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李胜走在了前面，入目的是一间茅草屋。
还没有靠近李征只感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但转念一想，既然是村子里面的屠夫，家中杀些猪牛羊，有些血腥味道，倒是正常的。
“李老鬼你来作甚？”
见到爷爷笑盈盈地走过去，屠夫眉头紧皱，犀利的眼神一下子落在了李征身上。
张屠夫叫做张灵玉，名字略带了几分秀气和儒雅。
只不过人长的人高马大，五大三粗，脸上有一条刀疤，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给人一种凶巴巴不好接近的样子。
张屠夫只有一只手，别看他一只手，行动起来比一般人都要麻利不少。
“张屠夫啊，我来买猪头，村长看上了我家小子，所以要去拜师，劳烦你卖一个猪头给我。”
爷爷笑着拱了拱手。
“哟呵！恢复挺快嘛，村长那老家伙也舍得？也罢！那就拿去吧。”
说着，张屠夫的目光继续打量着李征，那种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总之让李征有些发毛，不知觉之间，李征背后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张屠夫一边拿起那锈迹斑斑，包浆的杀猪刀。
如同蛟龙一般的胳膊，孔武有力，只听见啪嗒一声，猪头被他割了下来，然后他从案板下拿出一根草绳将猪头串了起来。
提起来掂了掂，那猪头依然睁着眼，目光斜视，随着张屠夫的动作，猪头上的血水，甩到了李征身上。
李征下意识地回退了几步，看着猪头斜着的眼，张大的嘴巴，一时间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猪的眼睛居然是红色的！”
李征下意识反应了过来，不知不觉之间，又回退了一步，因为他感觉到无论换什么反问，那猪的眼睛都在斜视着他！
“多少钱？”
爷爷一把接过那猪头，这猪头起码三十斤，肥头大耳的。
生前体重起码四百斤以上，而且头皮上，眼角处的猪毛还没有刮干净。那些毛，如同一根根钢针一般，颜色呈现黑褐色。
“老规矩三十个铜板。”
“好！你拿好，只不过你这老东西没有给我处理干净啊。”
说着爷爷一只手就这样轻轻地提着猪头，另外一只手掏出铜板递给了张屠夫。
“李老鬼你这手艺，还轮得到我班门弄斧吗？”
张屠夫调侃了起来。
“也罢！这么大的猪头，终究是我占了便宜，那我就自己来吧。”
爷爷哈哈一笑，然后手轻轻一扬，只听见“啪嗒”一声，那猪头被抛在案板上。
然后爷爷二指并拢，凌空在猪的额头上比划了几下，一指点在那猪的额头中央。
李征看到那猪头原本血红色的眼睛，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直到恢复了黑白灰三种颜色的眼瞳，而后那猪头的眼皮，缓缓地耷拉了下来，缓缓地紧紧闭上。
“嗯？”
李征感觉到十分好奇，但此刻他谨记了爷爷的教诲，看到了什么都不要问。
“嘿嘿，虽然这点事情村长也会，但就这样提去，村长会觉得我没有理数。”
爷爷笑着，然后干枯的手抓在了那稻草编制成的绳子上，就这样轻悠悠地提了起来。
“手劲还挺大！”
李征眼中一惊，原本以为爷爷都八十了，而且这猪头起码三十来斤，就这样轻巧地提了起来。
“李老鬼你孙儿没事了？”
看着爷爷正要领着李征离开，李屠夫才赫然开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征，眸光中还有复杂的神色在流转。
“没事了，还不快多谢张屠夫的关心？”
爷爷急忙提示了起来。
“多谢屠夫爷爷的关心。”
李征急忙一礼，还没有等李征说完，爷爷一把拉了拉李征的衣领，李征旋即明白了过来，急忙打起了退堂鼓。
“屠夫爷爷时间也不早了！”
李征以为自己够坦诚了，却不料爷爷更加实诚，一把拉住了李征的手，拔腿就要走。
“李老鬼，你等等！”
李屠夫见状，顿时着急了，立马抓起案板上的两个猪腰子。
一个箭步来到了爷爷面前。
笑盈盈地说着：“这猪腰子年轻人吃最好，包管这小子吃了龙精虎猛的，就连隔壁王寡妇都招架不住。”
“嗯？”
张屠夫突如其来的改变，让李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从最开始的凶神恶煞的眼神，到现在的一脸殷勤，这转变似乎有些太大了。
“谢了，我孙儿目前还不需要这玩意。”
爷爷似笑非笑，但言语立马拒绝了起来。
“李老鬼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就收下！”
李屠夫急忙将猪腰子塞到了爷爷手中，然后又觉得不妥。
急忙从腰间拔下几根稻草，将猪腰子捆了起来，这才递到了爷爷手中。
“李老鬼慢走不送了哈，我的事儿你考虑考虑！”
“嗯！我们走吧！”
面对爷爷和张屠夫打哑谜似的的沟通，李征心中有一万个为什么。
但接着离开了张屠夫家好远，李征才忍不住问出口来。
“你都看到些什么？”
爷爷并没有回答问题，反而问起了李征。
“我看到这猪眼睛是红色的！”
李征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这可不是一般的猪，正儿八经的山猪，接近五百斤，在山中吃着野食长大的。”
爷爷笑盈盈地说了起来。
这种山猪说得好听是吃着野食长大，其实就是吃着各种尸体长大的。
而且皮糙肉厚，常年和邪祟打交道，自身也是带着几分邪性在身上的。
常规来说这样的山猪，普遍不会太大，百来斤就已经很厉害了，而这一只山猪足足有四百多斤，足以见得起码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吃了多少尸体，沾染了多少邪祟。
所以这样的山猪最是凶悍，一头撞击之下可以轻易撞碎木门，一拱之下，可以轻易掀翻千斤的巨石，那牙齿嚼铁钉都如同嚼腌菜一般，嘎嘣脆。
所以能够在夜晚杀死这样的山猪，足以见得这张屠夫本事了得。
至于这山猪眼睛是红色的，是因为山猪本身眼睛就是红色的，在老人口中，动物眼睛是红色的话，代表有邪性。
而张屠夫自然有办法祛除这样的邪性，而爷爷同样也有自己的办法。
“为什么刚开始张屠夫看向我的眼神，凶巴巴的，然后走的时候态度就转变了？”
李征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开始的时候他看出来了，你身上安装上了邪祟骨，这邪祟骨一部分都有他的功劳，所以对你有些怨气在身上的。”
爷爷嘻嘻一笑，
然后又道：“当转念一想，你安装上了邪祟骨还不死，而且还活下来了，村子里流传你是极阴体，所以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想收我为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