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脑子一片混乱。
虽说年少时期，他就一直觉得墨白不对劲，和沈云雾总是走得特别近，还总是爱摸她的脑袋，喊她小丫头。
但墨白总是说，沈云雾就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所以秦夜一直以为，他都拿她当的妹妹。
虽然主观想法是这样的，但是秦夜的内心深处总是觉得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到后来他出国以后，两人断了联系消失的。
没想到今天……
墨白居然承认了，而且还承认得如此之快。
“很惊讶？”墨白低笑了一声：“我喜欢她不是从小就表现得很明显么？我还以为你一直知道。”
秦夜不语，唇角抿得平直。
“看来你刚知道，也好，现在知道也不晚。”
想到什么，墨白道：“江楚楚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秦夜的心思全然在墨白喜欢沈云雾这件上面了，其他事情都没有心思分心去想了。
墨白说得很委婉。
“我听说，你中途离开医院是因为有人给你发了条消息说江楚楚不见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墨白这么说，秦夜怎么可能会不懂他的意思。
虽然他也觉得两件事情发生得很巧合，巧合到令人觉得蹊跷，但是想到江楚楚曾经不顾性命地跳河救了自己，他便无法相信这件事。
他的沉默让墨白明白了他的答案。
“看来我们的想法不同了，既然如此，作为朋友我又必须先提前说一句了。我最看不得别人欺负小丫头，如果让我查出来这件事情和楚楚有关的话，我是不会手软的。”
秦夜蹙起眉。
“你什么意思？你已经认定是她了？”
“等结果而已，你不想知道吗？照你对楚楚的感情，不如还是先考虑一下，如果事情真的和她有关系，你打算怎么面对她吧？”
－
离开这边的医院之后，秦夜没去找江楚楚，而是先回了中心医院。
奶奶已经做完手术了，不过她这会儿还在观察室。
秦夜到了以后，便问：“奶奶她……”
啪！
一个耳光甩到了秦夜的俊脸上。
秦夜没躲，脸都被打得偏到了半边。
秦母手打出去之后，手心震得发疼，雪白的掌心一下就红了。
一向精致漂亮的她，这会儿也没有了形象，眼睛微红地看着秦夜。
“我对你很失望！”
秦父见状，赶紧上前来拉她。
“你说你何必呢？手疼不疼？”一边说着，秦父还一边替秦母揉着手，一脸心疼的模样。
秦夜的俊脸很快浮现了掌印，那一巴掌秦母几乎用了全身的力量。
他眼神黯了黯。
从小到大，母亲从未打过他。
唯独这一次。
可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是令人失望了。
奶奶做手术的时候，跑出去到现在才回来。
他混账不如。
好片刻，他才说：“我先去看看奶奶。”
之后便走开了，秦母气得还瞪着他的背影，旁边的秦父还在劝。
“好了，别生气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你什么意思？事情这样了我就不管了？就是因为总不管，他现在才会这么任性！”秦母气得牙痒痒的，一点都没有精致富太太的气场了。
“不是让你不管，是已经这样了，你气自己也没用，咱们慢慢来。”
“慢慢来？都这样了还慢慢来？要不儿子你自己管？我不管了。”
秦父无奈地叹气。
“你知道我是都听你的，至于儿子，如果你是他的话，你会怎么办？听到救命恩人不见踪影的事情，你能在手术室里安静地坐着等么？”
秦母不语。
“进退两难的事情，你让他怎么选？”
“也没说不让他去找人家，可是至于去这么久？连云雾也……幸好墨白发现了，否则云雾现在凶多吉少，那他就算进退两难，又有什么用？”
“是啊，这件事情幸好有墨白，你也别再怪秦夜了，他自己心里在估计也难受。”
“难受好，难受死他，别等到出事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说是这样说，秦母想到刚才秦夜被自己打了一耳光却默不吭声走开的样子，心里还是很心疼。
他自己估计也难受。
可是他能怎么办？选谁于他而言估计都是痛苦。
哎，就连他们这些当父母的，都不能说那江楚楚一二言，否则他们不就成了白眼狼了？
做人，还是要感恩的。
很多事情，也是很难两全的，就是要可怜了云雾。
想到这里，秦母愈发心疼起沈云雾来，光是代入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秦母就觉得自己如果是沈云雾的话，绝对无法容忍。
只是不知道云雾这孩子……怎么做到那么忍的。
秦夜在医院观察室外头陪秦老夫人大概一个小时后起身。
“我出去一趟。”
尽管刚才被秦母打了一耳光，但秦夜要离开还是跟两人告知一下。
秦母听言，立即皱起了秀眉。
“这个时候你还要出去？”
“嗯，有些事情得处理。”说这句话的时候，秦夜的声音很沉。
秦母看他这副模样，原本不想让他去的，可是想了想，转念又道：“行，那你快去处理吧，早点处理好，还有云雾那边……”
“放心，我都会处理。”
秦夜离开了。
－
江楚楚自从回到病房之后，便发现苏翘不在病房里，她等了许久，苏翘都没有回来。
而且她的手机也安安静静的，一直没有电话和消息进来。
苏翘和段子野这两人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似的。
她心里有点着急。
因为，她是知道段子野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她已经费了力气，铤而走险给他们制造时间了，秦夜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到时候肯定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而她对他的救命之恩，只能在这个时候再次动用上，还有自己的伤。
一切，只要沈云雾肚子里的孩子消失了就好。
希望段子野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做完了，否则她就功亏一篑。
想得出神间，病房的门被推了开来。
“谁？”
江楚楚猛地抬起头朝门口看去，以为是苏翘回来告诉她好消息了。
没想到进入她视线的，是一身深色西装的秦夜。
而此时的秦夜，面色森寒，身上带着厚重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