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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散发香味的墙

    解雨臣翻到了他们下墓的日记,那是三天后了,他们来到了一条山河前,顺着山河往上游走,在一座高大的山脚发现了一汪面积很大的古潭水。水色澄清发碧,深不可测。

    山顶有泉水注入,距离水面五十公分的地方有一块很大的岩石遮挡,山泉水流经岩石散开形成了一张水帘。岩石被流水侵蚀了很久,变得很光滑圆润。

    就在岩石下的水潭角落,他们看见了门。

    日记上说:

    ……我们看到了水潭浅层有不一样的东西,差人有过去看时,发现是古墓常用的白棉石,上面还有雕刻的条纹。游过去的人说那是个门洞,门洞非常大,里面似乎还有很大的空腔。

    我和几个兄长讨论了一下,因为不论是地图还是文献,都没有记载这个土司墓的送葬通道入口有个相当大的水潭。

    看来,这里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原来的计划不得不做个调整,水性好的年轻人都游进去探查情况了,我们就在古潭边扎营,看样子,我们还得等上一天。

    解雨臣是蹲着看的,看得脚麻,于是走到黑眼镜身边坐了下来,继续翻看日记,黑眼镜夸了句好学生就没再打扰他。

    解雨臣以为古潭水这一篇要翻过去了,谁知道翻到第二页的时候,还在继续写。

    ——贵州的天气很多变,刚才还是烈日当头,转眼大雨就措不及防下下来,我们赶紧躲进了帐子里。

    但是游进古潭的人到现在还没出来这让我们很揪心,潭水面已经上升了十几公分,我们不敢贸然下水去寻人。但是官儿染了一身江湖义气,不忍放任那些人不管,来找我们商量。

    最终我们不得不妥协,他用绳子绑着腰身,就游进了不怎么平静的深潭里。

    暴雨还没有要停歇的意思,我们知道官儿的身手,也没有过多担心。

    天气转晴了,天边红霞一片,浸染整座山头,算命的在潭水边张望,最终在天黑之前,官儿带着去探查的人游了出来。

    官儿说进去的时候能看到里面是一段拱形的洞壁,水深到达洞壁的一半,还有一半裸露在空气中,洞壁上画着壁画,已经模糊不清了。他往深处游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发现他已经抵到石墙,似乎到头了。

    可是当他往水下看时,看见了一个漆黑的洞,洞完全覆盖在水底下。

    官儿最终是进了洞。

    他说往里游一刻钟,顶上突然开阔起来,他游出水面喘口气就看见顶上的岩石洞里坐着那几个解家伙计。他们说他们进入这里发现水面上涨,灌满了通道,他们不敢妄动,等水退后再游回去。

    官儿和他们坐在岩石洞里直到水退了才游回来。

    我们在高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水潭的水退了很多,水面下降了,比我们昨天来时看到的还要浅些许。

    解雨臣往后翻,发现日记跳到了八月七号,中间有三天的日子没有记载。

    黑眼镜不知什么时候也加入看日记行列,靠在洞壁上,动作随意:“看样子他们进入了通道后就开始了漫长的行走过程。”

    “嗯……”解雨臣点头。

    看到八号的日记时,解雨臣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这个通道这么长,不过能进入皇陵,走多久也都值了。

    走了三个时辰,总算是看到出口了,门就在不远处,马上就能出去了。

    很奇怪,我们又走了一个时辰,还没接近门,这门像是会走路,我们走过去它也在走。

    我们在一段通道里停下来了,当我靠着石壁休息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大家警惕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循着味道,发现是墙在散发味道,贴近了闻,直令人神魂颠倒。

    算命的一路上和官儿说说笑笑,到了这里,面色少有的凝重起来,他掐指算着什么,随即忐忑不安地告诉我们这里大凶,这里有极其重的阴气。

    他和他的弟子讨论良久,最终他让我们将手帕打湿,捂住口鼻,让我们跟着他的弟子往前走,他留在原地。

    走之前我只看到他点了九支香,然后拿出罗盘坐在地面上念叨什么。

    我们继续往前走,没有再看到那道门,诡异的氛围也没有了。看样子是算命的用了什么手段起了作用。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后已经看不到头,算命的追上来后浑身虚弱,衣服上沾了血,最咄咄怪事的是他头发白了大半,看上去老了十几岁。

    他不让我们休息,对于刚才的事也是只字不提,我们只能继续走。

    又走了一天,我以为终于到头了,没想到此路不通,算命的说,只能一直往前走,不能回头,进入皇陵后也不能返回,门如果再出现,死亡就会来临。没有办法,时间紧迫,我们只能打盗洞进去了。

    还好这次带的人多,不知道这盗洞要打多久。

    看到这,解雨臣终于停下来,活动下酸痛的脖子开口道:“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永远靠不近的门’是不是老金口中念叨的东西。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死是活……还有里面那个算命的,到底是什么来历,在那段散发奇怪香味的通道做了什么?门如果再现,就意味着死亡……”

    黑眼镜听着他提出疑问,然后试图去寻找一点蛛丝马迹解开谜团的样子,生怕他过于活跃,脑子打结。

    他用适当的力度捏了捏解雨臣的后脖子说道:“他们应该进入了某个凶阵,那些散发香味的墙十有八九具有致幻性,为这个凶阵的威力推波助澜。阵法分为大中小阵法,看样子他们当年是经历了大型阵法,这种阵法又由大量中小型阵法组合制成,所以不管老金还是红家,都是踏入了阵法之一,这种阵法极难摧毁。那个算命的毁掉自己半生修为才勉强换得短暂平安,做这个阵法的人,很残忍。”

    黑眼镜的按摩手法很专业,解雨臣酸痛的脖子得到缓解,缓缓道:“那我们往前岂不是自投罗网?”

    “走一步看一步呗。”黑眼镜收回手,笑得就像看了本小说,完全不把这东西当回事,“我倒是想见识见识那个破门怎么要我的命。”

    解雨臣一向不赞同黑眼镜活一天是一天的态度。不过他又有什么办法,这个人的内心是一片荒漠,不允许任何人走入,不与任何人深交。

    脸上随时挂着笑容,但墨镜下却是毫无波澜的眼睛。他把爱开玩笑变为一种习惯的生存手段,但在任何危险的情况下,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解雨臣不止一次的审视黑眼镜,但最终都看不透他,他可以扯着皮杀人于无形,也可以抽着烟去逗弄路边的流浪猫。如果说张起灵简单到做事都是有目的性,但黑眼镜这家伙完全就捉摸不透他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