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抿唇，没再说话。
就算是躲她，那又怎么样？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们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等奶奶做完手术就去离婚的，奶奶手术做完之后，你又说等奶奶恢复，现在奶奶恢复得也差不多了，你还是不愿意跟我去离婚。”
她真是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如果说之前，他以为自己和江宁川，墨白之间有什么，所谓的男性的自尊被戳中，发火就算了。
那现在这算什么？
她一声声质问，落到秦夜的耳朵里，就像无数刀片，一片片落在他的身上，刀锋凌厉，将他的皮肤割出血。
他眸中戾气迸发，声音也冷了不少，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奶奶才做完手术多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以前不是跟我说把她当成你亲奶奶，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根本就不担心离婚的消息让她知道，到时候旧伤复发？沈云雾，你有没有心？”
如果是之前的话，沈云雾或许会被他的话唬住，但是现在，不可能。
她笑容嘲讽。
“对，我没有心。你自己不想离婚，却把奶奶拿来当借口，你就有心了吗？”
自己的想法被戳中，秦夜蓦地顿住，之后下意识地反驳。
“谁说我不想离婚？”
“你想离婚那你过来啊，户口本就在我手上，现在就去离！”
“沈糯糯，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就在你办公室里，你过来啊，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沈云雾冷笑道：“如果你今天不过来，我就把事情告诉你爸妈！”
你爸妈这个形容让秦夜有些不悦地眯起了眼睛，虽然生气，但还是特意纠正她。
“注意，现在他们也还是你爸妈。”
听言，沈云雾一愣，很快在心里也认同了。
说的也是，她和秦夜现在还没有离婚，秦父秦母现在也是她爸妈。
“行，如果你今天不过来，那我晚上就这件事情告诉爸妈。”
秦夜那边不说话了，大概是陷入了思考。
长久的沉默过后，沈云雾听见秦夜轻笑了一声。
“我突然觉得，你刚才说的没错。”
“什么？”沈云雾只觉得心口一阵咯噔。
“我的确不想离婚了。”
秦夜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眼神冷漠地睨着这座城市，承认之后，他那颗躁郁的心反而冷静了下来。
仿佛破开云见月般。
秦夜的唇角翘了起来，“你尽管去告诉爸妈，反正我不会同意离婚。”
沈云雾：“……”
她觉得秦夜大概是疯了吧。
要么，就是她疯了，否则，她怎么会在秦夜的嘴里听到他说他不想离婚的话来？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你不想离婚？这件事情，不是你之前提的吗？”
“那又如何？我现在反口了。”
“……你为什么反口？”
他明明就不喜欢自己。
“不为什么，我还有事，先挂了，等我回来再说。”
沈云雾拿着手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还在想着刚才两人的对话。
片刻后，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疼……
所以刚才的那些，并不是做梦。
秦夜真的说了不想和她离婚。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他不跟自己离婚，他怎么娶江楚楚？
明明以前他一直说，他身边的位置，是要留给江楚楚的啊？
沈云雾就这样拿着手机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发呆，直到门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与阻拦的声音。
“江小姐，我说了秦总不在公司，就算您去他的办公室找他也没有用，现在办公室里根本就没有人在。”
“李特助，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怎么说和夜也是朋友，你骗我说他不在，这样不太好吧？”
“我骗你做什么？骗你又没有好处，秦总真的出去了。”
“他有没有出去，你让我看一眼不就行了吗？如果看不到他，我马上就走。”
争执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前，李特助不想让江楚楚上楼，但是江楚楚如果硬是要上来，他也不敢动手拦她。
毕竟，他还清楚地知道，江楚楚在秦夜这儿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所以，只能一路拦着，没想到还是让她上来了。
江楚楚走到门前，突然瞪大眼睛。
“这门不是开着吗？李特助，你骗我！”
说完，江楚楚已经推开门冲进了办公室。
“夜！”
然而等她冲进办公室里之后，看见的人却不是秦夜，而是穿着白色大衣坐在沙发上的沈云雾。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见她，江楚楚有些愕然。
等反应过来之后，她下意识地抬手遮住自己额头上的伤口，遮住之后，她又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额头还缠着纱布呢。
也没有什么好遮的。
这是在江楚楚受伤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沈秘书，江小姐说要找秦总，我告诉她秦总不在，她不信……”
“嗯。”沈云雾冲李特助点点头：“我知道了。”
之后沈云雾看向江楚楚：“你看看四周，秦夜今天的确不在这儿。”
江楚楚看她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心里就憋着气。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出国，现在两人的位置，是否就反过来了？
想到这里，江楚楚轻翘起唇。
“他不在，我找你也是一样的，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从上次她自己摔倒，结果想把这件事情怪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沈云雾就觉得自己跟她无话可说了。
不过江楚楚很快就转向了李特助，说：“我想跟云雾说几句话，可以吗？”
李特助只好看向沈云雾，见她没有特别的反应，这才点头离开。
等李特助走了以后，江楚楚反手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沈云雾默然地看着她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云雾，好久不见了。”江楚楚对她露出和善的微笑，“从我受伤之后，就一直没有看见过你，其实你没有来看我，我还有点伤心。”
沈云雾听言，面无表情地反问：“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也要演戏吗？”
江楚楚唇边的笑意这才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冷漠，她望着眼前的沈云雾，声音和语气都很尖锐。
“你究竟什么时候和秦夜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