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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城的苏云接到了消息,高峻开车,载着他和詹又夏连夜赶到了宁市。

    天刚蒙蒙亮,苏云和詹又夏大步走进病房,苏鸣汐坐在病床上,脑袋上缠着绷带,两人挤开站在床边的余珂,苏云捏住苏鸣汐的脸颊,眼睛里满是担忧。

    “鸣汐,你没事吧?!”

    苏鸣汐呜呜咽咽:“额,我,我……”

    “怎么回事?”苏云皱起了眉,“怎么说话都不清楚了?是不是舌头伤着了?”

    “老师。”詹又夏轻声说,“您捏着鸣汐的脸呢。”

    “哦对。”苏云急忙放开苏鸣汐,苏鸣汐揉了揉脸颊,说道:“我没事,医生已经做过全面检查了,严重的……是沈队长。”

    苏云愣了一下,余珂在一边接着说:“是啊,沈队长一直保护着苏小姐,受伤严重,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

    苏云皱了皱眉,詹又夏低声呢喃:“是沈队长救了我们鸣汐啊……”

    确认了苏鸣汐没事,苏云的脸色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他的眼底明暗交织,苏鸣汐不说话了,垂下头。

    苏云清了清嗓,道:“又夏,去买杯咖啡吧。”

    詹又夏知道他是想支走自己,急忙说:“老师,但是……”

    “又夏。”苏云的语气深沉,“出去走走吧,高队长,麻烦你照顾好又夏。”

    高峻点了点头,詹又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高峻跟着他走了出去,苏云看向余珂。

    “您是……”

    “哦,宁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总队长,余珂。”

    “余队长,久仰大名。”苏云眯起眼睛笑了,“我的妻子曾经提起过,她在宁市办案时,遇到了一个能干有冲劲的副队长,你现在已经是总队长了啊。”

    余珂愣了愣。

    “你的太太是……”

    “她姓宋。”

    “啊!宋……!”余珂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她……怎么没有来?”

    苏云给苏鸣汐掖好被角,说道:“傲月在静北市,最近有几个大案子,她分身乏术,而且……她对女儿比我还操心,我可不敢让她看到现在这个样子。”苏云刮了刮苏鸣汐的鼻尖,余珂摸了摸后脑勺,识趣开口道:“你们父女俩先聊天,我也去买杯咖啡。”

    余珂说完,走出了病房。

    苏鸣汐看着苏云的脸色,小声说道:“老爸,余队长是你的情敌吗?”

    苏云挑了挑眉,抬眼看她,苏鸣汐急忙捂嘴。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苏云坐到了她身边,他看着苏鸣汐,淡然道:“鸣汐,你应该也想清楚了吧?”

    苏鸣汐愣住了。

    “拥有那些记忆和天赋,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不彻底关闭,你和你身边的人都有可能受到伤害。”

    苏鸣汐沉默了,没错,如果说何念不存在,一切都是自己的心魔,那么彻底的遗忘,才是保护所有人的方法,苏鸣汐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好的,父亲,但是……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沈于州的病房外,唐槿伫立着,眼眶有些发红,万遥安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老唐,去休息一会儿吧,医生说了沈队长没事的。””

    “不用了老万。”唐槿揉了揉眼睛,“苏小姐呢?她不来看看沈队长?”

    “苏小姐昨晚在加护病房外面站了一夜,她……心里不好受吧。”

    唐槿不再说话了,他看了一眼万遥安,用沙哑的声音说:“你去做DNA鉴定了吗?和云芝。”

    万遥安愣了一下,也没有想可以隐瞒。

    “还没有,我……”

    “你不用考虑这么多的。”唐槿看着病床上的沈于州,“沈队长也会希望,你能搞清楚这件事情,那是你多年的执念。”

    走廊上,两人静静地站着,各怀心事。

    医院外面的咖啡店,高峻提着几杯咖啡跟在詹又夏身后,詹又夏心事重重,突然,他抬起头,在街对面,站着一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头发乌黑,皮肤雪白,红唇像玫瑰一样艳丽饱满。

    詹又夏如遭雷击,瞬间呆立在原地,他握紧了拳头。

    “若兰?”

    女人朝他招了招手,一辆车过去,她消失在街口,詹又夏抬脚就要冲过去,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拽了回来。

    一辆车疾驰而过,高峻愤怒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詹又夏,你不要命了?!”詹又夏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高峻俊朗的脸,他呢喃道:“我看到她了……”

    高峻皱了皱眉:“她?”

    “若兰……”詹又夏的神情涣散,整个人如同被打碎的艺术品,高峻看了一眼街对面,立刻捏住他的肩膀,大声说道:“詹又夏,街对面没有人,你清醒一点!”

    詹又夏还在呢喃:“她回来了,我知道,一定是她回来了……”

    高峻拍了拍他的脸。

    “詹又夏!”

    高峻的呼喊声逐渐唤醒了詹又夏的神智,他回过神来,看到高峻高举着手。

    詹又夏挑挑眉,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高队长,你想做什么?”

    高峻收回手,有些尴尬地说:“我,我是想帮你,你刚才看到了若兰?你的前女友?”

    詹又夏沉吟了半晌,缓缓道:“我不知道,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我无数次在梦里见到她,但是这样清晰地看到她的脸,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

    “……你对她还真是念念不忘哦。”

    詹又夏瞥了他一眼。

    “少阴阳怪气。”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高峻想了想,斟酌道,“若兰消失了这么久,突然在这个城市出现的可能性不大,除非,她一直都跟着我们。”

    詹又夏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

    教堂爆炸案造成了七人死亡,十二人受伤,董绍杰在送医的第二天重伤不治,云芝全身大面积烧伤,躺在医院的床上,如同行尸走肉。

    警方有大量的录音证据证明这个是邪教组织和近期发生的多起无差别杀人案有关,而所有的一切,那个密室、那架钢琴、布置着祭台的夹层和屋顶上的知更鸟图案,都被掩埋在了废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