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霁阳拉着范存耀的手渐渐远去，林相川仍然对“去死去”这句话耿耿于怀。
他不太懂如何去哄，这个情况更是提不起“缠”的勇气。
害怕失去让他恐惧，害怕再一次失去让他绝望。
在林相川的记忆里，张霁阳一直不是一个为了生活喜欢到处奔波的人。
她家庭条件不错。
毕竟能躺着数钱，谁愿意在大马路上辛苦跑业务。
犹记得她的哲理名言：“穷人才想着挣钱，富人只需要数钱！”
确实如此。
但是现在她的态度，让林相川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想挣钱给她花，她反而不乐意了。
还找了个范存耀来一起气自己，难道这样就能让她开心了？
“喂，有屁快放，我现在正烦。”是郝一建的电话。
“吃火药了你，平时需要我叫我好兄弟，现在就让我有屁快放！”郝一建在电话里撒“娇”。
“你应该庆幸现在不在我面前，否则你已经能尝到你屁股的味道了。”林相川恶狠狠地说。
“哕，恶心！我是来通知你，张院给我们申请了学校的创业交流中心办公室，我们可以去办公司注册手续了。”郝一建明显是来邀功的。
郝一建现在被任命为“澡堂”团队的总经理，由于目前主要工作是对接校方政策，也被大家戏称“跑堂的”。
“哦。”林相川点点头，开始向校门口走去“五分钟，校门口见。”
“你为啥这么冷淡，我伤心了，川哥……”郝一建努力想争取一下鼓励。
“这是你应该干的，也是张院早答应过的。等你真的给我们在绿地弄个办公室，我再兴奋一下！”
“五分钟，我看不到你，你就考虑从济南之根上面坐下来吧！撑爆你！”林相川正在气头上，一遍一遍的要求让他更加烦躁了。
济南绿地中心，因其独特形状被称为济南之根。俗称：算了你们自己想吧。
坐上去……真亏林相川能想出来。
公交车上，林相川摆弄着手机，想要和张霁阳道歉。编辑了又删除，删除了又编辑，不知道说什么。
再怎么说他也得弄懂到底张霁阳怎么想的，小姑娘的心思又有多难猜。
要不然一会儿给她带最喜欢喝的奶茶，再配个小蛋糕。她好像最近想弄点儿绿植，要不然买束花。
“吵架了？”郝一建凑过来，一副“八卦”脸。
“关你屁事。”林相川锁上屏幕，看着窗外。
“我当时就觉得你什么也不和她说，一定会有矛盾。”
“你想想，张霁阳不是个娇嫩的人。她肯定希望能陪你一起进步，不希望你丢下她，我是这么觉得……你这样看我干嘛？”郝一建看着林相川转过头皱在一起的眉头，有些害怕。
“你谈过几次恋爱？”
“不瞒您说，母胎单身21年！”郝一建拍拍胸脯，十分自豪。
“有句话说得好，恋爱是坟墓，结婚是入土，我才不……你又看我！”郝一建刚想发表长篇大论，林相川又恶狠狠地看他。
“闭嘴，我早起很困！”
“不是因为张霁阳？”郝一建贱兮兮地凑过来“不要害羞，川哥，承认吧。你已经……”
“你是不是真想从绿地坐下去？”林相川此时板着个嘴，给了一个特别“关爱”的笑容。
“那么大……”
“你是不是不知道上面有个铁尖？”
“……我错了。”
虽然郝一建这番话有些大男子主义，但是由人推己，是不是自己也做错了。
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带到她的身上，有没有注意过她是怎么想的？
或许，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只不过，怎么沟通呢？
……
济南市行政审批中心，熙熙攘攘，跟个菜市场似的。
郝一建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被满眼的牌子和指示填了个花眼。
“过来填表。”林相川轻车熟路地找到地方，先填起了个人信息。
“哦，川哥，这里人好多。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呢？”郝一建好奇。
废话，我都活了30多年了。政审中心又不是没来过，只不过之前是来考察干部就是了。
“惊讶什么，以后你来这里的机会只多不少。”林相川默默填起了表。
按照之前说的分配关系，林相川分51%，拥有绝对控制权，另外49%四个人分。
为什么是四个人，因为张霁阳也要有一份，只不过现在挂在林相川身上。
所以男人，坏就坏在一张嘴上。
你不说，谁能懂呢？
“您好，我想申请办理公司相关业务，请问我应该先怎么做？”排了一个小时队的林相川带着商业假笑微微躬身问着“小窗户”里的办事员。
“需要预约。”办事员看来人年纪尚轻，理都不想理。
“那我可不可以先预审一下资料？下次我预约好再来。”林相川本来就生气，排队更是烦躁，强压着火气轻声问。
“预约好了再审。”仍旧是冰冷冷的语气。
“办理工商营业执照是不是也要预约？我能不能一起约上？”
这什么办事态度，就这样还搞商事改革？
“等着……”办事员说了一句，直接站了起来，转头就走。
“川哥，她干嘛去了？”郝一建看着办事员和其他人说说笑笑，还对自己指指点点，十分好奇。
林相川眯着眼，咬紧牙关说：“可能是在商量怎么办吧。”
“你叫林相川？”
“嗯。”
“你叫郝一建？”办事员竟然笑了出来。
“对啊，有什么问题？”郝一建听出来了，这是在嘲讽自己。
“你爸妈给你取的名字真有意思，郝一建。”办事员捂嘴偷笑。
林相川彻底绷不住了，我们是来办事情的，你就这个态度，简直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
“你他妈，我爸妈都是中建一局的，才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你这什么意思？！”没想到，倒是郝一建先发飙了。
“咋呼什么？我不就说……”办事员清清嗓子，还想赶走两个人。
“叫你们科长来。”林相川耐心全无，站起身来，冷冰冰说。
“科长不在。”
“副科长在不在？纪委派驻组组长有没有？！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治你的人！”林相川的话振聋发聩。
本来以为是遇到两个小孩，但是这番话，不简单……
好像摊上事了……
“你别在这里嚣张，你要是在这里闹事，你这个业务绝对办不下来，我告诉你！”办事员还是很嚣张，闹事的多了，不差两个小孩。
没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刚想开口解释：“您好，我们这里……”
“我要投诉她！”
“先深表歉意……”
“我说了，我要投诉她！你现在就去调监控，我就想让你看看她的嘴脸。”
眼见不好使，中年人也撕破了脸上的虚伪：“先生，你要再闹下去，我就要请保安了。”
眼见两个保安走了过来，林相川指指中年人，又指指办事员。
“行，你们很好，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清风拂面，蔚蓝天空也清不除林相川满脸的阴霾。
“川哥，怎么办？”
“怎么办，跟我来！”
“去哪？”
“市政府！我就不信了，今天这个证我办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