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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办法,肯定是有的,好不好,就很难讲了。

    何以安站在落地窗旁边,他点了一根烟,让自己冷静下来。望着密歇根湖黑洞洞的湖面,何以安说:“你跟在父亲身边多久了?”

    “差不多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这么说,你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这个儿子要多的多。”何以安轻轻弹了弹烟灰,笑了笑,“想必你一定比我更了解父亲……有一个疑问,我一直很好奇,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

    “小何先生请问。”

    “你见过黄嘉璇和替身的孩子吗?”

    “见过。”

    “最近见过吗?”

    钟槐没有撒谎,如实回答说:“去年年底的时候见过一次,他正在美国读书,学习成绩也不错。何先生担心何氏宗亲的人利用那个孩子,所以一直让我们严密的看管着。”

    “看管吗?”何以安笑了,他抬头看向钟槐,眼神犀利,“是看管,还是看护呢?”

    钟槐知道何以安精明,所以在回答何以安的问题时,他已经非常小心谨慎了。可没想到还是被何以安抓住了漏洞,瞬间被他洞悉了一切。

    “父亲做事,一向比我要彻底和干脆。”何以安慢条斯理的抽着烟,笑说,“姜永远是老的辣,我自认为做不到父亲那般心狠手辣,所以父亲去处理的事情我从不过问……包括我的那个替身。”

    钟槐沉默不语,何以安继续往下说道:“黄嘉璇的孩子,我可以理解为父亲不想逼着狗急跳墙。黄嘉璇那个女人有多疯,我是知道的,况且我也不介意留那孩子一命……我以为,以父亲的行事作风,肯定是不会留那替身在的。但现在看来,他居然被父亲养了起来,好吃好喝的在加拿大做少爷……没用的棋子,父亲为什么还留着呢?”

    “小何先生。”钟槐毕恭毕敬的回答说,“何先生看问题要比我们深刻,他的意图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所以他……”

    “我是不能理解,所以我只能试着猜测。”何以安始终在笑,可眸子里却一片冰冷,“父亲是为了以防不测是吗?”

    “怎么会呢?”钟槐否认道,“小何先生已经是何家的主事人了……您不可能遇到任何的不测。”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何以安怎么可能会信?

    何东民肯定知道,留着替身在,对何以安的威胁有多大。只要替身活着,他曾经替何以安在美国生活的事情就会有人知道。

    何以安的秘密,那些晦暗不堪的过去,因为替身的存在,而变的风险重重……其实替身死了,何以安便安全了。

    “是,你说的确实是。”何以安没有急着反驳钟槐的话,他说,“要不怎么说,父亲深谋远虑呢?我知道一个办法可以以绝后患。既不会让人发现我的过去,也能彻底消除秘密被人发现的隐患。”

    “哦?”钟槐问,“小何先生有什么办法?”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何以安笑说,“你可以将替身带过来,想办法让他死在南区……”

    替身可以替代何以安在埃克塞特读书,那为什么他不能代替何以安死在南区呢?

    替身死在南区,可谓是一举两得。

    钟槐想都没想,立马否定说:“不行的,何先生不会赞同这样做。”

    “你都没问过,你怎么知道父亲不赞同?”何以安反问,“难道说,你认为,在父亲眼里,一个外人的性命,比我这个儿子的未来还要重要,是吗?”

    呃……

    “这样不合法。”

    钟槐很勉强的找出了一个借口,何以安听完哈哈大笑。

    “确实如此。”何以安已经有了答案,“我完全明白了你的意思……你回去告诉父亲,Steven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何以安拒绝纹身,钟槐也不能强迫他。陈良进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钟槐离开,他不解的问:“他怎么来了?我们没接到总部的通知呀!”

    “陈良。”何以安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只红鬼,一只绿鬼,这两个鬼都想要你的命。此时你的手里恰好有两只箭,红鬼一只箭可以杀死,绿鬼两只箭可以杀死……你会怎么做?”

    “我啊?”陈良挠挠头,认真的想了想,“用一只箭杀了红鬼,那么还剩一只箭,可杀绿鬼要两只箭……但我要杀了绿鬼的话,红鬼还活着呢!这……何总,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死棋啊!只有两只箭,选择杀哪个都是死啊!”

    何以安并不这样认为:“我一直坚信,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你的心够狠,够硬,什么都难不住你。”

    陈良不信:“何总要是你的话,你选择杀哪个鬼呢?”

    “要是我的话,”何以安略微沉吟,“我会选择射绿鬼一箭。”

    “射绿鬼一箭他也死不了啊!然后您准备怎么办?”

    “然后……剩下的那只箭,哪个鬼不听我的话,我就射哪个。”

    陈良琢磨了一下,是彻底的服气了:“何总高明。”

    何总不高明,何总的爹才是真的高明。何以安悲哀的想,何东民留着替身,估计就是这么打算的吧?

    何以安就是绿鬼,留着替身活着,就是射在他身上的箭。

    一旦何以安不听话,不老实,不可控,何东民就有射出第二支箭的可能性……何以安可以这么理解吗?

    在南区生活的那几年,何以安见多了人性的丑陋。何家这种封建大家庭也没给予他多少亲情的温暖,所以他不信何东民会那么好心。

    何以安也想相信父亲是爱自己的,他也愿意相信父亲永远不会用第二支箭。

    可是高处不胜寒,他不得不早做准备。

    “陈良,我能信任你的忠诚吗?”

    “何总!”陈良像是受到了侮辱,悲愤的准备以死明志,“我跟在何总身边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何总还不清楚吗?”

    何以安清楚,只是他一时之间觉得内心无比的悲凉……在这个世界上,连父亲都不肯对他说真话,还有谁值得信任呢?

    “陈良,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你亲自去办。”何以安犹豫再三,决定赌一次人性,“我要你立刻动身,去温尼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