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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汐。”詹又夏的声音冷清好听,“事情解决以后联系我,我有话跟你说。”

    苏鸣汐愣了愣,然后低垂着眉眼,乖巧道:“我知道了,又夏哥。”

    詹又夏的眼睛看着苏鸣汐,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手机那头传来响声,一个脑袋凑了过来,然后是男人磁性的嗓音:“詹老师,你在跟谁说话啊?诶,你是那个照片上的……鸣汐妹妹你好啊!”

    男人露出了阳光爽朗的笑容,一口大白牙明晃晃的,詹又夏在后头,竭力保持着优雅沉静的表情,但抽动的眉角却出卖了他。

    “高队长,请问是谁准你叫她鸣汐妹妹的?”

    “鸣汐妹妹你好,我叫高峻,是你哥哥的朋友……”

    “不是朋友。”詹又夏挡在了高峻前面,凝眸看着苏鸣汐,“鸣汐,记得联系我。”

    苏鸣汐用力点头,视频挂断了,过了一会儿,詹又夏把画像发了过来。

    苏鸣汐看到画上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眉眼看上去十分眼熟,苏鸣汐一下子把他认了出来,她抬起头,看着谭思静,眼神复杂。

    谭思静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走过,道:“苏小姐,怎么了?”

    看到画像上的人,谭思静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淮城公安局,沈于州走进法医办公室,黄法医摘下口罩,说道:“鉴定结果出来了,那张纸上的黄褐色物质里面含有无机盐、蛋白质、维生素和碳水化合物,是一种专门给鸽子食用的营养素。”

    “鸽子?”沈于州眉头紧锁,他想起了两个案发现场敞开的窗户,飞翔的鸽子,还有苏鸣汐的话:“凶手是为了释放他们的灵魂。”

    沈于州急忙拿过文件,发现那是一张手写的病历记录,而署名是:杨清渺。

    杨清渺,谭思静的助理?!沈于州在大脑里分析,杨清渺是谭思静的助理,他可以直接接触到沈茜,也就是说有对她进行心理暗示的机会,那么魏宁呢?魏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杨清渺是怎么接触到他的?

    沈于州回忆着每一个细节,突然想起,王博说,他看到魏宁出来拿快递,魏宁的手机里,也有许多网购记录。

    对了!魏宁这样的家里蹲,所有的东西都是靠网购,那么他接触得最多的人,就是快递员。

    沈于州急匆匆地回到办公室,商宁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沈于州走过去,看着她:“商宁,你先别走。”商宁眨着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沈队长,怎么了?”

    “你在跟拍魏鸣川一家时,有没有看到魏宁出来拿快递?”

    商宁愣了一下,点点头说:“有,魏宁经常网购,只有拿快递时,他才会出门。”

    “你有拍到快递员的样子吗?”沈于州急切地问,唐槿等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商宁摇了摇头。

    “快递员的样子?我没拍到……”

    “那他是不是长成这个样子?”沈于州描述着杨清渺的样子,商宁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好像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又好像不是……”

    这时,沈于州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急忙接通:“苏小姐,什么?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沈于州神色凝重道:“杨清渺从天使幼儿园接走了谭思静的儿子。”

    唐槿查到了杨清渺的住址,jeep车,唐槿的膝盖上摊着笔记本电脑,他看着屏幕,说:“我查到了,杨清渺,他的父母因多次虐待儿童而被起诉,根据口供记录,杨清渺多次表示想脱离原生家庭,但是由于他未成年,又没有其他亲属,有关机构仅仅是对他的父母进行批评教育,在杨清渺十五岁时,他的父母去世了。”

    “去世了?怎么死的?”沈于州握着方向盘。

    “根据记录……是杨清渺的父亲用斧头砍死他的母亲后,服用氰化钠自杀。”

    沈于州神色一沉,沈茜给全家服用氰化物,魏宁用斧头砍死家人,看来他们的手法,都是受到了杨清渺的暗示,那么现在,杨清渺带走莱莱,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过……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唐槿抬起头:“杨清渺七岁到八岁那一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录,他没有和父母在一起,但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在哪里上学……”

    整整一年的空白期?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沈于州皱起眉,踩下油门,jeep加速行驶。

    郊外,一栋两层楼的房子屹立在夜色下,屋顶上有一个鸽棚,笼子里,灰鸽红色的眼睛如同鲜血,又像一簇簇燃烧在暗夜的鬼火。

    二楼最靠边的房间,一个小男孩被绑在椅子上,杨清渺站在窗边,手里抚摸着一只鸽子,他看着深沉的夜色,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莱莱,你不要害怕,我是你的杨叔叔啊。”

    莱莱胆怯地看着杨清渺,杨清渺歪着头笑了,他咧着一口大白牙,看上去阴森又吓人。

    “怎么了莱莱,你怎么这幅表情?你忘了,我给你吃过西瓜糖。”

    杨清渺走到莱莱面前,猛地蹲下身,脸朝他靠近,他消瘦的脸颊在阴影中像是骷髅,他眼睛眨也不眨,空洞地盯着莱莱,然后他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气息喷在了莱莱脸上。

    “西瓜糖好吃吗?莱莱。”

    莱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杨清渺的手抚摸着莱莱的脑袋,嘴里说:“你知道吗,我爸爸就是吃西瓜糖死的,当然了,糖里有我放的毒药……那时候我爸妈虐待我,我求警察带我走,带我离开那个可怕的牢笼,但是他们却说,我太小了,他们不相信我能离开父母独立地生活,所以,他们自然也不会相信,是我砍死了我妈妈,毒死了我爸爸。”

    莱莱吓坏了,他蜷缩着身体,肩膀不停地抽动,杨清渺站起了身,看着某个黑暗的角落,自言自语:“我看着他们在血泊里挣扎,一只灰色的鸽子从天空飞过,那一刻,我觉得我的灵魂就像那只鸽子一样,彻底的自由了,所以,莱莱,你明白吗?我们都是鸽子。”

    杨清渺抬起手,轻抚莱莱的脸颊,他无视男孩惊恐的哭声,脸上带着僵硬诡异的笑:“我,你,沈茜,魏宁,我们全部都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