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何以安不敢相信，“你……打我？”
“对，打了。”徐灿难得的硬气，“怎么，你要打回来么？”
何以安摸摸自己挨打的脸蛋，竟然什么脾气都没有：“我怎么会呢？只是你想打人，总要说明理由吧？”
理由？
还需要理由吗？
何以安不会懂礼貌到逢年过节给长辈打电话问好，他会来问候徐灿的爸妈根本是件很怪异的事情。而且江宁刚打完电话没多久，何以安就出现在她家的客厅里。这中间的关联要是都想不明白，她真的是白在何家待了这么多年了！
“你都知道了，是吧？故意的，对吧？”徐灿面上冰冷，内里怒火在烧，“知道江宁怀了沈道成的孩子，所以你也来看我的笑话，是吧？”
何以安没有否认……看来，他是知道的。
“行，看来我没冤枉你，你也没白挨这个打！”
徐灿转身往外走，她身上的真丝裙子有点长，踩了没几下就被雪给弄湿了。徐灿有些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何以安气的。
“姐。”何以安不死心的跑上来，他硬要跟着徐灿一起，“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不然你等下和沈道成提分手，你该吃亏了！”
徐灿站住，为何以安一厢情愿的想法感觉好笑：“分手？我为什么要和沈道成分手？何以安，如果你是来看我分手的，你今天怕是要大失所望了！我压根不会和他分手的。”
“徐灿，你没事儿吧？”何以安也生气了，“你明知道江宁怀了沈道成的孩子，你还不和他分手？他背叛了你啊！他出轨了啊！”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嗯？”徐灿冷声质问，“和沈道成分手？再回到何家？再和你在一起？”
显然，何以安就是这样打算的。
何以安身上古龙水的味道，就像是烈性的媚药。只要徐灿沾上，就会欲罢不能。但是这些肉体上的纠缠，根本无法填补内心中的空洞。
“也许是我们肉体接触的太早了，以至于我们的灵魂根本无法产生共鸣。”徐灿自嘲的轻哼，“背叛，出轨，被抛弃，被忽视，我在何家的这十二年，这些事情就和吃饭睡觉一样稀疏平常。对我来说，这并不算是太不得了的事情。所以我现在去见江宁，只是谈一个解决方案，不是要和沈道成分手。”
徐灿说的轻松，何以安更加的恼火了：“既然他妈的这些事情不算他妈的太不得了！那你为什么他妈的为了这些事情要离开我！”
何以安忍了一个月，等了一个月，就是在等江宁的肚子里开花结果。江宁倒是不让何以安失望，她还挺争气，同学会上一次就中了。
在何以安的认知里，徐灿把忠诚度看的很高。每一次她和何以安闹，和何以安分，都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些花花草草。如果知道沈道成也出轨了，徐灿绝对不会允许的，她势必要和沈道成分手。
何以安计划的很好，等徐灿和沈道成分手了，他再想办法把徐灿给哄回来，就像十年前他们从挪威回来时一样……只是为什么，一切都没按照他预想的发生呢？
徐灿竟然说，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儿和沈道成分手，那她为什么还要和何以安闹呢？
何以安非常的生气，觉得沈道成能被原谅，自己没有得到徐灿的偏爱。
见他生气，徐灿也被彻底激怒，虽然她比何以安矮了不少，气势上却比何以安高出一大截，她喊的比何以安还要大声，近乎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你他妈的还问我为什么？那还不是他妈的因为我他妈的爱你！”
何以安被徐灿吼住了，他有些愣愣的看徐灿。
“是啊，我他妈的多爱你啊！”徐灿猛吸了两口冷气，情绪才稳定下来，“我即便知道你不会爱我不会娶我！我还是自欺欺人的在你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像是个跳梁小丑！可你呢？你是我感情世界里的唯一，我一直是你的可有可无！多讽刺啊，失去是相互的，难过却始终是我自己的。”
何以安有些慌了，手足无措的说：“姐，你不在的日子，我……会寂寞的。”
“你之前说，你体会到了我的感受，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我，你怎么会懂呢？”徐灿轻哼，“何以安，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也说的很清楚了。不管我爱不爱你，你想要的事情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了……何以安，我不再有那样的勇气了。我们之间，只有我爱你是不能走下去的。”
“姐，我……”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徐灿不想听了，“我的爱意太久得不到回应，它已经被消耗殆尽，死了。爱你是本能，现在离开也是……”
“何以安，我已经放弃了对你的执着，你也，适可而止吧！”徐灿的语调变回了平和，“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会和沈道成结婚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一点都不会改变……我对他的父母保证过，我不会再伤害他了。”
徐灿的话说完，何以安肉眼可见的瞬间颓丧了。
何以安的眸光灰暗，握紧的拳头都在发抖。
这一次，他真的要失去徐灿了……
何以安是真的，非常，慌张。
“姐，你对他和他的家人保证过，那我呢？”何以安哑哑的嗓音像是在哭，“我们第一次……你也保证过，会永远陪着我的。”
是，徐灿是答应过。
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一起时，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那年圣诞节，何以安接到了从爱丁堡发来的明信片。纯英文手写，漂亮的花体字。漂洋过海而来，薄薄的一张纸，看起来却好似沉甸甸。
徐灿好奇的想要看看，结果何以安藏的非常保密。
来信的人是谁，上面写了什么，徐灿全都一无所知。她唯一知道的是，在看完那个明信片后，何以安大病一场。高烧三天不退，一直躺在床上发抖。有时候烧的说胡话，嘴里嘀里嘟噜的开始飙英语。
徐灿心疼他，他躺了三天，她就守了他三天。最后她累的撑不住了，被何以安拉上了床。
漆黑的夜晚，何以安身体滚烫，眸光深邃。
他烧哑的嗓音虚弱的问徐灿，姐，你会离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