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妍忽然扫到了另一封信息。
那个再也不会跳动的信息。
她的感情似乎越来越淡薄了。
某种东西正在改变她。
哪怕是昨夜的愤怒也只不过是外强中干。
“真抱歉，雷蒙德。
我没有因为你的死而生气或是悲伤。
我所谓的生气和悲伤或许只能靠外表来欺骗别人。
真正的心，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但是过了一会儿，夏妍又摇了摇头，在心中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不，或许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夏妍端详了一会，并没有收起手机。
而是拨打了一个未知的号码。
电话那头是没有人接听的。
但是夏妍像是听到了对面传来的爽朗笑声。
“怪物吗？
夏丫头别多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怪物。
这样多好，我是老怪物。
那你呢，那你就是小怪物。
哈哈哈”
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夏妍无声的笑了。
“您的机票已经订好了。
今夜临时增加航班飞往芝加哥。
校长在那里等您。
尊敬的银翼专员。”
诺玛的机械化女声从耳机中传来。
“好了学姐。
我知道了。”
夏妍低声说。
“监测到您的体征有莫名波动。
请注意休息和放松心情。
如果有任何心理问题也可以回卡塞尔学院找富山雅史教员为您处理。
卡塞尔学院随时欢迎您。”
诺玛很轻易的就监测到了夏妍的情绪变化。
按理说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一个小小的检测器，又或者是定位仪。
学院解释是为了随时监测各位执行专员的身体状况。
但是在特殊情况下，那就是一颗小型信号发射器。
“嗯，谢谢学姐关心。
我没事。”
夏妍扯出一个笑脸。
尽管她也知道，那根本瞒不过那台超级人工智能。
“温馨提示。”
诺玛顿了顿。
机械的女生仿佛恢复了一丝生机。
“以师姐的名义提示你，
假笑并不会有利于你保持心理健康的。”
夏妍好看的眉毛一挑。
朝着四周看了看。
嘴里嘟哝着。
“我靠，学姐你这都能看到我？”
“当然，我无处不在。”
诺玛以玩笑的语气说着。
仿佛那个白裙女孩就站在夏妍的对面，笑的花枝招展。
“好啦师姐，别担心，我没关系的。”
夏妍说着就朝着某处走去。
看起来像是要奔赴战场的将军。
然而并没有走几步。
夏妍就散了气场。
“师姐，您老人家还能帮我弄一台摩托车吗。
这里到机场还有好远的路要赶哦。”
“老人家？或许我可以给你找一辆自行车。”
诺玛幽幽的说。
“师姐饶命。”
夏妍赶紧求饶。
下一刻。
直升机旋翼的风吼声已经传来了过来。
“这台直升机会载着你直飞机场。
您的所有装备都在箱子里。
记得带好面具。
银翼专员。
一路顺风。”
诺玛的声音重新恢复成了机械的女声。
似乎那个刚刚调皮的家伙不是她。
————
几个小时后。
静谧的机舱中。
夏妍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上面是楚子航的头像在跳动。
“还在吗？”
很简单的一句话，就是个普通的招呼。
隔着屏幕，夏妍都能看到那副面无表情的家伙。
“出任务。
还有，拜托师兄。
哦。不。楚大少爷。
您发短信可不可以一次发完啊。
信息费很贵的喂！”
夏妍一边打字一遍吐槽着楚大少爷的铺张浪费。
“本次航班即将起飞，请各位乘客将手机关闭无线连接。
或者打开飞行模式。”
空乘温柔的声音通过广播扩散。
“哦。好。”
看着手机中闪烁的字。
夏妍无语的关闭了手机。
“师兄啊，师兄，以后哪里能有女孩会喜欢情商这么低的家伙。”
上杉越，昂热，路明非，楚子航，小胖子路鸣泽。
夏妍想着那些人，忽然觉得心情轻松了很多。
她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一抹淡金色流开。
并在夏妍素白的肌肤上缓缓晕开。
像是一朵金色的花瓣
痛觉很好，这是证明她仍在人间的印记。
夏妍往后靠去。
眼睛缓缓合上。
夜幕下的航班飞机像是一只直达云端的白色的巨鸟一般，扶摇而上。
终于，突破了重重乌云。
————
“你的消息准确吗？
秘党杀死了龙王，获得了它们的圣杯？”
一个典型欧美长相的年轻人皱着眉头问。
“没人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即使是真的，以秘党的铁腕法则。
他们也不可能跟我们共享圣杯。”
又一个年轻人起身。
“他们之中或许也有一些愿意与我们合作的。
但是经过了重重筛选。
或许加图索家可以与我们达成某种共享圣杯的协议。”
圆桌上的年轻人们提出了各自的想法，有拉拢。有分化，甚至有激进者想要直接开抢。
“那是青铜与火的龙骨。
希尔伯特·让·昂热没有必要像我们撒谎。
他们真的掌握了某种杀死龙王的办法。
要知道，一代又一代的人都努力过。
但是他们就像魔鬼一样，一次又一次从地狱中归来。
人类拼尽了全力，也只能是短暂的封印它。”
角落里，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被缓缓的推了出来。
“另外，想跟弗罗斯特合伙？
知道他们加图家为什么叫西西里的加图索吗。
那就是一群混蛋。
表面上是达官贵族，以皇帝自居，
背地里却掌握着整个意大利的黑帮，辛迪加。
如果是庞贝·加图索的话，或许可以合作。
但是他始终不愿意暴露自己的锋芒。”
“咳咳咳”
瘦小的老人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后面的女人急忙拍了拍。
而圆桌前，年轻人们的争吵声，从这个老人出现的时候，忽然静谧下来。
“至于弗罗斯特？被推到台面上的傀儡罢了。”
老人缓缓抬头。
有些浑浊的眸子扫视着整个圆桌。
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面对他。
“你们是打算跟傀儡合作吗？”
最后的一句已经表明了这个老人的立场。
整个圆桌没有一个人反驳。
老人四处看了看。
又轻咳了两声。
“过几天，我的老对手会来芝加哥。
或许……”
老人的眼神咪了咪，浑浊的眼神射出光芒。
“或许还可以完成当年的谈判。”
老人摆了摆手。
年轻人们开始有序离席。
从始至终，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