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此刻脸色惨白，想起方才鬼迷心窍之中所做的事情，更加是抖成了筛子。
“这种人，往日小九会细细折磨。可是这人哥哥的师侄，小九便网开一面，让他轻轻松松地死好了。”
沈清尘摇头：“他做错事情，自然会付出代价，昆仑派会有定夺。”
白暮连忙躲到沈清尘身后，攥着沈清尘的袖子。
“所以哥哥是执意护着他了？即便他要杀我？”
沈清尘揉了揉少女的墨发。
“小九，很多事情的解决方式，不仅仅杀戮。”
姜九笑吟吟：“那哥哥抱抱我，抱抱小九，小九就不气了。”
沈清尘将少女抱入怀中。
她修邪又如何？他会改变她，洗去她身体里的邪气，纠正她的观念。
“啊——”
身后，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袖子上的力道，轰然消散。
“师……叔……”
白暮倒落在地上，雪白的剑贯穿了他的心口。
和方才的情景一般。
同样的剑，同样的位置。
姜九凑到少年的耳边，轻柔说道：“本尊想杀的人，他一定会死。没有人可以阻止，哥哥也不行哦~”
凉意从脚底蔓延开来，沈清尘推开少女，将白暮抱入怀中，手足无措。
“师……叔……我错了。”
“我……鬼迷心窍，被人……利用，辜负了……你，还辜负了师尊……”
事到如今，白暮就算再蠢，也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少年的嘴中涌出，浸染了月牙色的衣裳。
“师……叔，带我回……昆仑好不好……你……也回昆仑……”
“我们……一起回昆仑。”
沈清尘紧紧地握着白暮的手，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琉璃色的眸子滚落，划过面颊，滴落在血泊中。
他手指触碰到那锐利的剑尖，接着又收了回去。
“好，一起回昆仑。”
“暮暮，你撑一会，师叔带你回家。”
他手足无措的想要将白暮抱起，可是全身入骨的剧痛，使他瘫软在地。
白暮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手指，垂落了下去。
日日跟在他身后的小屁孩，不停叫着他师叔的小屁孩，死在了他的本命剑下。
巨大的悲痛将少年席卷，眸子一片死寂。
姜九望着如此伤心的少年，心口宛若被银针扎入，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痛。
她无法理解。
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死不足惜。
为什么，他要如此伤心呢？
“哥哥，你不要小九了么？”
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宛若恶魔的低语。
少年抬头，恍若隔世。
“你为何非要杀他？！”
姜九道：“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
少年满脸都是泪：“可是他罪不至死！”
姜九冷笑：“他捅我一剑，我还一剑回去。哥哥，小九做的难道不对么？”
沈清尘：“可是他和你不一样，这一剑，足够要了他的命！”
姜九：“他对我下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要有这个觉悟。很显然，他的觉悟不够。”
沈清尘低低笑了起来。
“哈哈……是我错了……”
“魔就是魔，邪就是邪……”
他艰难地爬了起来，执起手中的剑，直指姜九。
那是她的剑，是她亲手塞入沈清尘手中的剑。
寒十卫紧握弯刀，刀刃朝向沈清尘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