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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那你说什么好看

    姜念的眼光移向他。

    说实话,许言卿过来,跟他举止亲昵,姜念是有些不舒服的。

    可关起门来,他毕竟也算跟自己好着,不想其他女人染指,也是人之常情。

    “你想我在意吗?”

    她这一出声,又把难题抛给他了。

    “你问我?”他攥着姜念的手收紧,“你猜猜看啊,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在不在意。”

    他是在意的,且他不会憋着,会说出来。

    少女眼帘轻垂,只说:“那我或许跟你一样。”

    模棱两可,飘忽不定。若韩钦赫能听到许言卿这番评价,是要在此刻大喊冤枉的,毕竟在姜念这儿,是他一直在吃这种苦。

    不跟他断,却也从来不许诺什么。

    男人轻轻叹口气。

    “算了。”

    他手中力道收敛些,侧首朝车壁,“反正你跟我在一起,只要高兴就好,别的我不管了。”

    “那你呢?”姜念忽然问,“你跟我在一起,高兴吗?”

    他落在坐板处的手捏成拳,指骨收紧处发白。

    当然是高兴才想和她在一起,却又不是每时每刻都顺心,例如此刻,他心里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折磨,却又更不愿松手。

    许言卿说得对,他是犯贱;可他想,人都是犯贱的吧。要是最开始的时候,姜念也缠着他,对他笑脸相迎,那……

    那他现在早成亲了。

    “高兴啊,”他麻木地开口,“怎么不高兴。”

    小窗前的车帘被偶尔掀动,露出外头街市一角。

    韩钦赫暗下决心,那件事得提上日程了,最好今晚就做成。

    他别过头没有继续的意思,姜念也就不再提,只说:“今日坐我右手边的那位邱老板,她手底有几家织造坊,我约了她过几天看料子。”

    说到这些,男人才撇头回来,“这就跟她来真的了?”

    姜念点头,“我到杭州的时候就看过,京都那点花样搬到这儿,那真是老掉牙不够看了。”

    那时不舒服归不舒服,正事依旧没落下。

    韩钦赫却是得出结论,她真的一点不在意,才会在自己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谈生意。

    “织造作坊都聚在南边,江南这里穿衣风气变化很快,传到北边却很慢,你要真能抓住这点,布庄生意的确能做起来。”

    又想到什么,他正色几分,“她原先是苏州人,手头有批宋锦新花样你可以看看,但她的云锦,你还是先别沾。”

    “云锦?”姜念诧异,“是应天织造局专供皇室的云锦吗?”

    男人颔首。

    前朝时,曾有士大夫衣飞鱼服如蟒袍,于是先帝重整舆服,不仅严抓赐服的穿法,还着重强调:非天子所赐不得着云锦,民间亦不可私织云锦。

    那邱老板胆子真大,先帝死了也就三年呢。

    看出她的疑惑,男人出声解释:“朝廷在北边,这里是东南,总有尾大不掉的时候。”

    “更何况往前十年,先帝走下坡路,临江王与前太子斗得你死我活,更没人会来管穿衣服这点琐事。”

    姜念感慨:“还真是……‘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啊。”

    继而又问:“那真的有人买吗?”

    “有啊,当然有,买回去给女眷在内院穿,反正没人看见,一度供不应求的。”

    “原来如此……”

    “欸——”男人追着提醒,“打住啊,你先别动歪脑筋,踏踏实实做一笔再说。”

    若把姜念看作自己的学徒,韩钦赫不怕她畏手畏脚,更不担心她会死板木讷,反而是要劝她收着些,别太冒进。

    “我知道的,”姜念无奈,“我是要她的布料到京都去,天子脚下卖云锦,我不要命了?”

    韩钦赫这才松口气,“你要真有看上的,货款找我来要,你先前给的三千一百两银票我都带着,正好去老乔那儿给你兑开。”

    这几日都在花谢谨闻的钱,姜念差点要忘了,从姜默道那儿诓的钱都给韩钦赫管着。

    “难怪你先前对我那么好,又是送首饰又是送吃的。”她狐疑凑近男子,“韩老板,不会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钱吧。”

    男人喉间溢出笑,一双含情目底下两道泪堂惹眼,低头去就她,“我要是花你的钱,你怎么办?”

    姜念不吃美人计,身子向后仰,靠着车壁道:“花了多少,做本账册给我看,连本带息还上就行。”

    “我要是做假账呢?”

    “你敢!”

    明知是调笑,姜念还是作势去打他,轻易被人接了手腕。

    韩钦赫仍旧笑着,将她的手递到唇边吻一下,直勾勾盯她,“我要是花你的钱,那你就花我的,好不好?”

    手背都是酥的,姜念心跳更漏了一拍。

    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过美人计啊。

    她忸怩着想把手抽回,对方却不肯放。

    本想说“谁要花你的钱”,缓过来她却反客为主,问:“你有多少钱,够我花吗?”

    “嘶——”年轻的男人故作为难,眉头微挑,“还真说不好哦……”

    就知道他是做生意的,在京都有几家铺子,却从来不清楚他的生意有多大,自己攒的家底有多厚。

    姜念向来通透,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今日约来的商贾都是大户,能跟他们做成朋友,必定不会差多少。

    韩钦赫却卖了个关子,没再细说。

    下车时有人盯着,黄昏时跟蒋廷声一道用膳,男人都算规矩。

    可自打沐浴完进房后,姜念也不知他怎么了,一直缠着自己。

    刚骂完也不管用,她坐桌边,他就凑在自己身边,直盯得人分神。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摔了手中书册。

    韩钦赫瞥一眼书封道:“论语有什么好看的。”

    姜念小时候看书,都是从姜鸿轩书房偷的。

    唯独这本《论语》,姜默道常考,姜鸿轩又总背不过,弄得姜念也没机会看,正好这段时日得空补上。

    “那你说什么好看?”

    男人身躯俯下来,正好与她平视,认真说了句:“我啊。”

    姜念一时语塞。

    不等她再说什么,男人凑得更近,唇瓣若即若离,就要贴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