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走到校医室的时候,里面早就挤满了人,乌压压的人头和黑色的袍子让我分不清楚究竟是谁,在一群陌生的背影中我还是认出来银白色胡子的邓布利多校长,还有鲁伯·海格。
除此之外,我竟然看到卢修斯叔叔,只见他露出苍白精致的侧脸,怒气冲冲拿着魔杖指着邓布利多校长,而罪魁祸首惭愧地低着头,一遍又一遍说着没有用的道歉。
就在我刚想上前一步的时候,庞弗雷夫人亲切地走上来,挡住我的视线问:“亲爱的,你是来看望德拉科·马尔福吗?”
庞弗雷夫人像一座牢固坚实的大山,隔绝了我想要探望的步伐,我不由地皱着眉头,有些粗鲁地回答:“是的。”
说完就想要绕过庞弗雷夫人,坚持朝里面走去,看不到德拉科的情况已经很让我着急了,没想到庞弗雷夫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更生气。
“对于住院者的探视是不能超过六个人,你可以明天再过来。”庞弗雷女士继续保持着微笑。
她的身子灵活地挡住我试图闯进去的动作,眨着眼睛柔和地劝道,“亲爱的,打扰病人休息是一件不好的行为。”
“对不起,我错了。”我敏感地从她的语气听出责怪,担心惹怒了庞弗雷夫人导致明天自己可能会被其他理由赶出去,心念一转,立即诚恳朝庞弗雷夫人道歉。
眼睛还是偷偷瞄向德拉科那间病床上,细数着围着的人可不止六个人,但庞弗雷夫人不仅没有赶走那些人,相反还阻止其他人进去,对我更是语气坚决丝毫不让步,心里顿时疑惑。
可我太想知道德拉科的病情,就直接这么离开还是不甘心。
我站在原地,努力踮着脚尖,还是看不到德拉科的情况,不由地有些着急地问:“德拉科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休息一晚上就行了,他只不过是划破了一道伤口。”庞弗雷夫人似乎想起什么,面色倏然变得铁青冰冷,嘴角快速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这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心里愤恨地想着“明明流了一地的鲜血,怎么可能只是一道伤口那么简单!”
“你快回去吧。”庞弗雷夫人看到我脸上怪异的表情后,似乎察觉到自己可能泄露出真实的表情,语气不由变得很生硬:“我现在很忙,不要再捣乱了。”一边说着一边便不动声色地将我“请出去”。
我当然很不情愿地看着庞弗雷夫人关上门,但在关门的瞬间,一个淡黄色头发的高个子男人转过身,我看清楚他的脸后,眼睛微微睁大,嘴里情不自禁地喊出了“爸爸!”
爸爸并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他走到卢修斯叔叔的身边,安抚地按下卢修斯叔叔因为愤怒而不停挥动的魔杖,一只手放在卢修斯叔叔的肩膀上,露出温和地笑容对邓布利多校长说话。
等我想要看得仔细些的时候,门就已经被关死死的,不留出一丝缝隙让我有机会观看。
卢修斯叔叔过来是理所当然的,但为什么爸爸也会来到霍格沃兹学校?
还有那群除了邓布利多校长以外的,穿着黑色袍子的人有什么谁?
还有!如果德拉科伤的不严重,为什么他的床边要围着一堆大人?
我皱着眉头走进礼堂,斯莱特林长桌上高尔和克拉布还在和其他斯莱特林的学生讲德拉科在保护神奇动物课受伤的事情。
我觉得有些心烦,于是坐到桌尾,打算一个人安静地想想在校医室发生的事情。
“潘西,德拉科怎么样?”一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学长走过来,向我询问德拉科的情况。
“还好。”我敷衍地回答。
实际上我并没有看到德拉科受伤的真实情况,但又不想说太多。所以为了制止这个我并不认识的学长的进一步发问,我随意编造了一个谎言。
“真是辛苦你了。”依靠在学长身边的女朋友同情地说,她眨着傻瓜一样的棕色眼睛并没有让我心情很好。
“没有。”我勉强地朝她笑了笑,心里涌上一股悔意,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愚蠢,竟然找个每个人都会经过的地方来思考问题。
可她似乎来了兴趣,立马抛开了男朋友的手,自以为看穿我伪装的坚持,担忧地坐在我身边打算继续安慰我。
“潘西?”西奥多疑惑地看着我被越来越多的斯莱特林学姐围着,有些意外地说:“你不是在校医室吗?”
“对!”我正苦恼地被一堆烦人的“关心”围着不知道如何脱身。
看到西奥多的出现,眼睛一亮,胡乱拨开放在我身上的手,站在西奥多面前有些愉快地说:“总算见到你!”
“我有事情找你说。”我脑子突然闪现西奥多曾经找我的理由,厚脸皮地也照搬过来。
“可以。”西奥多淡蓝色的眼睛蕴含着温柔的笑意,他聪明地理解了我的意图,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
为了防止西奥多也被这群学姐一同拉着谈心,我紧紧抓着西奥多的手飞快地离开礼堂。
等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一直没有松开他的手,顿时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西奥多,我太着急了。”
我看到西奥多还怔怔地望着松开的手,以为他很不开心我的自作主张,于是连忙道歉,脑子也不受控制地想着自己这一天的道歉可真多啊。
“没事。”西奥多瞬间恢复了往常的温和,他示意我坐在扶手椅上,嘴角勾着笑容继续说着:“所以你没见到德拉科,是吗?”
我听到西奥多的话,震惊地看向他,有些错愕地张大嘴巴,说:“你怎么知道?”
“德拉科受伤后,斯内普教授是第一个知道的,紧接着马尔福先生是最快知道的。而马尔福现实是最大的校董,所以按照马尔福先生的性格,现在校医室应该围满了霍格沃兹学校的股东。”
西奥多坐在和我相对的扶手椅上,白色的蜡烛与壁炉上的火光交相辉映,柔和了他五官的棱角。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但声音却格外沉稳有力量,就像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对着他的手下发布命令一样笃定和自信。
“你应该还看到帕金森先生。”西奥多紧接着把我下一句疑问给说出口。
“你是不是也去校医室了?”我狐疑地看向西奥多,并不相信他会猜对这么多。
西奥多的笑容加深一些,他淡蓝色的眼睛在黄色的暖光中就像一波澄净美丽的湖水,刚才略显锋利的气势此刻尽收,浑身又散发着没有攻击性的宽厚。
“算了,我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用。”我垂头丧气地将全身重重的靠在扶手上,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只想知道德拉科的伤。”
谁知,空气一下子就好像被凝固了一样,除了在壁炉里面劈劈啪啪作响德燃烧声,就是我们的呼吸声。
我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西奥多的下一句话,不免有些焦急,突然开始有些怀念刚才在礼堂上被斯莱特林学姐包围的关心。
我不耐烦地抬眼看向西奥多温和的笑容,想要发作的脾气最后化成小声的抱怨:“你真不会安慰人。”
我再次叹口气,打算回到自己的寝室,写封信给安妮塔她们,告诉德拉科的情况,看看她们有什么治疗伤口的药。
正当我打定主意,起身之际,耳畔传来西奥多有些飘渺的声音。
“潘西,德拉科的伤在另外一方面产生了很好的效果,我想这是马尔福先生和帕金森先生愿意看的的。”
我朝西奥多望去,看着他略显紧张的蓝色眼睛,和有些僵硬挺直的背脊,忍不住摇头感慨,他的这句安慰可真没用啊。
“但愿如此。”我敷衍地朝他笑了笑,就迫不及待地走向寝室。
心里冒出“干脆晚上偷偷去看德拉科好了。”的疯狂想法,但又想到半夜去找德拉科会不会打扰他休息。
在我这些矛盾想法互相对抗的过程中,我没有留意西奥多还坐在休息室,望着我的背影不知道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