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九顶着两个黑眼圈，蹲在了沈清尘门口。
端着热水来的白眠，被吓了一跳，“小九姑娘，你这是……”
姜九打了个哈欠，问：“你们今日不是要去除祟吗？”
白眠愣住，望着紧关的房门。
往生殿已经建好，逃脱的妖祟也都抓回了，只是还有一件大事未决。
“白眠。”屋内传来声音。
白眠端着热水，推门进入，"师叔，我们今日不是……"
沈清尘神色微冷，“今日你去长春楼。”
白眠一愣，点点头。
师叔严于律己，今日竟然要放下正事，陪小九姑娘去玩乐。
沈清尘：“一有不对，立马撤离。”
白眠：“师叔放心，我不是白暮。”
白暮做事，总是冒冒失失。
而白眠恰恰和他相反，心细如发。
沈清尘推门而出，便闻到了刺鼻的酒味。
“姜小九，喝不喝？”
“这可是我药王谷新酿的桃花酿，馥郁香甜，回甘无穷。”
上官瑾舟一手拎着酒，一手靠在姜九的肩上。
“她还小，不能喝酒。”
沈清尘将少女拉到身后。
上官瑾舟笑了，他酒窖里的上百坛桃花酿，每每都被姜九扫荡一空。
活脱脱一个嗜酒如命的人。
“沈公子不愧是称职的夫君。”
“只不过，据我所知，昆仑派皆修无情道。”
“沈公子这是要自请退出昆仑派？”
白暮嚷了起来，“上官谷主，你休要胡说。我们师叔，是昆仑派未来的掌门！绝对不可能退出昆仑派！”
“我家师叔和小九姑娘清清白……”
白暮还想说，便感觉身侧寒气四溢。
沈清尘一袭白衣，周身气息冷凝。
上官瑾舟折扇一摇，只露出那一对带着讥讽笑意的桃花眼。
“原来如此。怪不得昨日沈公子撮合我和小九姑娘，将我俩约在竹亭。”
姜九轻咳一声，【可以闭嘴了。】
是传音入耳。
不过5个字，却字字咬牙切齿。
上官瑾舟眉毛一挑，道：“昨日我与小九姑娘促膝长谈，相谈甚欢。沈公子既然无意，我便放心了。”
沈清尘冷冷地看了白暮一眼，即便那双眸子覆盖了白绸，白暮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完蛋了。
沈清尘紧握少女手腕，低沉嗓音可以淬冰，“唯你不行。”
说罢，少年便带着少女下了楼。
上官瑾舟，目的不纯，不是好人。
姜九抬眸，望着少年。
他的神色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腰间轻白剑微微颤动，仿若下一秒就要出鞘。
这是在生气？
他的手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握住轻白剑，将铮鸣的剑意压了下去。
冷白的手指，过于用力，指关节泛着淡淡的青色。
“拂衣哥哥，你吃酸了？”姜九歪头，望着沈清尘。
沈清尘冷硬开口：“没有。”
姜九勾上少年的手，“那我们今日去哪里除祟？”
少年周身一僵，扣住少女的手腕，离去。
他带着少女停在了一家精致的竹斋对面。
馥郁的甜香从竹窗中飞出。
姜九问：“在这里除祟？”
沈清尘道：“你还未吃早膳。”
姜九一愣，眼中泛起一抹笑意，“拂衣哥哥，真真是天底下最贴心的夫君了。”
沈清尘耳尖微红，嘴唇稍抿，正欲纠正少女的观念。
可少女不给他啰嗦的机会，直接竹斋走去了。
竹斋里皆是厢房。
姜九一进去，一位妇人便迎了上来。
沈清尘从袖中取出一片刻字的竹笺。
妇人双手接了过来，将两人引到一处靠窗的隔间。
沈清尘将剑放在桌上，拂袖坐下。
妇人道：“姑娘，你要什么？”
姜九道：“面条有么？”
“客人，我们这是毓香斋，只有糕点。”
姜九抵着脑袋，望着少年。
少年端坐着，手却紧紧的握着剑柄，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出鞘。
他耳尖微动，侧耳听着窗外的动静。
姜九眼睛微眯：“长、春、楼？”
窗外，“长春楼”三字映入眼帘。
妇人抿着红唇，笑道：“姑娘是外地人吧？”
“我们毓香斋坐落于长春楼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