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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风马牛不相及

    男人给徐灿的感觉很熟悉,尤其是那种随意的态度,仿佛两个人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会认识吗?但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徐灿不记得自己在美国有什么认识的朋友。

    “小姐,为什么这样问?”男人笑着说,“你觉得你认识我吗?”

    徐灿解释不清楚,她为自己的唐突感到抱歉:“不好意思,我就是突然之间……没关系,我乱讲的,你无需理会我,我们接着说画吧!”

    也许是男人古怪的装扮有些骇人,其他游客都故意避开了这个角落。有淘气的小男孩甚至指着男人的脸取笑,恶劣的说:“嘿!妈咪!爹地!你们看!这里有个丑八怪!”

    游客们像是分流的小溪,嫌弃的从男人身边避开。男人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如此,眼神淡然,似有笑意。

    小孩子是最懂得弱肉强食的,感觉出其他人对男人的厌恶,他像是有了支持者,嘲笑变本加厉。围着男人边跑边骂,他大声的说:“来啊!快来看啊!这里有个丑八怪啊!”

    男人并没有把小男孩的话放在心上,可徐灿却有点受不了了。

    见弱势的一方受到欺负,徐灿心中的母性被激发。忍无可忍的抓住小男孩的衣领,徐灿凶巴巴的说:“你的行为非常无礼!你给我站住!你需要对这个先生道歉!”

    小男孩是个白人,胖乎乎,满脸雀斑,他大概是七八岁,正是讨狗嫌的年纪。

    估计是被美国的自由民主搞坏了脑子,他坚持认为侮辱别人是自己的正当权力:“为什么?我有权利说出事实,他就是一个丑八怪啊!我哪里说错了?”

    “算了。”男人并不想去计较,“一个小孩子,就当他是童言无忌了。”

    是,童言无忌,可童言无忌也是有前提的。这种侮辱人格的话语不算是童言,根本是一个欠教育的熊孩子。

    “还不松开我?”小男孩的态度嚣张,“他都说无所谓了,你还计较什么?”

    听完小男孩的话,徐灿更生气了!

    更加用力的拉紧小男孩的衣领,徐灿冷冷的说:“他说无所谓,但我不行!看到了吧?我是华人,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锄强扶弱!你知道这位先生为什么变成这样吗?他是一个消防员,他就是在火灾的时候为了救你们这些会羞辱他的人,他才变成这样的!”

    徐灿的样子十分凶恶,小男孩有些被吓到:“那……那我也不知道啊!”

    “现在你知道了?”徐灿拉着小男孩到男人面前,“你应该和他道歉。”

    小男孩滑头,他偷换概念:“你们都是成年人,我是小孩子……小孩子才是弱者!你们根本是在欺负人!”

    “你都知道侮辱别人,你哪里弱了?”徐灿不依不饶,“这位先生完全没有责怪你,是你一直在狡辩,你哪里弱了?”

    白人小男孩估计是被惯坏了,徐灿咄咄逼人的训了几句,他被吓的大哭:“你干嘛多管闲事儿啊!我……我又没欺负你!”

    “你是没欺负我,但你欺负人就是不行。”徐灿冷着脸,说,“我这不是多管闲事儿,我这是在维持我内心的秩序……道歉!”

    小男孩被徐灿压着,不得不道歉说:“对不起……”

    “你说什么?”徐灿不满意,“我没听清楚?”

    “对不起!”小男孩被徐灿吓的哇哇大哭,推开徐灿边跑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徐灿看着哭着跑远的小男孩,心满意足的说:“自由泛滥就是对自由的亵渎,果然小孩子要严加管教才会懂事儿。”

    经过徐灿这么闹了一通,周围人看向男人的眼神和善了不少。即便不是真心的和善,也为了面子装的十分和善。

    “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男人的嗓音沙沙作响,轻快又亲昵,“看完展览你要去哪儿?用不用我开车送你?”

    何以安的保镖现在估计在满博物馆里找徐灿呢,徐灿要是坐陌生男人的车走了,酒店里养病的何以安非得发疯不可。

    徐灿婉拒了男人的好意,笑说:“谢谢,不用了。”

    “放心吧!”男人嗓音沙沙的说,“我没那么小气的,不会要你的车费……”

    男人的话让徐灿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她突然想起了在巴黎时小松凉子说的有人欠她车费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人和徐灿提过车费的问题……但那个人是何台,他已经死了呀!

    徐灿是亲眼看着何台被炸死的,现场那般惨烈,他连一块儿完整的尸体都没找到,这个不可能有假。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何台没死,他为什么不露面呢?

    又为什么会如此纠结车费的问题?

    徐灿自嘲的笑了笑,她笑自己多心。只是碰巧和别人聊到了相似的事情,让她无意中联想到何台。

    而这些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

    “小姐。”男人听到徐灿在笑,问,“你在笑什么?”

    徐灿背着手继续沿着画廊往前走,边走边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意外过世的朋友……曾经他蹭过我的车,欠我一段路的车费。”

    男人呆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灿没有察觉到男人没有跟上,她自顾自的往前走。直到何家的保镖们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她才意识到身边早就空了……那个男人已经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徐秘书。”保镖有些责备,“这里人多,你去哪里要告诉我们,不然的话,我们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徐灿看向人来人往的展馆,再没看到男人的身影。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出现的有些奇怪,不禁去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

    “什么?”

    “没什么。”徐灿连那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们接着看画吧!”

    徐灿没有看到的是,在她身后不远的位置,那个带着面罩的男人静静看了她许久。直到她和保镖走远,这才转身融入到如潮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