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给何以安打完电话的第三天，何以安和黄嘉璇的事情就在欧洲上流社会传开了。
何家一向低调，奈何黄嘉璇实在是太张扬了。她绯闻多，情夫也多，事情越传开，越传越乱，到最后，连沈道成这个不怎么爱听八卦的人都听说了此事。
于是徐灿也听说了。
春节后，巴黎反常的下了一场大雪。飞扬的白雪落在古典的建筑上，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典雅美感。早上徐灿和沈道成坐在窗边，一边吃早饭，一边看窗外下雪。屋里的壁炉暖烘烘的烧着热气，窗外是一片天寒地冻，是别样的惬意。
从居家布置就能看出来，沈道成是一个非常讲究生活质感的人，来到巴黎居住后，他的居家服也都改成了法式的睡袍。今天他就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金丝绒睡袍，上面用金线刺绣刺了欧式的花纹。他坐在桌边喝着咖啡听英国的助理汇报工作，那感觉很像是《傲慢与偏见》里的达西先生。
也许是因为离开了国内糟糕的环境，徐灿这几天的心情得到了很大的好转。虽然搞不清楚何以安为什么要撒谎，不过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徐灿不用回去面对，以后爸妈要是想追究……那就让他们找何以安好了。
英国助理的伦敦口音像是背景音乐，徐灿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直到他用英文说了一句何以安的名字，徐灿下意识的接了一句：“他又怎么了？”
徐灿的话几乎脱口而出，饭桌上瞬间安静了。
助理看了看沈道成，不知道应不应该往下说。为了掩饰尴尬，徐灿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镇定自若的把奶喝完，她笑着接了一句：“呵呵，怎么不说了？何以安他怎么了吗？”
“嗯……”沈道成观察着徐灿的表情，说，“何以安最近一段时间，好像和黄嘉璇在牵扯不清。”
“是吗？”徐灿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沈道成挥手示意，助理识趣的离开了。等餐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沈道成又问：“你知道黄嘉璇是谁吗？”
黄嘉璇……徐灿没有印象。
“我应该知道吗？”徐灿反问。
“她在欧洲的贵族圈子里，非常的有名。”沈道成说，“你在社交场上能见到的人，基本都和她有点关系。”
哦，这不是巧了吗？
徐灿笑说：“你要这么说的话，她倒是和何以安蛮般配的啊！我在DEW每走出一百米，就能遇到最少一个和何以安上过床的人。”
“灿灿，你……”
“嗯？”徐灿抬眼看他，“怎么了吗？”
没怎么，只是沈道成觉得徐灿聊起何以安的过往，实在是太淡定，太正常……正常的沈道成无法分辨出来，她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在假装。
徐灿明白了沈道成的意思，她笑了笑，说：“你觉得，我们应不应该聊起何以安呢？”
沈道成沉默的看着徐灿。
徐灿转着手里的餐刀，说：“我聊起他，你会感到不舒服吗？”
“有点。”
沈道成回答的实事求是，徐灿也不藏着掖着了：“那如果我再也不当着你的面谈起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他难以忘怀，在心里偷偷怀念？”
这下沈道成不回答，算是默认了。
“我在何家十多年，一直和何以安生活在一起。”徐灿笑道，“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以及客观存在的。不管我们提还是不提，都无法抹掉。”
沈道成叹了口气：“我明白。”
“我不是想和你互揭伤疤，江宁也是同样的。”此时此刻，徐灿比沈道成更像是成熟的大人，“虽然我们离开了国内，但不代表这些问题不存在了……以后生活在一起的是我们，我们都不能当成发生过的事情不存在……不如我们接受现实，坦然的面对，不好吗？”
在这个普通的早上，徐灿冷静，理智，非常成熟的和沈道成讨论了两个人在感情上的过往。
她没有歇斯底里的训斥沈道成有一个私生子，也没有愤怒的指责沈道成的不忠，就是这样平静的接受了目前的现状，平静的没有一点私情。
就像是对沈道成没有感情一般。
徐灿吃饱了早饭，她准备回屋再睡一会儿。徐灿打着哈气往回走，沈道成却突然拉住了她。
“又怎么啦？”徐灿笑着问他。
沈道成最爱看徐灿笑了，她总是笑的落落大方……正如她的性格，爱或不爱，都是落落大方。
看着徐灿的笑脸，沈道成突然意识到，感情并不是努力就有结果的。
虽然她在他身边，可她并不属于自己。
又或者，从来都没有属于过。
沈道成稍微用力，他将徐灿拉到自己的怀里。徐灿有些意外，但没有太过吃惊。沈道成的大手按在她的脑后，用力的亲吻她。
他们正在吃早饭，连亲吻都带着黄油的奶香。浓浓的香气配着怀里柔软的徐灿，沈道成恨不得把她也一口吃掉。
沈道成伸手拉了一下桌布，桌上的银质餐具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他的吻没停，抱着徐灿将她放在了餐桌上。
“灿灿。”沈道成的手用力掐着徐灿的屁股，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喘息的声音有些低沉，“帮我把袍子脱掉吧！”
徐灿的心里咯噔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从决定和沈道成在一起，徐灿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现在终于要发生了，徐灿也认命了。
徐灿不是不喜欢沈道成的，但喜欢和爱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她喜欢沈道成带给她的陪伴，就像这顿早餐，温柔又惬意。
她喜欢沈道成的博学多才，有底蕴又有艺术内涵，浓郁又踏实。
沈道成给她的爱护，尊重，理解，都让徐灿喜欢。甚至有时候，让徐灿会把这种喜欢和爱混淆。
爱和喜欢最大的不同，是爱要对彼此“敞开”。
敞开的不止是心理，还有身体……他们要和对方分享自己的身体，一起做最亲密的事情。
对徐灿来说，婚姻的仪式并不是那一纸婚书，而是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