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
“你先别说话，让我想想。”
许源摆手，皱眉思索苏东甲有第三个本命字的可能性有多大。
片刻后他摇头道：“不管有没有，都别再问了。”
陈煜愣住，想了想，明白其中缘由。
真有三个本命字，一旦被儒家之外的修道者知道，都会是个麻烦。
首先要杀之而后快的肯定是魔物。
排后面的是鬼物。
此外道门、佛门势必也不愿见到一个堪比昔日至圣先师的儒修崛起……
事实上，
现在苏东甲有两个本命字，一旦泄露出去，都会招致无穷的麻烦。
三个本命字，对他来说就是催命符！
现在的苏东甲，连说出去有一个本命字的资格都没有。
陈煜转移话题。
“那文渊怎么安排？”
“让他仍在躬行别院静养，闲时让他到天粟楼来，跟东甲一起，我亲自教他二人。”
“是，那他空下来的副院长一职怎么安排，是从六艺院择闲者拔擢，还是……”
“你是院长，这种事你问我？”
“那就拔擢粟律为副院长，由虞商素接任乐音院院长，如何？”
“可以，你看着安排。”
许源想了想又问道，“东甲补考的事你安排得怎么样了？”
“雨亭闭关前已经跟各院打了招呼，我也跟他们说了，走个过场，问题不大。”
“不大是多大？要确保东甲能合格！不能出意外！”
“这个……”
陈煜无奈道，“许老，毕竟是要帮东甲隐瞒本命字的事，不好做得太明显。
除了虞清秋知道是怎么回事外，其余几院还是坚持要东甲在治学上能说得过去。
不然他们给了合格，丢的是观海书院的脸，所以……”
许源哼了一声：“麻烦！”
但他也知道书院的规矩，只得斟酌说道：“那你问问有无补考的题目，让他先书写，你我在考前给他指导一番。”
陈煜点头答应，赶忙去忙此事。
苏东甲，是观海书院的未来！
……
苏东甲在床上又躺了两天。
期间秦郦来看过他一次。
因为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事，秦郦也没有多问。
苏东甲隐约有些奇怪，自己这个漂亮娘亲似乎认定他是废了，跟他不像老爹这么亲。
不过想到自己也不真的是人家儿子，他也就不强求了。
第三天的时候，苏东甲能下床了，许老也来了。
“许老。”
“东甲，好些了？”
“嗯。”
“好，刚好要跟你说补考的事。”
苏东甲看着许老翻手取出的纸张跟书籍，不由侧目，这是“刚好”的事？
许源一边摊开书，一边说明，像极了给他补课的老师。
“你修为已经入三品，符合要求，只要六艺再合格至少三艺，留在内院的事就没问题了。
我们从哪一艺开始？”
苏东甲一阵头大，瞬间有种大学期末临考前的感觉。
看来许老比他还要担心补考出问题。
他本想拒绝，自己恶补来着。
但想到有这位儒圣亲自讲解，自己对六艺的理解将更为透彻。
于是他点头：“那就先从礼艺开始吧。”
许源疑惑：“礼艺为儒家行事规范，没有需要额外理解的地方，短时间内就能记住。
不像书艺、术数，包含太多，需要多治的是这些啊。”
苏东甲摇头：“许老，术算、书艺并不难……”
“什么，不难？”
“嗯。”
“那你怎么六艺皆不合格？”
苏东甲：……
原主这个坑货！
沉吟片刻，他主动道：“要不，许老，你从书艺或者术算中抽取考校题目，我试做如何？”
许源将信将疑：“你现在还未完全恢复，先试术算吧。
今有田广七分步之四，从五分步之三，问为田几何？”
苏东甲张口就来：“三十五分步之十二。”
这种简单的分数相乘，七分之四乘以五分之三，不是白送吗？
许源微微点头。
还不至于无药可救。
问个难点的吧。
“今有田三角，一角矩，一长八分，一长六分，地广几何？”
“二十四。”
“斜长几何？”
“十。”
“这……”
许源愣住了。
这么快？
这术算题目涉及不规整的田地面积计算、增比、斜长计算，出自《术数》经典，数字也都变了。
苏东甲就算知道方法，也不能这么快就计算出来！
他哪里知道，这种题目对于苏东甲来说，小学四五年级就会了！
直角三角形，直角边长8、6，求面积？
六乘以八除以二，口算秒出答案的好吗？
至于求斜边？
勾三股四弦五！
直白一点就是直角边一边3，一边4，斜边是5.
他记得上学那会，老师几乎是按着前排同学的脑袋，唾沫星子都快飞到后排，神色“狰狞”地大喊：“记住了，三四五，三四五！
扩大两倍是多少？
告诉我！”
“六八十！”
“三倍多少？”
“……”
这种比白送还白送的题目，他犹豫一秒都是对数学老师的不尊重！
想当初，五十个孩子异口同声说出“六八十”的时候不觉稀奇。
可放到眼下，出口就是答案着实让许源愣住了。
第一题是他故意让苏东甲放松，给他信心。
可这接下来的第二、第三个问题绝对是有难度的。
没想到苏东甲居然连想都没想，张口就来？
他都不要计算的吗？
难不成一直以来众人都误会苏东甲了，他其实是个术算天才？
就像修出本命字一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许源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
苏东甲但凡有一样考校合格，苏霖都不至于四处求爷爷告奶奶一样的给他奔走。
或许是这小子这几天痛定思痛，恰好温习了也不一定。
他决定再试一次。
如果这次苏东甲还能计算出来，那术算就不用再补了。
不是学完了，是补考够用了！
他合上书册，沉吟问道：“东甲，今有田，方八分，地几……”
“六十四。”
许源：！！！
这都会抢答了！
“方九呢？”
“八十一。”
“方……”
“许老，不用这么麻烦了。”
苏东甲娓娓道来，“方十，一百。
十一，一百又二十一。
十二，一百又四十四。
十三，一百又六十九……”
他一口气背倒二十五的平方才看向许源，面带征询。
“许老？”
许源已经听得大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这……他难道真是术算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