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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在他即将吻上来时,贺笙冷笑着向后仰头躲了,强势的美人眼中瞬间显示出了明显的不满。

    “你不会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吧?”

    贺笙冷着声音问了一句,手指摩挲在小少爷柔软的唇间,飘忽的眼神稍带危险,上下打量着这张精致小巧的脸。

    相处的时间不长,两人却已经不是头次在亲热时针锋相对。

    在余嘉宁面前贺笙虽有所忌惮,不过对于自己真实的性情却从不遮掩,他或许无法推拒送上门儿来的香艳鲜嫩,但太麻烦棘手的,缠人的会给他找麻烦的,贺笙都懒得应付。

    以上几点禁忌,余嘉宁结结实实踩了个遍。

    “我当然知道啦,贺叔叔。”

    余嘉宁见贺笙不抱他,灵巧的小人儿便自己借着力往人身上缠,软体海洋生物似得粘人身上就不撒开,向上微挑的眼角令他有种与年龄不符的魅惑感,贺笙多看几眼便觉得更加心烦。

    “我知道是你从亡命徒手下救了我的命,自己胳膊受了伤也没收我家的感谢费。”

    余嘉宁微微歪头,似是很乖巧一笑,

    “你是我的大恩人,所以我要给你最珍贵的东西作为报答。”

    贺笙捉住他企图作乱的手,冷峻的面容在头顶灯光照耀下显得更有几分不近人情的意味,不耐烦道:

    “玩儿够了就趁早收手,你年纪小我不愿意多计较,寒假结束后该回学校就回学校上课,别让你爸妈整天跟着操心了。”

    余嘉宁却不屑冷哼:

    “是你不愿意计较还是不敢跟我计较?怎么,我倒是很好奇,心狠手辣的贺叔叔若是跟我计较起来.....会不会把我活吃了呀?”

    勾人的玩笑从少年人嘴里说出来旖旎加倍,若余嘉宁没有显赫家世,性格再柔婉一些,贺笙倒是挺乐意养这么个有趣火辣的小玩意儿打发漫漫长夜。

    “不会,我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如实转告秦女士和余先生,让忙于事业奔波的父母偶尔管一管离经叛道的孩子。”

    贺笙对他的玩笑并不买账,紧接着警告道:

    “看来对于那天在酒吧街后巷的事情,我还是有必要再对余小少爷解释一遍。”

    “当时那个情况,一个年轻醉酒的男孩子被三个凶神恶煞手持利器的壮汉强行带走,我若熟视无睹见死不救,有违我对他的承诺。”

    贺笙讲得认真,神色也有所松动地染上伤感,余嘉宁大概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自己不爱听的话,但仍自虐般地静静盯着他,让贺笙说完。

    “我和顾枫在酒庄打完架那天晚上,他给我打了电话。”

    贺笙怅然一笑,

    “我本以为他不会再管我了,许浣玉这个人看着好欺负实际上骨头硬得很,他敢挽着别的男人从我面前离开,就敢一辈子对我不理不睬,老死不相往来。”

    “但浣浣在电话里说,他希望我能做个好人,好人最后才能幸福。”

    只此一句话,许浣玉并不知道自己把贺笙从极恶的边缘拽了回来。

    因自己的丑恶痛失所爱的男人犹如杀红眼的猛兽,当时贺笙的满腔怒火怨气足够他一个个将看不惯的伤害过他的人都报复回来。最好要像之前他们父子三人的关系一样两败俱伤,亦或是像他与许浣玉的失败婚姻一样面目全非,不种善因,亦不求善果。

    但许浣玉却说相信他,透过最冰冷的电流通讯设备,将无关夫妻情分的暖意传达给身处恶寒的贺笙心底。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贺笙。”许浣玉这么说,

    “但混蛋也分聪明的和愚蠢的。你在算计贺云帆贺晏清的时候聪明绝顶,也分一点儿心思给过好自己后半辈子的人生上吧。”

    餐桌上吩咐人准备好的烛光晚餐已经不再新鲜,顶级和牛肉炙烤出的诱人油光香气也因不及时的享用而大打折扣。余嘉宁自贺笙说起这段开始便松了力气,冗自走向餐桌边点燃了高低不一的蜡烛,拉开椅子坐在桌边,拄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摇摇晃晃的烛火微微出神。

    贺笙摸不透余嘉宁起的什么心思,他也压根儿不大关心。

    “也可以说,如果不是许浣玉那几句话,我不但不会救你....”

    说这话时余嘉宁忽然红着眼转头瞪他,向来倨傲娇纵的眸子里竟有几分倔强的委屈,贺笙一顿,仍是坚定道,

    “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让着你。”

    男人现在这话有多可信,精明如余嘉宁怎会不懂。

    “终于说出来了是吧?”余嘉宁声音有点抖,像被噎了一口水似得顿了下,

    “许浣玉是你的救世主,只有他可以让你变成另一个你自己都从来不敢期待的人,对不对?”

    十九岁的年纪若是通透心思,目光未必比年长者短浅。

    贺笙确实欣赏余嘉宁的直白聪慧,但仅限于赞叹的程度。

    神情恍惚的小美人像是想什么愣得出神,左肩上的浴袍轻轻滑下来一点露出了些许雪白,也全然不在意。干净的宝蓝色衬着滑腻的莹白,带着洗发水花香的半干齐肩发浓密有型,不加修饰的年轻美好模样,是个男人都会为之疯狂心动。

    “贺笙。”

    他朱唇轻启,便勾着镇定自若的男人心绪动了一瞬,余嘉宁缓过神来对他笑,

    “你越是回忆越是忏悔,我越觉得你好笑。”

    “好歹也活了小四十年的人还爱搞红玫瑰白月光那一套,我想如果许浣玉不离开你,仍被你这么欺负着委曲求全过日子,你这一辈子也就将他糟蹋下去了,像你这种人就得疼了才长记性。”

    “你再发疯我就走了。”贺笙自认为已经忍让到了极限,

    “该读书的年纪少掺和大人的事儿。”

    “你给我闭嘴!”

    余嘉宁状若疯狂地拍案而起,越过被他带起来的风吹乱的烛火死瞪着贺笙,

    “嫌我年纪小了?要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嫌我年纪小!”

    桌上醒好的红酒被震的在杯中不安摇晃,余嘉宁的控诉终于让贺笙冷淡平静的面色添了愁。

    他轻叹一声,压下火气走过去将杯盘都往桌子中心推了推以防摔碎,余嘉宁的目光就随着他的动作自下而上地打量着,直至对上贺笙稍带愧色的眼神。

    “嘉宁,换个人陪你玩儿吧。”

    “我年纪大了,玩儿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