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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神血伐脉

    秦王都城,皇宫,“司徒霸道”殿地下通道,一抹黑影飘过,通道两侧墙壁上的油灯尽数亮起,黑影之后,是穿着黑色龙袍的司徒霸道,其身后跟着两位模样与其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年人。

    两位少年显得十分拘谨,眉梢处却隐藏不住喜色。

    通道尽头的地宫之中一片明亮,高高悬挂在地宫正中心的那颗炽阳散发着耀眼光芒,半空悬浮着九千九百九十枚铜镜,下方大阵中的蒲团之上已经座无虚席。

    大阵中心的金属牢笼内,九只人形妖兽也是极其温顺,半跪其中,头颅低垂。

    阵中心,空着一块白玉石做的圆形蒲团,蒲团周围摆放着五只金樽,里面盛满了暗红色彩的浓稠液体,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灵气。

    远处高台之上,司徒霸道的身影已经立在那里,殷姓使者居左侧,两位少年人居于身后,两位少年互相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窥到了激动炙热。

    司徒霸道见悬挂在空中的那颗炽阳早已没了往日的爆裂,于是开口问道:“殷使者,你这炽阳可达到预期?”

    黑色长袍的老者依然目视前方,听见司徒霸道询问,才开口道:“数月前,玉人悬镜阵阵成,老夫借阵之阴元中和炽阳之阳元,幸不辱命,炽阳状态已至最佳。”

    司徒霸道满意地点点头,随后问道:“殷使者,朕有个疑问。”

    “陛下请问,”黑袍老者带着他那褶皱颇多的脸转向司徒霸道,神情依旧木讷。

    司徒霸道疑惑道:“若继承神血之能后,传承者还是人否?”

    黑袍老者缓缓摇头,“人是人,神是神,二者不可逆,神灵之血,不过是让传承者能获得汲取混沌之元的能力,混沌之元便是初始之元,是一切能量的源头”

    司徒霸道悄悄松了口气,随后说道:“国师和小青怎么还没来?”

    “父亲,儿臣已飞符传讯给国师,国师和皇妹正在赶来。”司徒霸道身后两位少年,一高一矮,矮的是大皇子司徒秀,高的是二皇子司徒磐。一个娘生同一天生的,才十岁便差距一个脑袋,显然老二在娘胎里吃的更多。

    回答司徒霸道的是大皇子司徒秀。

    司徒霸道皱眉,他记忆中,国师虽然老迈,但头脑还算清晰,素来约定之事从不耽搁,偏偏此次无故迟到,其中有点儿耐人寻味。

    “陛下,伐脉所耗时间较为昂长,可先让两位皇子入阵伐脉。”

    司徒霸道转身看着身后两个儿子,问道:“你俩谁先去?”

    两位少年皇子早已经按耐不住激动,但修养还在,故没有争个先后,

    “全听父皇安排!”两位皇子异口同声,

    司徒霸道拍了拍矮个子的脑袋,轻声道:“秀儿体弱,让磐儿先去如何?”

    司徒秀恭敬道:“儿臣听父皇的。”

    “磐儿,随使者去吧!”

    司徒磐眉梢一开,洪亮的声音答道:“是,父皇。”

    黑袍老者带着二皇子司徒磐从高台飘下移入阵中,司徒磐盘膝而坐于白玉石蒲团之上。

    黑袍老者单手掐诀,悬浮地宫顶的炽阳下坠至阵中,随后黑袍老者冷声道,

    “阵一”

    外围九千枚铜镜同时转向,斜面朝下对准阵中的五盏金樽,刹时,金樽开始晃动,内里液体开始沸腾。

    “此乃五禽灵兽之血,伐脉之时,若是承受不住便可饮血止痛。”黑袍老者特意交代一声。

    白玉石蒲团之上的司徒磐被炽热光束包裹,已是满头大汗,须得全力运转体内元气来抵挡周身燥热。听见殷使者之话语,也仅仅能勉强“嗯”了一声,便不敢分心。

    黑袍老者随即祭出一本古朴典雅的紫色书籍悬浮在他的正前方。

    一股莫须有的风吹来翻开书籍,黑袍老者立即点破手指,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在紫色书籍上画符。

    符成收笔止血,那繁杂的符样顿时青光大作,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虚空之门。

    紫色书籍便是那虚空之门,接着一古铜香炉从紫色书籍的扉页中缓缓升起冒出。炉鼎一脱离扉页,立即振动不止,似乎里面拘押着什么东西,一直不停地冲撞香炉炉身。

    黑袍老者摄过香炉,揭开炉鼎,一团青烟飘出,古铜香炉瞬间停止振动,炉内躺着一滴纯白色液体。

    黑袍老者伸手抓出这滴液体,其手早已变成通体晶莹,如暖玉般晶莹剔透。随后黑袍老者用玄妙手法点入司徒磐印堂。

    才一接触,原本躺平的白色液体似乎遇到了感兴趣的事,立即活跃起来。

    “啊啊啊···好痛,好痛,痛啊!”司徒磐感觉额头被人徒手撕开,分裂之痛差点儿让他晕厥过去,不得不截取一团漂浮在其面前的五禽血吞进口中。

    “阵二”黑袍老者无情道,

    中圈穿着紫色长袍的女子们得令,操纵那悬浮半空的九百枚铜镜将坐在白玉石蒲团上的二皇子司徒磐团团包围,裹成一颗巨型卤蛋。

    二皇子撕裂般的痛吼一下被隔绝。

    黑袍老者手指连忙掐诀,一道道术法从其指间射向铜镜,贴在上面,融入进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黑袍老者冷酷无情的声音再度响起,

    “阵三”

    九百枚铜镜归位,白玉石蒲团上的二皇子司徒磐已经是趴着,喘着粗气,五禽之血也被吞食一空。

    随后是那九十枚铜镜纷纷飘来,一见铜镜司徒磐眼里露出恐惧,浑身颤抖,却无力挪动身躯。

    那滴液体从其头顶飞出,从原先的纯白色,变成乌红。

    铜镜环绕旋转,似在分离液体的色彩,那乌红之色被吸出,似乎让纯白液体很愤怒,随后直接砸向趴在蒲团之上的二皇子。

    只听得声音越来越弱的哀嚎。

    “父皇,二弟,二弟他不会有事吧?”司徒秀头皮有些发麻,司徒磐的哀嚎告诉他,想要获得天大机缘是要付出代价的,可这仅仅是伐脉的开始,若是想要获取天大机缘,获得神血传承,不知还要承受多大痛苦,司徒秀颤颤巍巍,身子已然开始发抖。

    司徒霸道没有回答大儿子的问题,而是双目紧紧凝视着阵中已经晕厥过去的二儿子。

    又是小半个时辰,趴在白玉石蒲团上的二皇子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黑袍老者摇头叹息,一枚黑色弹丸从他中指弹出,撞进司徒磐嘴里。

    司徒磐的呼吸缓慢恢复正常,人却还没有醒来。黑袍老者提着司徒磐飞回高台。

    大皇子司徒秀接住,扶着悠悠转醒的司徒磐。

    “伐脉也算成功。”黑袍老者丢下一句,正要带着眼里尽是恐慌的司徒秀走。

    他们身后通道内传来声响,是一个少女在问东问西。

    陈之秋左边是穿着学府统一发放的青衫长袍的司徒青青,她似乎非常好奇这位夫子年轻时在山上宗门的际遇。

    右边是抱着脑袋四处打量的荻浩,也挂着青衫长袍,一路无言无语。

    “父皇!”司徒青青蹦蹦跳跳地跑到司徒霸道身边,故作神秘地说道:“父皇,你知道吗?我们学府出了一位大天才,大大的天才”

    少女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哦?有多大的天才?”司徒霸道宠溺地抚着少女的头顶,蹲下来轻声问道,

    “就是我们的那位大师兄诶,他还没到七岁吧,已经筑完九楼了哦,才几个月,九层楼都筑完了哦”

    司徒霸道惊讶道:“如此天才?”

    “嗯嗯”司徒青青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咦二哥怎么啦?”司徒青青看见需要人扶着才能站立司徒磐,疑惑问道。

    “皇妹,二弟,方才经历了伐脉。”司徒秀颤声说道,

    司徒青青来到近旁,司徒磐麻木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秀儿,去吧。”

    司徒秀颤颤巍巍的与黑袍老者离去。

    陈之秋接过司徒磐,一只手冒出青色元,围绕在司徒磐周身,司徒磐的脸色瞬间舒展开来。

    “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司徒青青解围道:“素姨娘进宫来探望母后,他闲着没事儿就跟我一起来的。”

    ···

    待司徒磐恢复差不多,陈之秋才告罪,原因是那位南晋国温亦祥昨夜突然九楼齐筑,自然而然的就踏进了下三元的第二元,融元境,并成功的开启了一层元楼属性。

    陈之秋花费不少功夫,才为其稳固境界,不然连筑三楼,根基不稳,元楼一旦崩塌,此身大道无望。

    故才迟到。

    “可惜!”司徒霸道吐出两个词。

    陈之秋自然知道司徒霸道为何可惜,但他爱才心切,不忍心见如此奇才在他手中悄然陨落。

    “蝉鸣立府之本啊…”陈之秋轻声道,

    “朕岂非心胸狭隘之人?可惜此人不能为我秦国所用而已”

    陈之秋笑道:“学府之本便是来去自由不做束缚,此子天赋异禀,是为奇才,百年不遇,可又能如何?他晋国也翻不出什么名堂”

    “小青一会儿也要下去?”听见下方大阵中传来的哀嚎,荻浩有些担心的问道,

    “神血伐脉,你懂个屁”

    “呵呵”

    “臭小子,皮痒了是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荻浩没有继续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