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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涌县待了近一个月,林锦鲤才骑着马,独自去首府乡试。

    之前她看苏家没有想的那么和谐,怕她不在,苏夏受委屈。

    就在苏家不远的地方,租了一个小院子。

    加上带了几个侍从,自己租一个更方便。

    走到一半,林锦鲤见到拦路过马车,被人一脚踹开的人。

    这好像很眼熟啊,仔细又看了一遍才认出是谁。

    “李妹妹,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林锦鲤下马扶起跌在地上,衣裳破烂,脚趾露出微微渗血的李文瑾。

    李文瑾麻木绝望的看向上方的人,当看到林锦鲤的时候,眼泪刷刷往下掉。

    “林姐姐,我可算遇见你了……”说着又开始哽咽。

    林锦鲤拍了拍她的身上,掏出一条帕子递给她,让她发泄完了才骑马带着她往镇上去。

    再不走天就要黑了,而且李文瑾的肚子一直叫,总得先带着人去吃点东西收拾一下再说,也让人自己平复一下。

    第二天一早李文瑾就起床找上了林锦鲤,对着她长揖到底。

    林锦鲤拉起她道:

    “你也太客气了,你之前到底是怎么了?”

    “我和镇上的人一起租车来乡试,路上的时候遇上了劫匪。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把我们抓了,查了我们的东西又把我们都放了。

    马受惊,跑的不见,我们在路遇见一个小驴车,但是太小坐不下,那几个是一起的,年纪都比我大就把我撇了下来。

    我走了一天才找到户人家住,结果她们见我一个人,抢了我的银子和东西,把我往外赶。

    我在她们门前不肯走,她们怕出事,才把户籍路引等物还给我。

    我又纠缠几天,她们直接不见人影了。

    我在她们家里搜了很久才搜到几文钱和一些吃的,没办法只能自己走。

    路上那些人看我这样都不肯带我,我都不知道我走了多少天,要不是碰见了你,我可能就得死在那里了,呜……”

    说到最后李文瑾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早就没吃的了,昨天要不是遇上林锦鲤,她真的就要活不下去了。

    林锦鲤轻拍她的背,安抚她。

    “没事的,已经过去了,这几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整一下,等你好一点咱们在走,不急的。”

    “会,会不会,耽误考试?”李文瑾抽抽噎噎的问。

    她再聪慧通透,到底也才十几岁,遇见这种事早就方寸大乱。

    “不会,我骑的马,等你养好一点走,不会比马车慢,别担心。”

    李文瑾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林锦鲤说什么她都点头。

    等吃过早饭林锦鲤去找了个大夫过来给她看,又开了几副滋养的药。

    养了三天人就缓过劲来了,催着要走。

    多待了一天,林锦鲤才带着她出发。

    头一天慢行,见她适应了才开始策马狂奔,六天的路,三天就到了。

    广阳府比之宁安府更加繁荣,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她们俩找了许久,才在一个比较偏的客栈,租到一个杂物间。

    小二帮她们收拾了一下,搬来两块木板给她们,拼成了一个大点的床。

    床一铺上,整个就剩过道了。

    李文瑾看着地方愧疚“林姐姐,都怪我,要不是我也不会害你来晚,连个房间都找不到。”

    至于感谢,大恩不言谢,她以后一定会竭尽全力报答的。

    林锦鲤笑着安慰“正好,一眼看见门,有安全感,别想太多,安心备考。”

    两人在客栈待了两天出去看路线,因为李文瑾之前来院试过,所以跟着学子多的路走,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看好了开考日期,往外面挤的时候看见了顾诗言和她的两个朋友,还有一个三十多的女子。

    李文瑾一见她们脸就不自觉的沉了下来。

    林锦鲤心里暗道,不会那么巧,撇下她的是她们吧?

    事实就是那么巧,顾诗言原本看到她还准备过来打招呼的。

    一见她身边跟着的李文瑾,抬起的脚停了下去,有些尴尬的点了个头,就跟着那个年纪大些的女子走了。

    林锦鲤拉着情绪低落的李文瑾去了一个排着长队的吃食铺子。

    不想她因为一些已经无关紧要的人坏了心情,影响考试。

    乡试共考三场,分别于初九、十二、十五举行。

    每场由头一日点名入场,后一日交卷。

    黄昏还未交卷的,会由小吏送来三根蜡炬,用完后还没答完的,也必须交卷。

    因为林锦鲤她们住的位置太偏,初八凌晨,就带好东西离开客栈往考场去。

    这时候路上已经有很多学子前往,衙役和军士们早已经全副武装,开始四处巡逻。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林锦鲤她们才到,此时,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队。

    凌晨四点左右,贡院四周的了望楼上响起鼓声,衙役军士开始检查考生入场。

    大约六点左右才排到了林锦鲤。

    她带的东西不多,因为天热,不用带御寒的东西,只提了一个考蓝。

    哪怕是这么简单,衙役也仔细检查了十来分钟,才放她入场。

    入场后还有考官在门口负责核对。

    等一切结束,林锦鲤趴坐在大约三平米左右的号舍睡觉。

    放眼望去,除了其他号舍的墙就是自己号舍的墙,她想看看外面也看不见,不睡觉能干什么。

    约莫辰时末,鸣鼓开考,有小吏送来第一场的卷题和草稿纸。

    林锦鲤吃了点东西才开始收拾周边,把墨研好放在碰不到的地方拆卷题。

    这一场考四书四题,五经义三题。

    林锦鲤只是思考片刻便落笔,在纸上打起草稿来。

    她发现,学至今日,她对这些基础的题目已经十分流畅。

    不像之前县试府试那样,写写停停,斟酌半天才放心。

    趁着思绪通畅,林锦鲤把四书全都做了出来,等检查完誊抄后,天色已经完全黑净,考场灯火昏黄。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林锦鲤收好自己的答卷,确定自己有事它都不会有事才草草吃点东西,喝了点水。

    用单薄的衣裳挡住,拉出座子木板下面的小桶,解决了三急,又把上桌的板子放下来,并为卧榻,直接躺了上去。

    或许是头一天起来太早,林锦鲤晚上睡的极好。

    就是板子太硬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腰疼。

    自己偷摸摸的揉了揉,又把糕点拿出来吃,吃完才敢拉出桶再用。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味道已经不太好闻。

    林锦鲤趁着早上还没那么热,把第二份考题拆了出来。

    接着又是一阵奋笔疾书,检查,誊抄。

    等全部完成,已经大概末时。

    填了一下咕咕直叫的肚子,林锦鲤把第一份和第二份全部拿出来,又仔细检查起来,确定没有错漏之处,才交了卷。

    收拾好回客栈洗漱后林锦鲤倒头就睡,连李文瑾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第二场和第三场也如林锦鲤所预想的般有条不紊的进行。

    可能是肖博士有针对性的教她,所以三场都很顺利。

    前前后后一连九天,饶是林锦鲤觉得挺轻松,也有几分撑不住,是身体和精神紧绷的双倍疲乏。

    深一脚浅一脚的出了贡 院,她出来的早,路上并没有多少人。

    走到转角处,林锦鲤靠着墙,想歇一歇在走,就被一块帕子捂住了嘴鼻。

    还不待她看清,人就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