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右眼已经无法看见,他靠着左眼搜寻着阿念的身影。
“阿念,你在哪儿?”
暗月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阿夜,失踪这么久,终于出现了。”
“月护法,要杀要剐,冲我一人来,放过阿念!”
“啧啧,来,给你看看这是什么。”暗月将阿念的头颅扔到阿夜脚边。
阿夜痛哭流涕,“阿念……”
“啊,我跟你拼了!”
暗月站着一动不动,嘲笑地看着阿夜,“你的阿念,早死了,刚刚的那个假阿念,在哪儿?”
“呸,我才不会告诉你!”
“你都死到临头了,省省力气吧。”暗月将将阿夜身上钉满了毒针。
“偷了那么多解药,有什么用,还不是没命用,再说了,谁告诉你们,那是解药的?”暗月放声大笑。
“你…好歹毒的女人!”
暗月将弯刀捅入他胸口,不断地往里钻。
“啊!”
“哼,送你上路了,废物!”
她快速将弯刀拔出,鲜血随着弯刀,滑出半圆形。
阿夜瞬间倒地,他艰难地爬向阿念,将她的头颅,抱在怀中,细心地替她擦了擦已经脏乱的脸庞。
“阿念,回家了。”
阿夜的到最后一刻,也紧紧地将他的阿念抱在怀中。
小烛花看着此景,泪水滑落,小声抽泣着,璩涂发现她的异常,蒙住她的双眼,转入自己怀中。
“或许,这样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可以杀了她吗?”她此刻对暗月的仇恨到达了顶点。
“想杀就杀,有我在。”璩涂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小烛花随即现身,暗月看向她,“你到底是谁,费尽心机潜入黑衣人当中,是想知道些什么?”
“你背后之人,是谁?”小烛花直接问道。
“我背后无人,我就是头领,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来。”暗月玩弄着手中的弯刀。
“你觉得,自己今天能活着离开吗?”她的语气变得冰冷无比。
暗月也感受到了气场的不同,定睛看了眼,面前的女子,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口气如此之大,别忘了,你们在谁的地盘。”
小烛花身后烛火早已汇聚而成,她的双眸透着淡淡红色。
“就是要在你的地盘,取你性命!”
暗月亮出月牙弯刀,舌舔刀刃,微微一笑。
“原来,是你。”
小烛花冲上去,两人在一招一式中,来回拉扯,趁着暗月大意时刻,烛火融化了她的面具。
暗月惊恐捂住脸,眼神中像是换了个人,“我定会将你分尸!”
“我也定会将你,烧为灰烬!”
小烛花召唤火雨落下,由于灵力的提升,火雨已经到了很难躲避的密度。
暗月快速躲避着,没过多久就觉得有些吃力,她摸了摸腰间的毒针,找准时机,朝着小烛花扔去。
璩涂不再隐身,直接折断了她的毒针。
“呵,原来你还有帮手,怪不得如此硬气。”暗月看着璩涂,便知道此人,必定不简单。
她见局势对自己不利,转身逃跑,小烛花立马追上,可暗月瞬间化身多个幻影,一时间无法区分。
璩涂伸手,藤蔓破土而出,将本体暗月捆绑吊起。
“我徒弟说了,今日,得取你性命。”
暗月挣扎了几下,随后放弃,脸上却没有一丝害怕。
“好,我等她来取,就要看她,敢不敢了。”暗月笃定小烛花下不了手。
小烛花走到她面前,嘴角上扬,暗月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好像已经不同之前那般单纯,似乎是,多了一丝冷漠和无情。
“我讨厌血腥味,所以我也讨厌杀人,但,不是不会杀人。”
烛火渐渐落在暗月身上,不断地燃烧着,暗月终于露出了一丝害怕。
“你如果杀了我,雨谷的白淼,就会毒发身亡。”
“你说什么!”小烛花收回烛火。
暗月在赌,很庆幸,她赌对了,随即又恢复一脸轻松的表情。
“还要我再说一遍?”她挑衅地看着小烛花。
“解药在哪里!”
暗月闭上眼睛,不做回答,小烛花很是着急,回头看了眼师尊。
璩涂轻抚她的背,“没事。”
他一脸冷漠地看着暗月,藤蔓缠绕的力度加重。
“唔!”暗月疼得皱眉,看向璩涂。
“你很喜欢用毒?”
暗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璩涂拿出了一小瓶子,放在了她面前,“巧了,璩某,对毒药,也是有所了解,这是我研制的毒药,还没试过。”
暗月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身体不自觉地往后仰。
璩涂步步逼近,“今日,看来是找到了,它的有缘人。”
“不…不要!”
他转头将瓶子放在小烛花手中,“只要你想要的,为师都给你。”
小烛花接过毒药,威胁暗月,“如果你交出解药,我便不给你下毒。”
“哼,威胁我,大不了一起死!”
小烛花有些犹豫,身后传来师尊雄厚的声音。
“不必担心,白淼身上的毒,为师可解。”
暗月神色大乱,“不可能!”
璩涂轻笑一声,“不过是两种花毒而已,有何不可能?”
暗月不停摇头,他怎么会知道是两种花毒。
小烛花没了后顾之忧,随后拔出在她腰间上的弯刀,将毒药滴刀上。
“那日,我救你,你就是用的这把刀,刺向我,今日,该换我了。”
她将弯刀刺入她腰间,血腥味散开,璩涂上前,带来了一阵花香,伸手捂住她的口鼻。
他一只手附在她握刀的手上,将手中的弯刀一转。
暗月痛苦大叫,“啊!”
璩涂手上移,蒙住她的眼睛,拔出弯刀,指尖转动弯刀,轻轻一挥,切断了暗月的头颅,随手将刀一扔,带着小烛花离开。
一路上,小烛花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她不停地擦拭着。
“师尊,好脏…”
璩涂捧着她的手,带她来到一泉水边,细心给她清洗。
“干净了。”
小烛花将清洗过的小手,贴近鼻子闻了闻,又皱起了眉头。
“还有味道。”
“是吗?”
璩涂说完俯身凑近闻了闻,确实还有些味道,早知道,还是他来动手的好。
小烛花脸微微一红,刚刚师尊的脸,离她也太近了。
璩涂不知从哪弄来的花瓣,将花瓣放在她手心。
“等会就没有味道了,先忍忍?”
“好吧。”她将花瓣捏在手心中。
“师尊,白姐姐的毒…”
“放心,我会让烈阳将解药送去,不必担心。”
“好。”
小烛花两眼放光得一直看着璩涂,他很难不注意到这直勾勾的目光。
“怎么?”
她摇摇头,“没事。”
说完她依旧这样看着自己,眼看她就要撞到前面的树上了。
“再不看路,就要撞树了。”
她傻傻一笑,还是痴痴地看着。
璩涂直接将她抱起,双手托着她的屁股,二人面对面。
“这样看得更清楚些。”
小烛花双手撑在他锁骨处,仔细地看着师尊的脸庞。
“师尊,你好像,无所不能,一点弱点都没有。”
璩涂否认道:“世上没有这种人。”
“有!”小烛花争论道。
他听话点头,“好,你说有就有。”
“我师尊可是世上最厉害的。”
她将头埋入他颈窝处,贪婪地深深吸了口气,鼻中都是师尊的味道,心中却无比苦楚。
这几日,她可以放肆再放肆,或许是知道要离开,她才敢如此大胆吧。
璩涂就这样一直抱着她,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她已经睡着了。
“为师,怎么会没有弱点呢。”璩涂轻声说着,他的弱点,可是越来越明显了。
……
暗月和阿夜的尸体,渐渐陷入地中,月色透露出一丝血色。
“主上,暗月的尸体带到。”
“退下吧。”
汜言掀起盖布,瞥了一眼,腰部分离,头部分离,死相可真难看。
“死在自己刀下,真是可笑。”
一阵黑雾笼罩着暗月的尸体,几个时辰后,尸体被拼接回来。
汜言看着成果,有些不满意地摇头。
“啧,果然,没有上次拼接的好,罢了,将就用吧。”
汜言将一滴液体滴在暗月嘴唇上,下一秒,她便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你叫暗月,是我仆人,只听命于我,明白了吗?”
“明白。”
“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吧。”
“是。”
帘后藏着一个身影,只是在静静地喝茶。
“为何不换一个更为厉害的?”
汜言摇头,“我不信人,还是人偶可靠。”
“也是。”
……
翌日,众人在汇聚一起。
璩涂将解药交给烈阳,“交给白淼。”
烈阳疑惑,“这是什么?”
“她中毒了,这是解药。”璩涂简单解释道。
此刻,烈阳的心早就飞去了雨谷,璩涂叹息。
“你现在就去吧,今日我们就回春灵。”
烈阳点头,转身赶往雨谷。
“仙者,不用继续潜伏了吗?”梅瑾不解。
“嗯,昨日,暗月死了,如果她是领头,那黑衣人就没有威胁,如果,她不是,她背后的那人,最近也不会轻易暴露。”
“不过,对漠山的防范,不能放松。”
“是。”
一行人重回春灵,竹辞见仙者归来,松了口气。
“参见仙者。”
竹辞发现,怎么少了一个人,小声问了妹妹梅瑾。
“烈阳呢?”
“他忙着救妻呢!”
“啊,他出去这才几日,就娶妻了?”
梅瑾大笑,“哈哈哈,不是,他去给他的白仙者送解药了。”
竹辞有些无语地看了眼妹妹。
……
雨谷中,众灵者围着白淼,此刻她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
“这可怎么办啊!”
“此毒很是凶猛,我们不敢下药啊!”
其他灵者着急地打转,此刻烈阳急忙赶来,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他在入口时,亮明自己是来送解药的,便一路畅通来到这儿。
“你是?”
“各位,我是春灵烈阳,我是受璩仙者委托,来送解药的。”
众人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快,快请。”
烈阳走近,看见白淼苍白的脸庞,唇色几乎没有血色。
他急忙将解药给她喂下,“快,给我水!”
侍从端来一碗水,烈阳小心翼翼地给她喂水,嘴边流淌出来的水,用衣袖给她擦去。
烈阳一直守在她床边,等她苏醒过来。
白淼疲惫地睁开双眼,注意到了旁边的烈阳,虚弱地喊了他一声。
“烈阳?”
烈阳立马拉起她的手,摸着她的头声音很是颤抖。
“怎么样,难受吗?”
白淼看着烈阳要哭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要哭吧?”白淼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烈阳一把将她按下,“躺好!”
“我感觉没什么大碍,不用躺着了。”
“你能不能不要逞强。”烈阳心痛地轻抚着她的脸颊。
“放心,我自己有数,你能不能抱我去那儿,腿有些麻。”
烈阳二话不说,抱起她。
“我让侍从送些吃食,一起用膳吧。”
他点点头,坐在白淼旁边。
“是你送解药来的?”
“是,自己中毒了都不知道。”
白淼扶额,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想了半天还是没能记起。
“这次,确实是我疏忽,这样,我发誓下次定会小心,不让我小烈烈担心,好不好?”
烈阳口中的水一下子喷了出来,白淼在一旁大笑。
“什…什么小烈烈!”
“哈哈哈哈,那,小阳阳?”
烈阳将她与自己面对面,“我不建议你直接叫我夫君。”
白淼瞪大了双眼,轻咳一声,“那个什么,今天,天气不错。”
烈阳嘴角上扬,“是啊。”
……
百花院中,天色已晚,她安静地躺在床上,熟悉的疼痛感来袭。
“唔!”
她缩成小小一团,将被子咬在口中,抓着被子的指尖微微泛白。
此刻,她感觉到有人要将她的心脏掏出,痛到呼吸暂停。
璩涂踏入百花院中,想来看一眼小烛花。
他轻轻推开屋门,见被中的小人在微微发抖,上前查看。
直到他将手,放在她额头上,她才知道璩涂来了。
幸好,疼痛开始散去,她一把抓住师尊的手。
“师尊,我刚刚做了个噩梦,好可怕。”
璩涂伸手擦去她额头上的汗珠,“什么噩梦,让你如此害怕?”
“我梦见,自己被人追杀,我拼命地跑,都躲不过。”
璩涂心疼地看着她,“为何,梦里没有我?”
小烛花眼眶瞬间湿润,“这不是还没梦到你,就醒了。”
“下次早点梦到我。”
“好,我努力。”
璩涂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临走前留下了一株安神花,放在她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