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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猎物出现

    突然,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破门而入,给他戴上手铐。苏疤子强烈反抗,周身一个激灵,冒出一身冷汗。

    他从噩梦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睡,两眼盯着天花板发呆。

    夜色朦朦胧胧,一束月光穿透窗户。

    月光如水,带格的阴影布满床上,隔出许多黑白相交的方块。

    他经常做恶梦,在恶梦里,每个大大小小的方块里装着他杀死的女人。

    她们披头散发,面目狰狞,伸出长长的红舌头,睁着铜铃大的眼睛,一起叫喊着疯狂的向他扑来。

    她们伸出各种长长短短的手,嚎叫着非要掐死他,以牙还牙,向他索命。

    一种种声音从恐怖幽怨深冢的地方传来,在他灵魂深处以及生命的尽头飘荡。

    并以一种尖厉的干涩的方式吱吱呀呀,哗哗啦啦地响着,阴深而幽远。

    每一种声音他听起来非常熟悉,带着索命的恐惧,又是那么刻骨铭心。

    铁缭缠在脚上挪动撞击的声音,仿佛是喉骨断裂的声音……

    声音非常清晰洪亮,穿过黑沉沉的夜,更加悠长而恐怖,让他一分一秒不得安宁。

    经过翻来覆去的思想斗争,使他明白一个道理。

    他是她们的冤家,从生到死的冤家,是决不能跟她们一起共存的,只有把她们杀死,他才得以平安。

    因为只有死亡才会给他带来安宁,只有死亡才永远没有人告发他,背叛他,瞧不起他。

    睡在他旁边的秀英翻过身,发出几句满足的梦呓,然后又酣然入睡。

    小儿子舒开四肢,脸上幸福地微笑着,也许他在做一个甜甜的梦。

    秀英均匀的鼾声和外面青蛙鸣叫此起彼伏,唱着优美动听的歌。

    这是一个和睦家庭的旋律,但是苏疤子听起却如芒在背,。

    他仍然注视着透着朦胧月光的窗户,生怕窗户门前有人在窥视他的存在。

    就像盯着一扇铁窗,那些戴着脚镣手铐,在水泥地板上相互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刺入灵魂的吼叫声。

    宣布他即将进入天堂的步伐,预示着他的未来会面对死亡。

    那种彻骨、冰凉的和沉重的咆哮声,是召唤他走进屠宰场的脚步。

    如今想来,他想回到那个神秘而令人畏惧的地方,从此以后,再也不想听到那种可怕的声音。

    但没过多久,另一种声音又困扰着他。

    而这种声音对他有强烈的刺激和压迫感,使他难以承受,使他惊慌失措,草木皆兵。

    又使他难以自持,疯狂的呐喊声从他喉咙里喷发!

    实际上,他也只有一种办法再去制造死亡,只有死亡才能掩盖所有的一切,才能满足肮脏龌龊的思想。

    因为死亡是无懈可击的,只有追逐死亡,也没有谁能制服死亡。

    当他看到田间鲜艳的红花,它是多么的美丽漂亮,但在他眼里,仿佛鲜红的血液,滴落于花蕊中。

    他需要这些红花,寻找美丽的红花,只有五彩斑斓的红花,才能给他心灵的慰籍。

    六月,骄阳似火,在某火车站广场上。

    苏疤子手提着包,在广场上四处游荡,他在寻找自己的猎物。

    衣衫全让汗水淋湿透了,但他乐此不疲。

    他把手提包放在长椅上,松开胸口一颗钮扣,感觉要舒服一些。

    苏疤子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他有自己特殊的使命。

    站起身,四处张望一下,百无聊赖转悠到候车室门口。

    外面火辣辣的太阳,让他望而却步,任凭汗水在身上流淌。

    几次捕捉猎物经验,他觉得必须要有耐心,不能急于求成,哪怕一天、两天……,他根本不着急。

    今天天气太热了,火车站旅客相对来说要少许多,候车室也没有几个乘客,只有几个老头在唠嗑。

    理所当然,他的猎物不是那些老头,没有一个单身的女人。

    空手而归?他不甘心,也不愿意去想,因为回去之后他会睡不着觉的。

    所以,他只有继续等下去。

    正在这时,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妇女,右手提着胀鼓鼓的旅行包,左手拉着一个小女孩,大汗淋漓走进候车室。

    也许天气太热的缘故,显得有些疲惫不堪,刚走进来仰躺靠椅上直喘气,然后向四周东张西望。

    她应该是第一次出门,在火车站等什么人,苏疤子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