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少女疑惑地问她道:“什么想起来了?你真见过他?”
她眨眨眼,又故作神秘地凑近另一个少女道:“这事说起来还挺巧的,你记不记得芊芊说过她家最近来了几个打秋风的亲戚?”
“好像是有些印象......”另一个少女“嘶”了一声,陷入沉思,片刻后突然恍然大悟般道:“啊!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比芊芊大上三岁,祖上家产都被父母败光的那个?”
一说到这“祖上家产被父母败光”,郁雨初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林清河家的情况,不过他们大县城的祖上家业肯定比他们这些农民渔民多多了。
“对!”
少女重重地点了点头,兴奋道:“应该就是他!芊芊给我看过画像,这画像他们说是用来说亲给媒人和女方看的。
他们一家子人这次来找芊芊父母,就是想把他们儿子的终身大事给办成。”
“呀!”另一个少女先是一声惊呼,而后继续道,“那岂不是沾了知府的光了?他们真的是亲戚?”
少女冷笑两声,语气有些轻蔑,“居然有人撞了人还反骂人的!态度这样差......哼,我看他那副样子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另一少女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呢,要说他们一家子也是聪明,知道靠自己不行,就来攀知府的亲戚,来沾光来了呢。”
“可不是嘛。”少女不屑道,“芊芊也不喜欢他们,据说他们在人前还摆架子呢,让他们在知府府上住几天还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等过几天再见到芊芊了,我定要跟她说这事,你说她这都是什么亲戚啊,这大好的日子,真是晦气!”
“好啦,你也别太生气了,总归芊芊他们家也不会养着这群亲戚的。”
另一个少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又问:“不过,看方才那男子的做派,根本看不出是大家出身的......
芊芊和他们真的是亲戚吗?”
“谁知道是什么亲戚。”少女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怕是什么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罢了,不过就是仗着伯父伯母拉不下脸拒绝他们。
若换作是我有这样没道德还不检点的亲戚,早就”
另一个少女听见她这样说忍俊不禁道:“你就是太能干了,你这杀伐果决的模样哪里像闺阁女儿呀?分明是个将军才对。”
“怎么?”少女横眉一挑,“你也笑我啊?”
“怎么会......”
另一个少女摇了摇头,又伸手去拉了拉她的袖子,柔声哄道:“哎呀你真是越说越生气,生起气来都不美啦。
听说享悦酒家新出了些时兴小菜,咱们去尝尝呗,何苦在这冷风口上生气。”
“好吧好吧。”少女抬头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听你的就是了。”
二人说笑着走远了。
郁雨初将竹签上最后一个山楂咬了下来,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认真听完了这两个少女的对话。
这两个少女说话倒是爽利得很,倒让她有了几分好感,她也看不惯傅三山这副虚伪的做派,不过白春桃人也不好,若是这两人真成亲了......
郁雨初都不敢想他俩以后的日子会有多热闹多鸡飞狗跳。
不过最有趣的还是这傅三山的身份,先前她就觉得他是没多少真金白银的,现在一看,果真不假,居然是个假少爷,这倒是十分有趣。
她对白家人的印象虽然不深,但通过白冬梅也是有些了解的,应当都是比较精明的人。
真没想到他们家小女儿谈恋爱居然谈了个假少爷。
郁雨初还突发奇想到:
哎,以白春桃的年龄,她算不算早恋?
郁雨初笑着摇了摇头,赶忙循着记忆回到了白春桃等着傅三山的那个街口。
白春桃还在等傅三山,左等不到,右也等不到,不由得有些焦急地左顾右盼起来。
“春、春桃妹妹!”傅三山忙吸了一口气,唤她道。
“三山哥!”白春桃应道。
看见傅三山手上正拿着自己先前中意的簪子更是高兴,她抬手指了指,问傅三山道:“这簪子......”
“这簪子送给你!”
白春桃看这簪子虽然样式与她先前看中的那支相同,材质却似乎不太一样。
不过应该是傅三山着急买,因而弄错了吧。
白春桃将怀疑的情绪抛到脑后,笑着就要接过。
“哎,春桃妹妹。”傅三山却一把将簪子握紧,将手收了回来,“我来给你带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白春桃有些害羞,忙要拒绝。
却见傅三山已经将簪子拿高在自己的发上比画起来,倒是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红豆汤——新出锅的红豆汤嘞——”
街边一阵浓烈的红豆汤的香气又吸引住了郁雨初,光是闻着她就觉得这滋味定然是很甜的。
正好白春桃和傅三山这两人举止正亲密着呢,她还是别看这段了,她怕自己长针眼,于是她扭头对那摊主问道:“老板,你这红豆汤几文钱一碗啊?闻着也太香了。”
那老板见自己的红豆汤被夸了很是高兴,“嘿嘿”地笑了两声,回答道:“两文钱一碗,独家秘方,喝过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的。”
“这么好喝?”郁雨初笑笑,从荷包里拿出两文钱来,“那给我来一碗尝尝。”
“好嘞!”
正好她方才吃过冰糖山楂,总觉得嘴里有些酸酸的,此刻正好喝点甜的缓和一下。
她接过后吹了吹,就痛饮了一大口。
啊——
果然是好甜好香的红豆汤。
傅三山神色认真地将手中的发簪别在了白春桃的发髻上,白春桃面色微红,有些赧然道:“三山哥,多谢你啊。”
“谢什么。”傅三山笑得很是温柔随和,“你我都是要谈婚论嫁的人了,何必还说这些见外的话。”
听了这话,白春桃方才还有些甜蜜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下来。
郁雨初拿出手帕擦了擦嘴,“果然好喝。”
她扭头一看,这白春桃和傅三山怎么还在街口傻站着呢?
她本来都不想听墙角了,既然他们没走,那就勉为其难地听听也好。
“三山哥......”
白春桃微微抬头对上傅三山的视线,有些为难道:“这事我真不能轻易应承你,不过、不过我回去之后会和家人说的......你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