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盛清一手糖画，一手糖葫芦地走进王府。
身侧的秦霁和身后的二人都抱着一摞东西，都是盛清在街上买的。
走进前厅里，就见今早早就出宫回府的永王满脸的愁容。
“啧啧啧，瞧父王的样子，怕是心情不太好，我们两个还是绕着走吧。”
“我听你的。”
就在几人要转身从侧方走廊溜走时，永王发现他们，并出声唤二人过去。
见父王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糖葫芦上，盛清大气地递过去。
“喏，这串冰糖葫芦就孝敬给您了。”
“还是女儿有孝心。”永王笑着接过，紧跟着就发出一声叹息，“你母妃从前也爱着一口，阿清啊，你的孝心是不是该亲自送到你母妃那里？”
闻言，盛清心中了然，她父王还是想母妃了，行吧，自己就顺着他老人家。
“父王说的是，那……您陪我去外祖家一趟，这个时辰上门，说不定还能赶上午饭。”
“行，我就陪你走一趟。”永王看了秦霁一眼，“你也一同去吧，外孙女婿上门了。”
于是，三人就坐着马车来到了叶家，正正赶上用午膳。
“摄政王大驾光临，老臣还真是受宠若惊。”
叶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这女婿他看不顺眼多年了，死板无趣得很，真是委屈他闺女了。
听岳父如此说，永王赶紧自称小婿开口，说是阿清想娘了。
“我的外孙女哦，快过来坐下吃饭。”老爷子笑得和蔼，“来人，添碗筷，阿清挨着阿意坐。”
盛清过去坐下，永王眼巴巴地看着自家王妃，眼神求救。
这时，秦霁上前一步行礼，开口就将在座的各位都喊了一遍。
叶家几人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知晓内情的叶老爷子笑呵呵地出声。
“这外孙女婿倒是还行，你也过来坐，就挨着你表哥。”
独剩永王还站着，永王妃瞥了一眼自家的老父亲，然后起身过去拉人入座。
围坐了一大桌子的人，众人热闹极了。
吃过饭后，秦霁和永王被老爷子拉去书房，盛清和叶婵去园子里走走。
“十二叔刚即位，就被催着封后娶妃，那些老臣除了盯着政事，还盯着后宫。”
盛清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表姐的神情。
只见叶婵莞尔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
“新帝登基，哪家不想将女儿给塞到后宫去，要是能封后或者诞下皇子，满门的荣华富贵都不愁了。”
“那外祖父和舅舅也想吗？”盛清问道。
这话引得叶婵看向她，抬手弹弹她的脑门，不禁发笑。
“没有，外祖父说，叶家一门的荣耀已经足够了，能不能延续下去就看兄长自己的本事，当初委屈了姑姑，现在就不搭上我了，后宫终究不是个好地方。”
“那表姐自己也不想吗？”
盛清的心中无比纠结，不想表姐和十二叔错过，也不想表姐掺和进后宫争斗中。
话音落下许久，叶婵都没有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答案。
与此同时，叶府大门停下一辆马车，一人下来，下人们跪了一路。
微风拂过，一树桂花飘零。
叶婵抬手接住零星几朵金桂，忽而生出了感慨来。
“不知道御花园的木芙蓉开了没有？”
就当盛清纳闷这话时，一颗石子扔过来将桂花树砸得摇晃。
此景甚是熟悉，叶婵一下子就想到了木芙蓉树下的那一幕，扭头一瞧，果然是他。
循着视线看去，盛清就见十二叔一身便服，嘴角含笑地望着表姐。
啧啧啧，看来我是多余的，先溜了。
“我嗓子发痒，回去喝杯茶先。”
说走就走，盛清来到拐角处，立即朝花溪嘘了一声，随即躲在暗处偷看。
园子里，盛泽大步走向叶婵，在她的身旁站定，目光注视着对方。
“想知道木芙蓉开了没有，那就进宫亲眼瞧瞧，母后打算十日后举办游园会为我选妃，叶婵，做我的皇后吧。”
此话一出，叶婵低垂下脑袋，手指捏紧了衣袖。
“我……我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不能儿戏。”
“好，我给你三日的时间考虑，三日后，此时此刻此地再见。”
见她还低着头，盛泽直接弯腰从下往上看她。
“你为何不敢看我？”
被吓了一跳，叶婵抬起头来，盛泽也站直身子，二人对视上。
“虽然男子一向是三妻四妾，但是嫁与他人的话，后院终究不会如后宫一般佳丽三千，我不想余生都在争宠中度过。”
“我现在虽然是皇帝，但是皇位只有一个，子嗣不用多，有个嫡子继承就行，我虽然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我可以承诺，爱你护你一辈子，你为后，只纳几个妃嫔堵住大臣们的嘴。”
盛泽的语气认真，目光坚定。
这番话让叶婵动容，但是她害怕只是兰因絮果一场，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承诺是否做到。
“三日后，我亲口告诉你我的答案，你如今是皇帝，不好离宫，还是快回去吧。”
“好，三日后我再来。”盛泽没走几步，回首望了一眼，“叶婵，希望你信我一次。”
等盛泽走后，盛清装作刚刚才到的样子走过来。
“十二叔这就走了，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呀？”
叶婵一脸的惆怅，问她，是赌一把真心还是选择安稳的未来。
“表姐，你不妨设想一下这两种选择后你会失去些什么，看看什么是你最不愿失去的，人生苦短，无论好与坏一晃眼就过了。”
这个选择，盛清代替不了，只能让叶婵自己想清楚。
三日后，同一地点。
盛泽悄然走到叶婵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叶婵回首，只见盛泽闪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的答案是什么？直说吧，我不怕!”
盛泽紧张地看着她，手背着身后握紧。
在他的目光下，我愿意三个字随着桂花落地。
“真……真的？那我马上就去昭告天下。”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无论我们如何，都不能累及叶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