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雾不带一点情绪，不费吹灰之力把秦夜气走了。
他走的时候，脸色黑如锅底，门被甩得震天响。
沈云雾耸肩，等他走了以后伸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腹部，小声地道：“宝宝别怕，别理他，以后你长大了可不能像他这样，脾气真是坏得不行。”
吐槽完了以后，沈云雾便去收拾东西准备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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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刚进车库，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被沈云雾气得不轻，面色漆沉地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之后，面上的情绪寸寸消失，而后接起电话。
“陈医生。”
给他打电话的，是秦老夫人的主治医生陈彬。
“秦先生你好。”
陈彬的声音就和他本人一样温和，“我是秦老夫人的主治医生，陈彬，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您了，想跟您了解一下老夫人最近的情况，方便的话，这两天能找个时间带她过来接受检查么？”
听言，秦夜不由得将手机收紧了几分。
“今天？”
“是的秦先生。”
“可以。”
挂了电话，秦夜坐在驾驶座上，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本来还以为奶奶人再休养一段时间，没想到陈医生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了。
是天意么？
明明下楼之前，沈云雾还在问这件事情，结果她刚问完，陈医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老天是不是也觉得，事情应该这样发展？
思索间，秦夜通过后视镜看见沈云雾朝这边过来了。
天气很冷，她穿的是一件微宽松的蓝色长款羽绒服，里面搭的是休闲的米白色毛衣和浅色的裤子，脚上穿的是米色平底运动鞋。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的穿衣风格居然改变这么大。
在沈云雾经过的时候，秦夜降下车窗，叫住她。
沈云雾步子一顿，停下来看他，语气如常地问：“怎么了？”
一看见她这张没有情绪起伏的脸，秦夜就觉得大受刺激，他闭了闭眼，而后道：“陈医生刚刚打电话过来了。”
听言，原本没什么反应的沈云雾表情微动，“奶奶的主治医生？”
“是。”
秦夜目光锁定她：“让我们找时间带奶奶过去检查。”
沈云雾本来还在疑惑陈医生怎么一直没打电话过来，没想到刚问，就有消息了。
“可以呀，我看奶奶最近恢复良好，心态应该没有问题了。那你跟她说，还是我跟她说？”
秦夜盯着她沉默良久。
沈云雾见状，便主动道：“如果你要忙的话，那我去跟奶奶说？”
听言，秦夜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来。
“你很着急，对吗？”
沈云雾：“……没有。”
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沈云雾看了一眼秦夜漆黑的双眸，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道：“那我们一起去跟奶奶说？”
见他还是依旧不说话，沈云雾只能眨了眨眼睛，又问：“还是你想自己跟奶奶说？”
他依旧不说话，只余一双眼眸沉沉地盯着她。
沈云雾抿唇，思索了片刻，而后道：“那你再考虑一下吧，我得先去上班了。”
说完，沈云雾转身便打算离开。
“过来。”秦夜却叫住她，冷漠地说：“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说，上车。”
上车？
沈云雾看了一眼他的副驾，说实话，不是很想坐那个座位，她自己开车不香么？
见她杵在原地不动，秦夜的眉蹙了起来，“怎么？你不是要和我和平共处，连我的车都不上？”
听言，沈云雾回过神，微微一笑。
“没有，我刚才只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去告诉奶奶。”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车门上车，刚坐稳，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秦夜的车就开了出去。
沈云雾被他吓了一大跳，扭过头就看见臭着脸在开车。
算了沈云雾，反正只要奶奶做完手术你就滚蛋了，他现在甩脾气关你什么事，在这个重要的节骨眼上，千万要沉住气，不要节外生枝。
给自己做了一堆心理疏导之后，沈云雾总算是将那股怒火压了回去，一边给自己拉安全带系上。
刚系好安全带，沈云雾便听见秦夜问：“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其他问题，沈云雾都可以平常心。
但是这个问题，却让沈云雾的心悬了起来。
她看了秦夜俊美的侧脸一眼，有点子无语，她不过是今天才稍微试着改变了下，居然就被他看出来了。
“我穿成这样怎么了？”她故作冷静地问道。
“不像你。”秦夜说。
沈云雾呼吸微窒，故意反击道：“怎么不像我了？难道我就只能穿一种风格的衣服？”
“你以前没穿过这种风格的。”
其实秦夜在意的是，她为什么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改穿这种风格的。
穿什么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在无形之中她变了这么多，而他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哦，以前没穿过，现在就不能穿了吗？”沈云雾面无表情地回复道。
秦夜没再说话，似乎是在想自己的问题，又或者是懒得再搭理她。
沈云雾等了一会，见他没再说话，便松了口气。
这个问题应该是过去了吧？看来以后这种他察觉到异象的问题，她还是直接怼他比较好，这样的话，他应该就不会质疑她了。
思及此，沈云雾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定。
快到公司的时候，沈云雾决定再给秦夜下一剂猛药，让他不要再去想自己风格改变的问题。
于是在下车前，她主动问了秦夜一个问题。
“楚楚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听言，秦夜动作一顿，片刻后沉声道：“就那样。”
“哦。你上次不是说她脸上会留疤吗？”
“嗯。”
“那后面有什么打算？”
车驶入了停车场，周围的光线暗下来，沈云雾看不见秦夜脸上的表情，只知道过了一会车停了下来，他清冷的嗓音有些不悦地响起。
“什么什么打算？”
其实沈云雾本来想说，她都留疤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算这笔账？
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说了的话，估计两人又在这里吵，还是等奶奶做完手术再说。
于是沈云雾扯了扯唇，轻声说：“没什么，我就是关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