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旖旎气氛消失不见。
秦夜许久才扭头正视她。
片刻后他想到什么，黑眸里染上了一抹色气，他再一次单手捏住她的下巴，指腹在她被吻得红肿的唇角轻轻按压，扯唇道：“结婚是假的，我上你难道也是假的？”
沈云雾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说什么？”
“不是么？”秦夜指尖下移，沿着她漂亮的颈线，最后停留在她美丽的锁骨上。
他喉咙微窒，声音暗沉地说了句混账话。
“当初你求着让我上你的时候，可不是这番模样。”
沈云雾瞳孔微微瑟缩。
片刻后，她又扬手打了他一巴掌。
秦夜俊脸又偏了偏，几秒后冷笑道：“打了又打，沈糯糯，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
话落，沈云雾又甩了他一耳光。
啪！
秦夜整个俊脸都黑了。
可是看着身下红着眼眶，气愤地瞪着她的沈云雾，他确实没有办法对她动手。
想到什么，秦夜扯了扯唇，道：“没关系，你现在打得越狠，待会我会让你双倍地还回来。”
知道他又在说混账话的沈云雾又想给他一巴掌。
可惜这一次她的手被秦夜握住了。
“你可真是好样的，打我的时候丝毫不心软，我碰一下墨白你就护着他？嗯？”
沈云雾挣了两下，没挣开，发现如果秦夜生气要制住她的话，她根本拿秦夜没办法。
索性放弃，然后盯着眼前的秦夜缓声开口：
“你知道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吗？”
听言，秦夜面色微僵，而后嘲讽地勾起唇。
“那你喜欢谁？墨白吗？”
“是！”
她笃定的声音让秦夜没了声响，唇边的戏谑也消失不见。
几秒钟之后秦夜脸色铁青地质问她：“你再说一遍？”
话说出来之后，就连沈云雾自己都安静了好几秒钟，没想到她居然就这样承认了。
可是，他们本来就要离婚，与其再拖下去，不如速战速决。
思及此，沈云雾闭了闭眼，而后道：“我喜欢他，想跟着他，所以……我们离婚吧。”
下巴被一股极重的力道钳住，沈云雾听见秦夜冷冷的声音：“睁开眼睛，看着我说。”
顺着他的话，沈云雾睁开眼眸，对上秦夜深邃漆黑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道：“我喜欢他，想跟……”
“够了！”
不等她说完，秦夜却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松开她的下巴，猛地从床上站起来。
他站在床边，先前眼里的情绪与欲望这会儿尽数消失，余下的只有无尽的冰冷与黑暗。
在这样的眼神，沈云雾如坠冰窟。
终于，她听见他说，“不就是要离婚么？我成全你。”
那一瞬间，沈云雾好像听见自己心瞬间落地的声音，她躺着没动，也没有看向秦夜，只用眼角的余光瞧见他出去了。
然后房门嘭的一声被甩上了。
先前气氛还浓烈的房间里也骤然安静下来。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男人冰冷的气息。
沈云雾闭上眼睛。
这样也好。
就这样吧。
－
半个小时后，墨白给她打来电话。
手机那头，墨白的语气充满歉意。
“抱歉，本意是想帮你，但好像搞砸了，你没事吧？”
本来是他挨打，而且还因为这个事情和自己的兄弟可能会反目，这会儿他却还反过来跟自己道歉，沈云雾简直愧疚无比。
“没有搞砸。”她清声道：“我没事，要道歉也是我道歉，连累你被打。”
听言，墨白低笑出声。
“这有什么？男人挨点打很正常。”
“可是你和他以后……”
“放心吧，以前毕竟是兄弟，顶多一段时间不理我，就算不理我，我到时候也会去道歉。”
听到这里，沈云雾总算是放了心。
“那就好。”
“所以事情顺利解决了么？”
沈云雾点点头，然后又想起来这是打电话，她点头墨白根本看不见，于是又改成了对话。
“嗯，暂时解决了。”
“如何？”
沈云雾心里烦成一片，先前道歉已经是她的极限，这会儿也实在没有心情再回答问题，如果不是因为墨白帮过她，她可能早就已经直接挂了电话。
不过这会儿她还是尽量要求自己情绪平和地开口：“墨白，我想自己静一静，好吗？”
手机那头的墨白听言安静了许久，而后道：“好，你先冷静冷静，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告诉我。”
挂了电话后，沈云雾将手机往旁边一扔，然后整个人蜷缩在床上。
肚子似乎因为她的情绪而变得不太舒适，沈云雾伸手轻揉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地在心里说：“宝宝，乖一些，等离了婚，我们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后……就是我们母子俩一起过生活了。”
之后，沈云雾躺着躺着，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睡姿。
想起身的时候，沈云雾才发现枕头居然湿了一片。
她望着那抹泪渍发懵了一会儿，而后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下自己的眼角。
湿的。
她在梦里哭了么？
坐了好一会，沈云雾才起身将湿掉的枕头套换下来，然后从柜子里找了一个新的换上。
等弄完以后，她又坐在床上发呆。
不睡还好，等睡醒了，她才发现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大块，很难受，可是她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正思索着，有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一听见脚步声，沈云雾立即紧张到坐直到自己的身体，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确实没有眼泪这才放心。
等她爬下床的时候，正好看见面色冰冷的秦夜走进来。
他看着她，眼神和面容都很冷漠，就连跟她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任何温度。
“有空？”
听言，沈云雾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
“有。”
秦夜静默了片刻后，然后问：“户口本在你那儿？”
沈云雾继续点头。
“离婚证呢？”
沈云雾僵了僵，而后说：“也在这儿。”
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听她都承认之后，秦夜终于扯唇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可以，准备得很充分，看来是真的迫不及待。”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
沈云雾站在原地，有些错愕。
他什么意思？
“不是要离婚么？跟上，去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