量着段誉,

    有惊讶,更多的则是感慨。

    把完脉,段誉的脸色沉下来,他判断的没错,老者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了极致,若不是丹田内深厚如海的内力支撑着,老者怕是早就归西了。

    “怎么样?”老者笑着问,态度豁达。

    段誉扯了扯嘴角,笑容勉强:“晚辈医术浅薄,看不明白。”

    白发老者闻言,却是大笑:“你还是仁义,皇宫里的教育确实要强上一些。”

    ???

    段誉惊愕,“老人家认识我?”

    “我自然是认识你的,你出身名门,母亲乃是摆夷族公主,父亲更是一代人杰,五岁坐江山,在位十年间大理江山稳固,国力昌隆,虽和你父亲以及母亲的势力有关,但你也不失为一代明主。”

    白发老者坐在轮椅上,笑盈盈的看着段誉:“我说的可对啊,小段誉。”

    提及父母,段誉立马躬身站好,恭声:“晚辈眼拙,竟不知是长辈方面,还请长辈示下。”

    白发老者坐于轮椅,微笑:“论辈分,你该叫我二师伯。”

    二师伯?

    段誉面露茫然,

    “你爹爹可曾提起过?”

    “不敢瞒二师伯,只因爹爹忙碌,每年来大理时间只有月余,故……”段誉有些尴尬道。

    “哈哈哈!”

    白发老者突然哈哈大笑,抬手指着段誉笑道:“你与你爹爹果真是两样人,若是你爹爹回答,估计只会说仨字:不认识!”

    段誉尴尬不已。

    这时,一个留着胡须,有些文弱气质的中年男人过来,恭声喊了声师父:“师父,天凉了,弟子扶您回客舱。”

    段誉打量着文弱中年人,脸上却是写满震惊!

    江湖第二神医,星河先生??

    段誉虽久居皇宫,但对江湖事,特别是大理江湖事却也有所了解,而眼前这位人称江湖第二神医的星河先生,却是大理江湖,乃至整个天下都不能绕过的存在。

    星河先生,大号苏星河,出身逍遥派,乃是逍遥派掌门无崖子之大弟子,虽不善武,但医术占星,百家杂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特别是医术,更是有着“医死人肉白骨”之称,多少急难重症,疑难杂症,陈年旧伤,只要经他之手,没有不痊愈的,

    可令人疑惑的是,便是如此医术圣手,面对江湖吹捧却始终不肯领下“江湖第一神医”的尊称,

    每每问起,苏星河只有一个回答:“我之医术,比之我师叔,如萤火之于皓月,沙砾之于高山,有师叔在,我断不敢称第一。”

    无奈,江湖人只能冠以“江湖第二神医”之称,

    也有人打听苏星河小师叔的消息,但很奇怪,江湖上关于他小师叔的消息很少,

    更奇怪的是,有人向江湖小栈求助,得到答复却始终只有一个:查无此人。

    段誉作为大理国皇帝,自然是知道苏星河的,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会在这里遇上苏星河,

    并且,苏星河口中的师父,竟是自己认识不到一炷香的二师伯!

    这么算起来,苏星河岂不是自己的师兄?

    而他口中的那个被他视作“江湖第一神医”的小师叔又是谁?

    难道是……

    几乎下意识的,段誉脑海中浮现出老爹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

    就在段誉打量苏星河的同时,苏星河也注意到了段誉,

    当看清段誉那张脸时,苏星河竟下意识脱口而出地喊了声:“小师叔??”

    咳。

    白发老者轻咳一声,“星河,送我回客舱。”

    苏星河这才回过神来,忙推着师父回去,但眼睛却始终停在段誉身上,感慨莫名。

    ……

    回到客舱,苏星河迫不及待的问:

    “师父,刚才那个是?”

    双腿残废,日近西山的无崖子缓缓点头:“周牧与刀白凤的儿子,大理国的少年皇帝,你的小师弟,段誉。”

    “果然是他!”苏星河感慨,“看着他,我好像看到了小师叔年轻时候,两人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无崖子却是笑了:“就因为长相,当年差点弄出乱子来,五年前,段氏皇族暗中密谋,打算以段誉血脉为借口,扳倒刀白凤,结果第二日,暗中密谋的皇族成员就意外暴毙,此事你可还记得?”

    苏星河瞠目结舌:“啊??那些横死的段氏皇族是因为这个死的?不是说那些人都死于一阳指吗?”

    “一阳指又如何?”无崖子淡淡道,“在你小师叔面前,在敝帚自珍的独门绝学又有什么意义?”

    唉。

    苏星河叹口气:“小师叔一代英才,只可惜……”

    无崖子摆手,感慨道:“没什么可惜的,我与你小师叔终究只是理念不合罢了,到底是我俩的事,你作为晚辈,无需牵扯其中,我之身体,你最了解,趁我还活着尽快赶到苏州,找到嫣儿才是正事。”

    “弟子明白。”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得门外传来声音:“二师伯睡了吗,师侄段誉找您喝酒来了!”

    无崖子闻言大笑:“星河你看,这小子与他爹一个性子,打蛇上棍,端的无赖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