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轻笑。
“夜，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为楚楚出头，我非常理解。毕竟你对她的心思，就如同我对云雾的心思，想出头是应当的。”
秦夜蹙眉，唇线抿得平直。
他算是听出来了，墨白每句话几乎都离不开江楚楚，总是极力地将他与江楚楚凑到一起，然后将他自己跟沈云雾拉到一块。
他在不动声色地将他在沈云雾这儿排斥出去。
思及此，秦夜戾气在眸子里流转，他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后槽工，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可偏偏，他此刻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墨白似想到什么，道：“抱歉，我刚才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
秦夜：“……”
两人朋友这么多年，秦夜第一次觉得墨白这么让人咬牙切齿令人恨。
－
沈云雾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待在病房里，结果秦夜和墨白分开一人一边坐在病床的两侧，两人薄唇似乎在唇枪舌战说着什么。
她依稀看得清楚，可是却完全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所以只能通过他们的唇形，去努力辩认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是没有用，她一句都认不出来，最后只能作罢。
结果等她醒来，却发现她的梦居然和现实重叠了。
因为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自己病床边坐了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目光均落在她的脸上。
沈云雾顿了下，而后重新闭上眼睛。
她大概是梦得太多了吧，所以才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秦夜见她明明醒了，可是没想到看了自己一眼，居然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脸上的寒霜多了一层。
她这是多不想看见自己？
不想墨白却笑着对沈云雾道：“小丫头，醒了就起来，别装睡了。”
亲昵的语气和称呼让秦夜听了，心情更加不爽到了极点。
不想，沈云雾还真的听了他的话以后睁开眼睛。
秦夜：“……”
确定眼前的景象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的梦之后，沈云雾捂着脑袋坐起身来。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她还以为自己梦到的画面是假的，居然是实际发生的？
沈云雾都晕头了，可如果是做梦，她中间怎么醒呢？她记得自己入睡前，秦夜并没有在这儿。
“担心你。”墨白轻声地开口道。
他的话音刚落，便被秦夜近乎粗暴的声音打断。
“醒了就起来吧，我们回家。”
听言，沈云雾缓缓地扭头看向秦夜，似有疑问：“回家？”
她疑惑的态度让秦夜情绪更差，但因为有墨白在场，所以秦夜强忍着没有发作，“嗯，你不想看奶奶了么？”
提到奶奶，沈云雾如同被点了死穴一样，马上就没有声音了。
而那边的墨白已经取来了她的外套和手机，“给，云雾的东西。”
秦夜看着墨白递过来的东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也没说什么，伸手接了过来。
他有时候真看不懂墨白这个人。
既承认对沈云雾有意，这会儿却居然都不反对他把她带回家，甚至还体贴地将东西送上来。
不过很快，秦夜就明白墨白的意图了。
因为在他把东西送上来之后，沈云雾感激地跟他说了声谢谢。
墨白则是笑得很宠溺。
“不谢，回家以后好好休息。”
“嗯。”
秦夜看向墨白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无语，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会？
不过秦夜懒得再搭理他，而是拿着外套走到了沈云雾身边。
沈云雾正打算接过来自己穿上，结果秦夜却避开了她的手。
沈云雾：“？”
没想到秦夜下一秒却道：“我替你穿。”
“……”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替她穿衣服？
她自己穿不行吗？
然而根本没等她作出下一步的反应，秦夜就已经冷声说：“伸手。”
沈云雾想拒绝，毕竟这病房里还有墨白在，而且墨白也知道他们是即将要离婚的关系。
毕竟奶奶手术已经成功了……
这同时也意味着，她和秦夜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就没有必要再演戏了吧？
不过面对秦夜漆黑的眼神，沈云雾最终还是无法说出拒绝二字，于是她只能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中缓缓地抬起了手，任秦夜弯下腰来替自己将外衣穿上。
外衣单独放久了，温度很低，穿上身的感觉冰冰凉凉的。
冰冷的温度袭来，沈云雾生理反应地瑟缩了下。
秦夜见状，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替她将大衣脱了下来。
沈云雾：“？”
这是又怎么了？
之后秦夜将她的大衣丢至一旁，开始脱自己身上的外套。
沈云雾：“……”
没等她细细思索，下一秒，秦夜便将脱下来的大衣外套罩到了她的身上。
大衣带着秦夜的温度，暖暖的。
反应过来秦夜做了什么之后，沈云雾愣在原地。
所以……因为自己刚才瑟缩了下，所以他才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自己穿么？
思索间，沈云雾摸索着下了床。
结果脚一沾地，人就被秦夜打横抱了起来。
沈云雾条件反射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这一幕让墨白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眸黯了几分，不过他脸上的表情依旧，似乎没有受影响。
秦夜将她抱起来以后，手便没有办法拿东西了，便对来了以后就一直让他待在外面的李特助道：“李特助理，进来取东西。”
始张守在外面的李特助，听见秦夜叫自己的名字，心想，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便赶紧冲进去帮忙拿沈云雾的东西。
当着墨白的面，秦夜搂在沈云雾身上的手重了几分，复将她抱紧，看着墨白道：“走了。”
墨白微笑着点头：“那我就不送了，你们路上小心。”
俨然一副跟两人是好朋友的模样，似乎刚才和秦夜交锋的男人不是他。
秦夜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然后抱着沈云雾离开。
临走前，沈云雾回头和墨白对了下眼神，墨白朝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收回目光。
墨白答应她的事情，应该是会办到的吧？
思索间，沈云雾感觉到秦夜的胸腔传来震动，紧接着便听见他道：“怎么，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