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现场被警方处理过了,但原本就破旧的地方经历那次爆炸后也已经面目全非。
南夏秋走到废墟之上,仰望四周。
“怎么了?”沈经年走近。
南夏秋摇头:“没事,就是想起来当时的场景了。”
沈经年拉起她的手,南夏秋看着沈经年的脸出现片刻的愕然,两只手暴露在刺骨的寒风中,却显得温暖又充满力量。
“别怕,我陪你勇敢。”
于是南夏秋跟着他并肩同行。
“我就是在这儿发现那个摄像头的。”南夏秋抬头。
沈经年随之看去,那是一棵很高的柏树,那时候的爆炸威力不算大,涉及的范围也很小,所以距离十几米的高树应该是涉及不到的,而那个摄像头也顺其而然的留存了下来。
沈经年问:“为什么摄像头会放到树上呢?”
“可能是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拍到工厂门口吧,毕竟这种摄像头不是那种360度无死角,照不到其他的地方。”
沈经年点头称是。
他顺着摄像头所照射的方向看去,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之前看到的视频场景。
身穿风衣高挑清瘦的男子拖着一个浑身是血,下一秒就会断气的人离开了。
沈经年走到当时孙文杰死亡的地方,随后视线扫过曾经装过炸弹的地方目测十米开外,看来当时孙文杰也没被炸到。
但当时是怎么让一个明晃晃的人来到现场,还明目张胆的安全离开了。
按理说,爆炸后应该会有人来清扫,收集证据,将尸体抬走吧。
况且当时不止他一个警察,在场这么多人怎么会没有人来清理现场。
沈经年掏出手机,“喂,小生,当时孙文杰死的时候,是怎么留下来清理现场的?”
“好的,我知道了。”
南夏秋看着沈经年问:“怎么了?”
沈经年压着气说:“孙文杰死后根本没人处理他的尸体,那次爆炸小生受了一点伤,就让林简送他回去了,那次可能是其他警员太疏忽,人员又太少,之后再回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孙文杰的尸体被炸的只剩碎片了,反正就是不仅没人带走孙文杰的尸体,还无人看守了一段时间,我想可能是这样导致那个人将孙文杰带走的。”
南夏秋没说话,只是低了低头,沈经年以为她没注意听,就想喊她一下。谁知道南夏秋却突然抬头,与他对视。
只见她脸色变幻了一下,与自己对视后,就果断开了口。
沈经年倏地往后一退,废墟上,南夏秋的声音仍然回荡,“你说有卧底!”
“没错,你看,就算当时人手都不够,你和小生他们都离开了,但也得有个成熟点稳重点的人来管理吧,我不相信你这局没有一个不懂事后收集证据搬运尸体的人,这很基础,除非,当时有人故意支开所有人来让那个人搬走孙文杰的肉体。”
沈经年一脸不可置信,就算南夏秋坚定的点头和理性的分析,他也无法想象身边有卧底这句话会出现在他身边。
那些人他都很信任,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无法将他们与卧底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见沈经年没说话,她叹了口气,安慰道:“我也只是猜想,这都是假设罢了,或许真相与这是完全相反呢,多加注意就行了。”
沈经年点了点头。
南夏秋转头继续环顾,“你能带我去看看你被关的地方吗?”沈经年突然开口,南夏秋猛地一惊,回头看向沈经年,“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情了。”沈经年摇头:“想看看你那段时间受的苦。”
南夏秋有些犹豫,直到沈经年的话再次响起。
心疼你。
南夏秋瞬间心脏骤停,她连忙抬头,在夕阳下笑道。
“好。”
那次爆炸竟然没能把这地下室炸毁,南夏秋真不知道是该感慨这的牢固,还是那徒有其表的炸弹了。
一进地下室,眼前昏暗一片,比外面不止暗了一星半点儿。
沈经年打开手机的电灯,使这里亮了许多。
这里又拥挤狭小又潮湿如水,刚下地下室不过十步,就来到了南夏秋被捆住的地方。
“我当时就被绑在这,被周珞晶扇脸,饿着。”南夏秋平静的说着,就像在说什么不相干的事一样。
她总是这样。
沈经年看向南夏秋,脸上的神色被灯光照的一览无余,南夏秋笑道:“别这么看我,我不喜欢。”
沈经年点头,将眼中怜悯的意味压下去。
从地下室出来,四周明亮,夕阳再次射下。沈经年看着享受夕阳的南夏秋,抿了抿唇,将手一拉,南夏秋被这力量一下子带动,一头撞进了沈经年的怀抱。
“让我抱抱。”沈经年说。
“嗯。”南夏秋垂眸。
沈经年徐徐睁开双眼,突然他的目光紧锁住不远处的地上。
他松开怀抱,朝那快步走去。
南夏秋紧跟着他停下。
一个清晰的脚印赫然在目,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并不是他们两个自己的脚印。
“看来不止我们,还有人来过这里。”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就令四周空气骤降,鸟声四鸣,如同刺耳的乌鸦声飞过。
而在脚印的不过一步远的草尖上还有一抹暗红在夕阳下摇晃,划破了整个长空。
“小生,林简,现在立刻马上回来,我有重大发现。”
黑夜降临,回警局的路上转换为是南夏秋开车,但气氛却不如来时,压抑和沉闷环绕四周,而沈经年则坐在副驾驶上面色沉重,思虑万千,南夏秋实在是有些受不住这种感觉,就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
风吹乱了他们两人的碎发,沈经年倏地开口,声音极平淡:“万一这滴血我很熟悉怎么办?”
南夏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将车速降低,把手放到他的手上,寒风没有把他们两人的手吹冷,反而热乎乎的:“不会的,我相信你的眼光。”
“老大,我已经连夜将血液送去化验了,但化验结果应该明天才能出来。”林简说。
“嗯。”
“小生,那个人你查出来吗?”
任平生答:“老大,那人捂的实在太严实了,连个额头都没漏,我需要点时间,再说你这是从哪弄来的视频,画质这么模糊。”
沈经年坐到椅子上:“这是南夏秋从那个废弃工厂外面找到的,监控装很多年了,画质自然不好,我们今天又去了那里一趟,就发现了那个脚印和血迹。”
“老大”林简看了看照片说:“我觉得这个脚印是位二十至二十八岁左右的男性,很年轻,体重一百一出头,穿的应该是双皮鞋,而且这个皮鞋还是穿过没几次的,压痕和鞋痕都很明显。”
“等等!”任平生打断了她,将手机拿给她:“你看像不像这个人。”
林简眼前一亮:“对,我心目中就是这个样子。”
“老大。”任平生将手机屏幕向着沈经年,那个黑色风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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