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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识意识皮箱

    绵长的旅途是会让人忘记吃饭的,是的,在我五六岁时跟随父母去外婆家的火车上,晃晃悠悠的火车封闭住了许多旅客的疲惫,让人在连绵的风景里无暇顾及想吃什么,只想着何时能够抵达目的地好下车休息,以致在这趟旅途中印象最深刻的是深夜火车站台上那挑灯卖水果的小摊,明明是深夜该休息的时间却是灯火通明,来去匆匆的旅客穿梭其间不曾驻足,不曾凝望,只有少不经事的我疑惑的凝视着。

    爬山路是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的,平坦的路少,向上攀登的崎岖山路绵延不绝。可是跟随着大人们一起爬山却是愉快又新奇的,虽然深秋枯草丛多毛刺挂满毛衣,却是开辟新路的好时候,沿途还能摘到灌木丛上红红的小酸枣呢,在山的背面有处大山洞远看像龙头,于是村庄便有了名字,龙头村。山洞里的钟乳石有的长得很长很粗,有的在山洞顶上像馒头大小不一,在山洞里面深处有一处泉眼,无声的泉水清冽而幽深,捧起来喝一口沁人心脾,甘甜的泉水充满了小池子向山下流淌,有没有一些小动物依水而居呢,这样鲜活的泉水用来酿米酒最是香甜了。

    冬日里的一碗馄饨总是很暖人心脾。前一天刚听到妈妈说大舅舅家要杀猪了,第二天便能吃到猪肉馄饨了,还能和许多小伙伴们一起吃,属实没有空位子时就拿着碗随意找个地方吃也很是惬意与热闹。最方便吃的小零食当属糍粑了,方便拿取而且香甜软糯,米酒也是不错的小甜食,只是吃多了会头晕晕的。

    为了方便储存过冬食物,每家都会建一个深深的地窖,拿红薯时妈妈会用绳子绑在我的腰上慢慢地把我往下放至窖底,这样被紧紧拉着的力量很是让人开心,尤其是被拉上来的过程,很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了上来,像动画片中会魔法的精灵,手一挥一股力量便会悄然升起。

    圆坛子里的水萝卜是孩子们的最爱,闲暇时便有一群小伙伴拿着长长的筷子往坛子里夹水萝卜,待到坛口时,晶莹雪白还滴着乳白色的汤汁,咬一口酸酸甜甜很是开胃。若是想吃瓜子时可以去邻居大爷那花一毛钱就可以买到一竹筒,用竹子的一节空腔来量取再配上长长的手柄很是方便。

    到镇子上赶集最是让人期待,人来人往的集市,各种各样的东西摆满大路两旁,会有什么新鲜的事物刻进你的记忆呢。小孩子记得的最多的大概就是吃的食物了吧,是的,就是荸荠。需要费力去剥掉毛绒绒的椭圆小水果,买了一把放在外套的衣兜里,阿姨提议要帮着拿我的外套时我还不舍得让她拿。后来才知道那一次赶集市是外婆想给妈妈买件礼物,选中了一款大皮箱,紫红色的外壳,里面的衬布像婴儿的皮肤般柔软干净。

    总是有一件物品是承载了那许多岁月却是舍不得丢弃的,总会有几样食物是经历了岁月的轮回依然弥新的,送什么礼物好呢,可以经得起岁月的雕琢和时光的变迁?没有什么事物是挥之不去的,有的是那特定岁月里的人和事,那特定时光里的品尝与经历。

    在我们临走时,只有舅舅们站在竹楼前目送我们,外婆始终没有出现也没有什么话语,只有那只皮箱随着我们一路颠簸印刻到了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