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到这种关键时刻，洛雨柒就一改呆傻的常态，变得可靠且正常起来。
“也没有什么什么不能接受的，对方毕竟是8.8星的吸血鬼，就算星魂凌的等级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凌力上带来的差距终究也是无法弥补的。”
“是的，”萧临晙补充道，“而且，灵息你知道吗，那家伙的精神力至少在明念以上，如果不是我的精神之海里住着一个大佬的残魂，有他的帮助，恐怕我真的会被那个吸血鬼给控制。”
季灵息如是想了想，道:“也对，你们说的没错，毕竟千机噬神灵还是需要很强的精神力支撑的，对方精神力这么强，我搞不定她也正常，谢谢你们，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萧临晙有些疑惑道:“灵息，为什么千机噬神灵明明也需要强大的精神力支撑，但是你不选择精神系呢？既然千机噬神灵的招牌就是噬灵的话，那你在最初成为星仙时就选择精神系不行吗？”
季灵息摇摇头，苦笑道:“你以为是我不想选精神系吗？千机噬神灵确实是如你们看到那般全能且无敌，但你们又怎么知道，它全能的背后究竟有着多少限制呢？不说别的，仅仅是精神力这一点，我早就尝试过了，无论我怎么努力，我的精神力永远都只能停留在入世这个阶段。”
听到季灵息这么说，萧临晙的心情甚至比季灵息还要复杂。
别人或许不知道精神力始终只能停留在入世意味着什么，因为普通人乃至普通星仙根本就接触不到这些。
但萧临晙可是精神系的星仙啊！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成为陆地上最强的存在，凌天星魂，就必须要突破九星，而突破九星的首要条件，就是精神力必须达到介微。
如果季灵息的精神力始终只能停留在入世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他永远也不能突破九星了。
果然有得必有失，季灵息即使不修炼凌力也能够吸收天地灵气自行提升，但代价，却是他永远都无法突破到凌天星魂。
说实话，萧临晙曾经在刚刚知道季灵息的星魂凌即使他不修炼，都能够以极快的速度自行提升的时候，萧临晙是有过一瞬间的心理不平衡的。
凭什么？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季灵息就可以不做任何事情就享受成果？为什么老天给了他那么多，却只给了萧临晙一个被外人嘲笑、诋毁的琴机音舞藤？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的心里不平衡和不甘，但它确实是真真切切出现过。
但现在，萧临晙心里的那一丝芥蒂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对季灵息的同情和惋惜。
明明拥有史前无列的超级神级星魂凌千机噬神灵，却因为精神力的缘故无法突破九星，如果换了萧临晙的话，他很难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季灵息究竟承受了多少啊？他那外人看来嚣张跋扈的性格，真的只是如他们看到的那般不堪吗？
但季灵息接下来的话，却更加让萧临晙和洛雨柒震惊。
“很震惊对不对，那我再多告诉你们一点吧，临晙，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见到我修炼过？”
萧临晙点点头，印象中，他确实从来都没有见过季灵息修炼，但就是季灵息即使不修炼的情况下，他的凌力自行提升，也远比他起早贪黑拼了命的修炼来的提升要快。
季灵息抬头望向月亮，紫色的月亮照射出月光洒在他脸上，衬得他的脸部线条更加柔美了，“你知道我明明有那么好的天赋，却还是不愿意修炼，而总是天天睡觉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懒得修炼吗？”
萧临晙当然不知道，他只当是季灵息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根本就不需要修炼，也能够超过所有人。
而事实也确实如萧临晙想的这般几乎无异，季灵息即使是不修炼，他的天赋也是古往今来都无人能比的。
但他却不知道，季灵息并不是不想修炼。
而是他不能修炼。
“曾经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梦想着成为一个伟大的星仙，后来，我逐渐开接触到了这些东西，开始自己修炼起来，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星魂凌有多么强大，只是在修炼的时候，会感觉到非常吃力，修炼一次，我就足足的睡上三天三夜，大家都说，星仙是大陆上最高贵，也是最轻松的职业了，但那时候的我却不这么认为，因为，那时候还是散修星仙的我，每次的修炼，对我来说都像是一次炼狱般的捶打。”
“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无论我怎么修炼，我的凌力都是不增反减，原本我的凌力你知道有多高吗？整整3.2星！”
“啊？天生3.2星？”如果对萧临晙说这句话的不是季灵息而是别人的话，那么萧临晙一定会认为那个人是疯了，天生的凌力最高不是只能有九级，也就是0.9星吗？
但说这句话的却是季灵息，萧临晙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的星仙知识来。
洛雨柒竟然比萧临晙看起来听得还要认真，作思考状道:“难道说，你的凌力，是在你的修炼和尝试中，从3.2星掉到现在的1.9星的吗？”
季灵息转头看向她，眼神直勾勾的和她对视着，“是啊，为了研究千机噬神灵的奥秘，我足足花了两年半的时间。”
“后来我才发现，因为千机噬神灵实在是太强了，它或许本身就是不属于这个星球的星魂凌，所以它对凌力的精纯度要求也高到我们无法想象，我自己修炼的那些凌力杂乱得几乎无法想象，而那些凌力非但不会提升我的凌力，反而还会促使千机噬神灵需要用原来它自行吸收天地灵气得来的最精纯的凌力来抵消掉这些带有杂质的凌力，而且将这些凌力抵消掉之后，它也不能为我所用，所以，我的凌力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掉到了1.9星的。”
“睡觉对我来说，是能够更方便千机噬神灵吸收天地灵气的事，也是对我来说，最简单最便捷的修炼方法了，千机噬神灵根本就接受不了外力带来的不纯洁的凌力，那样反而会降低凌力等级，所以根本就不是我不想修炼，而是我不能修炼。”
“包括精神力也一样，神级星魂凌需要的精神力似乎也是神级精神力。”
光线有些昏暗，洛雨柒看不清季灵息和萧临晙的脸，而萧临晙的五感由于他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介微的缘故，都已经远超常人，在紫色月光的照耀下，他隐约似乎看到，季灵息的眼底有泪光闪烁。
季灵息的声音变得有些苦涩，“我对你们说这些，不是想要获取你们的同情什么的，我就是，挺不甘心的，为什么我明明有那么强的星魂凌，却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感受修炼的乐趣，现在连我最引以为傲的神级星魂凌，竟然也失效了，所以，就是，感觉挺难以接受的……”
说到最后，季灵息的声音甚至变得有些哽咽起来，萧临晙似乎还隐约听到了抽泣的声音。
他哭了？
季灵息，他哭了？
萧临晙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只是因为千机噬神灵的凌技在一个8.8星的吸血鬼身上失效，季灵息竟然就哭了。
那个平时那么不可一世的季灵息，那个要强的季灵息，那个无所不能的季灵息，哭了。
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啊，萧临晙在心里叹道。
季灵息似乎是真的哭了，但却没有声音，他此时背对着萧临晙和洛雨柒，肩膀微微耸动着，似乎是在抽泣，但却没有声音，只有无声的落泪。
萧临晙有些懵逼，正想着如何安慰的话，洛雨柒却已经从背后抱住了季灵息。
洛雨柒轻轻地，抱住了季灵息的腰，像大人们抱住自己的爱人那样。
“灵息，别哭，这不是你的错，哪怕你什么都不是，哪怕你只是个普通人，哪怕你一无所有，你也还有我们啊。”洛雨柒轻声安慰道。
洛雨柒说话间的鼻息几乎要吐在季灵息耳边，离得这么近，一直都很排斥和外人有肢体接触甚至还有轻微洁癖的季灵息，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萧临晙还是第一次见到洛雨柒这般安慰人的样子，印象中，洛雨柒似乎在变成女孩后，智商也随着年龄降低了，一直都觉得她有些呆呆傻傻的。
原来，她也是如此温柔啊，亦如从前那个她那般温柔。
萧临晙这次没有吃季灵息的醋，而是附和道:“是啊，灵息，你还有我们啊，你不是说过的吗？我们是兄弟，你可是我的老大啊，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能行呢？所以，不要在意这些事情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萧临晙的兄弟！”
季灵息闻言，似乎是将萧临晙的话听进去了，渐渐停止了抽泣，声音也变得正常起来，但还是带有一丝不确定的因素道:“那如果，我骗了你呢？”
萧临晙一脸懵逼，“啊？你骗了我？你哪里骗了我？”季灵息不是说过，他从来不说谎的吗？也不屑于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