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秋冷笑一声，想要开口说话，却被秦屿川的咳嗽给堵了回去，姜之秋只得狠狠喝了一口茶，白了一眼秦屿川。
秦屿川回话说，"锦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就没生过一女半儿吗？"
张锦苑的手使劲地攥了攥衣角，面上的笑因为不自然而显得有些扭曲，"我都没结婚，哪里会有孩子呢？"
秦屿川能忍，姜之秋可忍不了，她把茶杯狠狠一放，力度大到水都溅到了桌子上，"没孩子就去偷一个孩子？"
天爷哎，我的大小姐！这没谱儿的事，咱只是猜测，你干嘛这么着急直接把这帽子往人头上扣啊！
秦屿川是想拦着姜之秋也没拦住，这这这。
张锦苑站了起来，气愤地否认，"你你你，你胡说！"
姜之秋将调查的资料直接扔到了她脚底下，"那我问你，你二十二年前，在松山医院做护士，为什么做得好好的，却突然离职？"
不能承认。
张锦苑反驳她说，"我身体不好，不做了不行？"
姜之秋气急反笑，"身体不好？身体不好辞职后银行卡里却能多出来五十万吗？"
"你们调查我？我要报警！你们这是侵犯我的隐私！"
"调查？这随便问两个人就知道的事情，还不需要我们用其他手段！张锦苑，你到底有没有生过孩子！"
张锦苑突然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眼中冒出两行热泪，她不住地摇头，喃喃地说，"我没有孩子，我从来都没有孩子。"
姜之秋再也忍不住，她起身走到张锦苑的身边继续质问她，"你敢对天发誓吗？你敢当着孩子的面说吗？"
张锦苑缓缓抬起头，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眼前的姜之秋变成了一个虚影，仿佛这世界都是虚幻之像，"我没有孩子。"
她以为姜之秋还要厉声质问她，但没想到，姜之秋竟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之秋！"
姜之秋摆摆手，示意秦屿川不要拦她，她看着张锦苑，心中却想的是方南栀。
"姑娘，就当我求你的行吗？你能把二十二年前的事情说出来吗？就当体谅一下当妈的心行吗，我闺女因为这件事已经二十多年没回来见我了啊……"
要是姜之秋骂她，侮辱她，怎么说她都不会低头，更不会承认，可偏偏，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跪在她面前，乞求她，她也是人，不是那石头心肠。
但她还是不想说，"阿姨你起来，阿姨你起来！"
任凭她怎么拉，姜之秋就是不动，还拿着手绢在她面前老泪纵横，旁边的秦屿川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窗前叹气。
二十二年了，她造的孽还不够深吗。或许为什么她要现在回到连城，就是因为老天要她来赎罪的吧。
张锦苑低下头，平静地说出了那隐藏了二十二年的，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二十三年前，我在松山医院做护士，认识了杨严。
他图我年轻漂亮，我图他帅气有钱，就这样即便我知道他结了婚，依旧跟了他。他总是告诉我，他不喜欢他老婆，但是他老婆家里有钱有势力，他没办法，只有和他老婆结婚才能得到助力发展起来，等到公司上市，他就会和他老婆离婚，娶我回家。
那个时候我以为和他是真爱，就信了他的鬼话，总想着有一天，我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和他老婆结婚两年没有一个孩子，我和他在一起不到半年就怀孕了，我一开始很害怕，但杨严很高兴，他说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一定会让这个孩子幸福快乐地长大，要买一座花园别墅，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快乐地生活。
我也信了。
但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他老婆那里，他老婆李青，你们知道的，虽然出身书香世家，但性格差得要命，她找到我的住处，把我打了一顿。
我差一点就流产。"
说到这张锦苑停顿了下，"你们知道她打我的时候，杨严在干嘛吗？"
她苦涩地笑了笑，自顾自地回答，"他在旁边看着，他就在旁边看着，然后告诉我，忍忍就好了，哈哈哈。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我还怀着他的孩子，他这样做实在是寒了我的心，从那之后我就对他心死了。
但孩子月份大了，我能感受到孩子在我肚子里日渐成长，我想过，要不然我就带着孩子自己生活也好，哪怕日子过得紧巴点，但我还有孩子。
等快生的时候，杨严找到我，他说，孩子生下来不能让我养，要在杨家养，我问他，是要娶我回家吗？
他低下头不回话，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了，但我不敢相信，我又问他一遍，是要娶我回家吗？"
张锦苑伸手抹了一把泪，继续回忆说，"他不说话，我就等着他说，他终于说了，他说，我们的事被他丈人知道了，但他丈人没有因此而责备他，甚至劝他老婆大度一点，说这是每个成功男人都会做的事，算不上什么错。"
张锦苑还在说，但姜之秋却回头看向了秦屿川，秦屿川心中暗道一声，坏了，冲我来的，对着姜之秋是疯狂摇头，然后伸出了手指了指张锦苑，才把她注意力转移走。
"但那老头却提出，孩子生下来，要给李青养，并且要对外宣称是李青的孩子，给我一笔钱让我远离这个城市，永远不能说出这个秘密，更不能回来这个城市。
我同意了，二十多年前的五十万，那可是一笔大钱，我想，孩子肯定不会被亏待，不如，不如就答应了，我也能生活得好，孩子也能。
我生孩子那天很突然，陪我去医院的只有我的好朋友书艺，生产的时候也是只有她陪着我，结果没想到，孩子因为羊水不足缺氧，去世了。
那个时候我心里想的居然是，五十万就这样没了，我不甘心，但凑巧的是，正好有个孕妇也在生产，但她生产后医生护士都忙着救她，只有一个护士检查婴儿健康状况。
那个护士，不仅是我同事，还是书艺的丈夫，我苦苦哀求哀求他们，帮我这一次，并答应给他们十万块钱，他们就帮我把两个孩子，调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