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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爱是一场巨大幻觉

    也许是真的到了生死关头,何以安的这些心里话之前从未和徐灿透露过分毫。

    “自从孩子死了以后,其实我也想了很多。”何以安叹了口气,“那个不能降世的孩子也好,你也好,你们之所以变的不幸都是因为我……你会选择沈道成,我能够理解。”

    何以安提到了死去的孩子,徐灿哭的不能自已。何以安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徐灿拉到怀里。

    动作轻柔的轻拍着徐灿的后背,何以安说:“你如果跟在我身边,可能一辈子都要过这种日子。担惊受怕,时时受到死亡的威胁……虽然你在何家生活了十几年,恐怕你也不够了解何家。这个家庭复杂又虚伪,自私又冷漠,不允许有一点真情在……徐灿,你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十几年,已经很了不起了。”

    徐灿说不出来话,只是趴在何以安的怀里哭泣。

    何以安的语调平缓,他从容面对着车外的大火:“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才会让你这么辛苦。要是当初,我没有在那么多人中选中你……”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徐灿仰头看他,“你后悔选我了?”

    “是啊!”何以安淡笑着说,“后悔了……如果知道要你受到现在这些,我当初绝对不会选择你。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想明白,让你跟着沈道成走,也许并不赖……最起码,你能有相对正常的感情生活。”

    “何以安,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可以过正常的感情生活?”徐灿鼓起勇气,说,“我并不惧怕现在的遭遇,我怕的是你的摇摆不定,是你的捉摸不透……你明白吗?”

    “就像你昨晚和我说的,太晚了。”何以安苦笑,“徐灿,等结束这里,你就和沈道成走吧!只要你能幸福,我就满足了,即便你的幸福不是我给的……这次,我是真心的。”

    “何以安……”

    哐当!

    四声巨响传来,何以安和徐灿的身体剧烈摇晃……凯迪拉克的汽车轮胎终于被烧炸了!

    “不说这些了。”何以安用力抱紧徐灿,“无论如何,我们能死在一起,也算是圆满了。”

    “是。”大火燃烧的声音里,徐灿清晰又决绝的说,“何以安,我爱你。”

    何以安笑了,笑的满足又开心。

    徐灿仰头看他,没有闪躲也没有犹豫:“何以安!我说,我爱你!”

    “知道了。”何以安按着徐灿的脸到自己的怀里,“之后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看了。”

    徐灿的脸埋在何以安的怀里,接着,她听到了车窗玻璃碎裂的声响。

    终于,凯迪拉克的车身承受不住大火的摧残,即将分崩离析……

    徐灿没有等到车窗炸裂的那一刻,她先因缺氧晕了过去。

    躺在何以安的怀里,徐灿是少有的踏实和安心。温暖燥热的感觉,让她产生了某种错觉。似乎现在他们并没有被困在停车场,而是在某个海岛的沙滩上度假。

    她和何以安只是在岸边睡着了,等他们醒来,又将是美好的一天……

    “灿灿?灿灿?”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灿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下意识的以为是何以安,抓住对方的手,说:“何以安,你别丢下我……”

    沈道成隐约听到徐灿在叫何以安的名字,但他有点不太确定。凑近徐灿的唇边,沈道成问:“灿灿,你醒了吗?”

    灿灿,只有沈道成习惯这样叫自己……徐灿猛的惊醒!

    “救命!”徐灿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火!快救火!还有何以安!救他!”

    徐灿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她现身处在停车场的废墟之中。

    大火过后,停车场被完全毁掉。车身残骸,被烧焦的柱子,一眼望去,满目疮痍。刺鼻的焦味直冲脑顶,辣眼睛的烟雾还没有完全散去。

    徐灿的意识渐渐回来,随之而来的是断臂的疼痛感。徐灿捂住右臂,疼的“哎呦”一声。

    “灿灿,你怎么了?”沈道成关切的问,“你哪儿疼?哪儿伤了?”

    “我的胳膊,应该是断了。”徐灿没时间关心自己的伤势,她问,“何以安呢?何以安被救出来了吗?”

    沈道成的眼神有几分困惑,不过他还是耐心的给徐灿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我们约好了一起去吃午饭,我在餐厅一直没等到你,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就……打给了何以安。”

    “你打给了他?”徐灿奇怪,“你怎么会有他的电话?”

    “嗯……江宁给我的。”沈道成不愿多谈,“何以安没有接电话,是他的助理告诉我,你在停车场发生了意外。”

    “是吗?那何以安呢?”徐灿急着追问,“他现在在哪儿?他安全吗?”

    徐灿不停的询问何以安,沈道成十分不悦:“灿灿,你才刚脱离的危险,你能不能先关心一下自己?”

    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徐灿怎么能只关心自己!

    “道成,我知道你会生气,可你听我说。”徐灿的语速快,眉头紧锁,看起来像是语无伦次,“何以安知道我在停车场遇到了危险,他不管不顾的跑下来救我!我们两个困在车里,我们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我现在清醒了,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何以安的死活?道成,拜托你告诉我,何以安在哪儿?他现在好吗?还安全吗?他……咳咳咳!”

    徐灿被呛的咳嗽,沈道成不忍心再责备她:“灿灿你累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道成,我……”

    “哎!”沈道成被逼无奈,只好对徐灿说实话,“灿灿,刚才消防员敲开车门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看着……车里只有你自己,没有何以安。”

    “没有何以安?怎么可能!”徐灿情绪激动,她不信,“何以安明明就来了!他和我一起逃生,他还……”

    他还没有拒绝说爱她。

    沈道成没法回答徐灿的话,赶来的医生解释道:“徐秘书怎么了?是出现幻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