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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青舟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无影。

    整个人从自行车上跌下。

    “你瞎说什么,柏舟,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他的脸色发白,脚下虚浮。

    纪柏舟同情的看着二哥。

    有些话说出口后,仿佛就变得,没再那么难以启齿。

    “哥,我没瞎说……上次我去城里撞见了……

    也不知嫂子和那人好了多久,你还是多个心眼吧……”

    那天听谢曼和男人的对话,他总觉得两人好像很熟悉,不像是只在一起一天两天的模样。

    那嫂子肚里的孩子……

    真是二哥的吗?

    纪青舟面色铁青:

    “是因为刚才我多说了你几句?你不爱听了?

    要是不愿意听,你可以不听!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确实,当初是你嫂子追求的我,我开始的确不喜欢她。

    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说她外面有人啊!

    你对我不满意,完全可以冲我来,欺负她一个弱女子像什么样!”

    纪青舟是真的怒了,他相信谢曼!

    七个月前,谢曼和他一个单位,是矿上宣传部的宣传员。

    那时追她的男人一大把,什么样好条件的男人没有,她偏偏看中了自己,什么也不图他的。

    就冲这一点,他也不能疑她。

    结婚后,也是一心一意和他过日子,并且马上就怀了他的孩子。

    老丈人对他更是提携多多,甚至为了照顾谢曼孕期,老丈人还托关系把她调去了供销社上班。

    谢曼和老丈人对他这么好,他怎么能没良心?!

    纪青舟觉得,小弟现在说出这种话,全是因为刚才不服他的说教。

    毕竟小弟从小就脾气执拗,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纪柏舟眉头深锁,气得急眼了:

    “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二嫂她真的外面有人,我亲眼看见的。

    你要是不信,你什么时候抽个上班的时间,回家瞧瞧吧!”

    纪柏舟把那一百二十块猛地塞进纪青舟怀里。

    “你走吧!”

    说完他扭头气呼呼的走了。

    二哥不相信就算了,还怀疑他是故意的,得,真是多说无益!

    纪青舟喊他:“你回来,你站住!”

    纪柏舟根本不应,恼得他把钱扬了一地,反身蹬上自行车就走。

    骑出去两步,他还是决定回头,把钱捡了起来。

    再抬头看,山路尽头早没了小弟的身影。

    小弟刚才的话,就像是播音器般,不停的在脑海里打旋回放。

    “嫂子她外边有人了……”

    “上次我去城里撞见了……”

    “也不知好了多久,你多个心眼吧……”

    “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纪青舟恍惚的骑上车,脑子里不断想起婚后的点点滴滴。

    谢曼虽是主动追的他,但确实没有多爱他,结婚七个月,都没主动和他同过房,每次都是他主动。

    而且……每次同房,她总是兴致不高。

    渐渐的他也就不强迫她了,真算起来,七个月真正在一起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纪青舟想得入神,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就在这时,路边突然窜出来一只野兔。

    差点被他轧到,他赶紧刹车避让。

    砰啪……

    山路打滑,连人带车栽进了山沟里。

    “嘶……”片刻后,纪青舟坐起身,捂着出血的额头。

    旁边的自行车也摔了个四仰八叉,只剩两个车轱辘朝天转着。

    他费劲的想从石坑里爬起来,却发现腿根本动不了。

    “有人吗?有人没有?”他想向人求救。

    四面八方却只传来空荡的回响。

    荒山野岭的别说人了,竟是连座坟包都没有呢。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瞧着要落雨。

    纪青舟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难道今晚上真要命绝在这野外了?

    就在他绝望看天的时候,不远处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纪柏舟还有谁。

    “哥!”

    原来是纪柏舟不放心他,刚才赌气离开之后,又担心他情绪不宁会出事,便折返回来看看他。

    结果隔着一个山头,就听到了纪青舟的呼救声。

    纪柏舟赶紧把人从石坑背上来。

    见他脑门上的血流个不停,纪柏舟二话不说扶起自行车。

    “上来,哥,我带你去卫生所止血。”

    纪青舟坐在后座上,晕乎乎的靠在纪柏舟的后背,心里止不住的愧疚。

    刚才他说了那些重话,小弟都被气走了。

    怎么还是回来了?小弟是担心他出事吧?

    可是他竟然还怀疑小弟……

    纪青舟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卫生院里输血。

    “哥,你醒了。”纪柏舟松了一口气。

    纪青舟迷茫的盯着头顶那血包,又看看纪柏舟那包了纱布的手腕:“是你的血?”

    纪柏舟点头:“你刚才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幸好咱两是双胞胎,血型都一样。”

    纪青舟心中的愧疚又重了一分。

    “你这人……成,哥又欠了你一条命。”

    十五岁那年,纪青舟得了怪病,到处都医治不好,急得周妙兰在家拜菩萨,天天给他喂香炉灰。

    是纪柏舟趁着夜色的掩护,不顾家人反对,把他背到了山上的牛棚,恳求刘大叔医治他。

    他亲耳听到刘大叔提出的要求,让纪柏舟给他当三年免费的药童,到云海山深处去采药。

    云海山深处是原始森林,危机四伏,迷障重重,可小弟一口就应下了,也真的为他做了三年的药童。

    这已是他欠小弟的第二条命了。

    纪柏舟深深的看着他:“我们是亲兄弟,说什么欠不欠,你好好躺着休息吧,我回家去一趟,晚上过来。”

    纪青舟望向窗外,黑沉沉的下着雨,让人一时分辨不出时间。

    “几点了?”

    “下午三点,有事你叫医生。”纪柏舟骑着自行车冲进雨里。

    镇上卫生所到小溪村脚程不过半个小时,骑上自行车要不了十五分钟。

    纪柏舟到家后,已浑身湿透,淋成了落汤鸡。

    沈思清正担心他没带伞出门呢,抬头就见他回来了,赶紧拿了毛巾上前。

    “诶?你怎么骑车回来了?呀,这背后全是血!你受伤了!快,快把衣服脱了!”

    她娇嫩的小手不由分说的,扒开纪柏舟紧贴曲线的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