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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了

    以前她想不通,怎么谢谨闻那样的人,会喜欢她那副毫无主见的样子。

    现在看着萧珩明白了,不是喜欢毫无主见的人,只是真的没法拒绝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

    且不可忽视的是,她是装的,而萧珩是真的。

    他真的只围着自己转。

    就如此刻,姜念不说话他也不催,耐心地坐在人身旁,好似这样就能满足。

    更别提他十足的听话懂事,生得又这样干净清秀,姜念好不容易狠起来的心,又一次散了。

    “你不舒服吗?”他甚至细致入微,察觉她此刻精神不好。

    姜念顺势点点头。

    “那你先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瞧见她没精打采那样儿,他试探性地探过身去:“要我帮你擦头发吗?”

    姜念没理由拒绝的。

    先前想好的那些都被推翻,她微微侧过身,萧珩比上回熟稔许多,将鬓角碎发都拨到耳后,擦拭得很仔细。

    姜念迷迷糊糊任他动作,直到他不知从哪儿摸来一把木梳,将她柔顺及腰的长发轻缓带过。

    “你……”

    背后那只手一顿,“弄疼你了?”

    倒也不是。

    只是很小的时候娘亲对她讲过,姑娘家的头发,只有自己的夫君能梳,旁的男人碰不得。

    不过,萧珩也不清楚这些就对了。

    “没事。”

    姜念站起身,顺势勾过他手腕,“睡觉吧。”

    萧珩只是立在床前,望着她,似有顾虑。

    先前就是抱着她说了一夜,她才说要分开睡的。

    姜念也品出来,坚定地拉他一把,“我绝不赶你走了,你陪我一起睡觉,好不好?”

    好说歹说哄几句,萧珩乖乖“嗯”一声,终于爬到大床里侧。

    姜念这回没机会胡思乱想了,是真的着凉头晕,很快昏睡过去。

    以至清早醒来,一只带凉意的手抵在额前,她下意识蹭了两下。

    “你在发热。”

    有人蹲在床边,正跟自己说话。

    姜念含混地“嗯”一声,艰难地睁开眼看人。

    “没事,我们到哪儿了?什么时候过关口?”

    床边人抿了抿唇,“你的计划我听他们说了,我会去办好,相信我。”

    姜念刚要撑起身子的手臂卸去力道,闭上眼点点头。

    “头疼。”

    “嗯,我叫大夫来过了,一会儿把药喝了。”

    喝药,她很少喝药的,小时候是没得喝,现在也不怎么生病。

    “不用喝药,”她恹恹说着,“小毛病,过两日自己就好了。”

    萧珩却比她更坚定,“不可以,你得喝。”

    “啊……”姜念不满,“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了。”

    萧珩自然说不过她,一直到她又沉沉闭上眼,才轻声说了句:“一直都听你的话,也没见你多喜欢我。”

    姜念自然没听清这句,否则就该辩驳两句,就喜欢他听话的样子。

    这船上只带了一个女使,专程伺候沈老太爷。

    于是这一日只见萧珩跑上跑下,又是送早膳又是送汤药的。

    忙碌的身影落到一众人眼中,一群大老爷们又欣慰地笑了。

    “姜姑娘这是病了?”

    “昨夜大风大雨的,就姜姑娘那小身板,能不病嘛。”

    “要我说啊,这病得好,睁眼看见侯爷忙前忙后,指定就不吵架了。”

    忽然有人问:“欸,所以上回,他们究竟在吵什么?”

    他们如何猜到,是姜念罕见地良心难安,想跟人保持距离。

    “我听说啊,但也只是听说,”又有人开口,“陪在老太爷屋里的是个女使,姜姑娘跟侯爷睡一间房。”

    这下众人都噤声了,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瞪着眼睛面面相觑。

    男人嘛,总归以为自己最懂男人,很快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咳嗽起来。

    “小侯爷虽说年轻,可也……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啊。”

    姜念也想不到,她人还在榻上病着,楼下众人已开始为她打抱不平。

    甚至有几个年长的暗暗下定决心,要帮她好好劝劝萧珩,毕竟姑娘家脸皮薄。

    “阿嚏——”

    鼻子痒个不停,姜念想,这回是真有些病着了。

    萧珩为她省点力气,不用下地跑来跑去,直接将桌子挪到了床边,叫她直接坐在榻上吃饭。

    “大夫说,先吃饭再吃药,你先吃点东西。”

    面前是一碟月牙形的煎包,配她喜欢的辣酱。姜念平日最爱那股油香油香的味道,今日愣是一点没闻见。

    “吃吧。”

    垂着眼睛睨了会儿,手边已有筷箸递过来。

    姜念接过来,慢吞吞咬着煎包,时不时瞥一眼那碗黑乎乎的药。

    都不用闻见,就知道一定是苦的。

    人在生病时难免闹点小脾气,落到姜念身上就体现在,她仍不想喝那碗药,觉得自己歇息歇息就会好,一顿早膳都吃得拖拖拉拉。

    萧珩也不是最开始那个萧珩了,他静静看一会儿便说:“药凉了更苦。”

    姜念手里那双筷子磕了一下,“叮”得一声很是突兀。

    “我……”

    “不可以不喝。”

    姜念又泄气了。

    在人不加掩饰的监督下,她最终屈服了,视死如归一般捧起药碗,算是一饮而尽。

    从舌尖到喉咙,哪哪儿都是苦的,姜念略显虚弱的小脸都皱起来。

    “太难喝了……”

    “嗯,”萧珩收了她的药碗,“那就不要生病。”

    可这也不可能啊,人吃五谷杂粮,总会生病的。想到以后还有机会喝这么苦的东西,姜念默默摇头。

    “给你这个。”

    萧珩自袖间掏出什么,打开外头包裹的绢帕,里头就是几块焦黄色的碎片。

    “这是什么?”

    少年人低着头告诉她:“上船前,我也没买果脯蜜饯什么的,只能用后厨的白糖熬了这个。”

    姜念送了一片进嘴里,是甜的,但比起普通白糖,还带着一股焦香,终于驱散舌尖的苦涩。

    “你还挺聪明的。”

    终于在她面上又窥见笑容,萧珩跟着弯了弯眼睛。

    “你再歇一歇。”

    哄完人喝药,他又要去解决正事了。

    他们的船在一处短暂靠岸,萧珩带了三人随行,很快就寻到了三个跟姜念身形相似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