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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芦苇荡,你要走得更高更壮,更远,别去管我们

    鬼头哭着想,大手摆得更欢了,芦苇荡说怎么了时侯,也有种飘然,可是他想,别去管了

    其实一开始,就有种,想认识芦苇荡的感受,不知从哪来,可是,无端得认识

    毛剩,你说山的外边,是山吗?是个什么样的山,那人乌自说着,身边的竹摆,也搭下来

    山的外面有山,大山,很多,他知道了

    狗二,你说要得云草,搞来了,你要吗,那是个孩竹般的人,十三四岁,他坐哪,有点红

    我们都想,爬出那片山,那片黄土横断的山,那片寸草不生,那片横在那里的山,它坐在那不动,任我们跑

    天黑都跑不过,驴车拉都,走不进来,那是坐山,

    在山那头,在水那头,山的外面,有山

    可我们认为我们跑得过,试图去看山,可我们看了,是片荒瘠,是坐寸草不生

    山的外面,是山,我们不应该那么认为,

    芦苇荡,你要去看,去刷,回过头,来告诉我们

    告诉我们,山的那边,是海,是月,是外面

    可是更多希望,你不要回来,山真得太大,芦苇荡,不要回来

    我们怕你,走不出去

    狗二,你跟我出去吧,我带了许多,许多的饼,饿不着你,毛剩说着,收着白洋布,

    彼时你跟着两个外面人,他们说,快要走了,不要拖带

    他们说,外面有好大的船,他们带了许多别的,他们说,这是火机,那么一打,就冒出火来

    他们身上穿着,一种皮质,制成的衣服,他们说,很多,很多

    原来外面,那么好

    你不能叫毛剩,你叫飘儿,他们叫你飘儿

    山的外面,不是山

    他们说这不是云草,叫什么夏草,冬虫夏草,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毛剩说着,我还带了很多大枣

    大枣哪呢,他找着,从那带子里,把搭出来,大枣,还有些葡萄干,林林总总的,他说,还有些什么的

    他没带来

    你是不是怪我了

    从远观当日,拖拉着旧的气息,他说,他不去

    什么他问,白色的带里生了鲜

    丝丝缕缕冒着饼的香气

    我还有五十岁的老娘,他说,我不去,跑开了

    属光照在这屋子里,印的黑天白日,不透光

    你那五十岁的娘,早死了

    我们不会怪你,不会去让你,去不了外面

    我们世世代,住在这里,这里黑天白日,都不会有区别

    坡上刮得风沙,十几二十年,就曾在这全刮,刮到,大姑娘出嫁了,也还是那么刮,那里,有一道大大的口子

    几户人埋得并没有,大出过外里,他们就在一条树枝上长大

    在一条坟上新坟,或被推平,百年

    多么可怕

    这个数字,在不断叠加,从天黑等到天明,再从炊烟上过去,一个窝棚,夏时不挡雨

    冬时不挡寒,被子,永远薄薄一层,带着老人味,腐朽落败

    没有人会搭话,冬里地里的萝卜,夏时地里的青菜,就那么活

    可是就算如此,家具也被蛀了个洞,磨出粉面子来

    一个人蹲坐在粉面子上,破洞古朴,没有牙的牙床上,啃不了任何坚硬物

    装上了假牙,有一股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