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猝不有防的，两个字砸向了乔丽丝。
乔丽丝的问题甚至还没有问完。
她愣在原地，错愕无比地看着沈云雾。
“啥？”
沈云雾抬眸，目光淡淡地看着她，从容地道：“怎么？”
“死，死了？”
乔丽丝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重复一遍之后，瞬间变得尴尬又自责。
她怎么会在听了人家已经去世之后，还重复了人家的话戳人家的心窝子啊？
天啊。
乔丽丝瞬间自责到不行，后悔自己还不如问墨白的事情呢。
她就说，沈云雾为什么会对过去的事情闭口不提，而她问起周双双，周双双每次也是一脸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长叹着对她道：“这件事情是她的伤心事，你还是不要问了。”
现在乔丽丝终于明白，为什么周双双会说这是沈云雾的伤心事了。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沈云雾会带着两个小孩独自生活。
“对，对不起！”
反应过来之后，乔丽丝立马跟沈云雾鞠躬道歉。
“云雾，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这样问你了。”
于是乔丽丝跟沈云雾道了很久的歉还是很愧疚，搞得最后沈云雾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她说死了，本来就是绝了别人对两个宝贝父亲打探的心思。
倒不是说她不信任自己的朋友乔丽丝，只是有些事情已经被她装进了匣子里，轻易她都不想再拎出来了。
但她要是早知道会把乔丽丝吓成这样，或许自己应该用更温和的方式。
最后，乔丽丝自责到甚至都没有再跟她提去酒吧的事情。
沈云雾赶了一天飞机，再加上生理期，尽管在飞机上睡了挺长时间，但她的身体依旧感觉疲惫，所以晚上的时候很早就睡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便看见乔丽丝神采奕奕地对她说，“云雾，你猜我昨天晚上去酒吧的时候碰到谁了？”
听言，沈云雾下意识地皱起眉。
“你昨天晚上不是很早就睡了？”
明明大家互相道了晚安，结果她半夜还跑去酒吧？
乔丽丝笑得鸡贼：“我看你不舒服，所以我就自己去啦。”
“所以，碰到了？”
“是的。”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乔丽丝笑容很甜蜜：“不枉死我蹲他那么长的时间，终于被我蹲到了。我就说你是我的幸运女神吧？你一来我就走运了。”
“所以，你加上人家了吗？”
乔丽丝原本兴奋的脸上瞬间浮现沮丧之意。
“没有……昨天晚上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差，喝了好多好多，后来甚至都趴在吧台上没动了，我刚想借此机会过去呢，他的朋友就过来了。”
听到这里，沈云雾的神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现代社会的成年人压力大，偶尔喝点小酒解压她可以理解。
但是就乔丽丝所说，这个男人是经常跑去买醉，甚至喝到不省人事。
说实话，沈云雾个人不是太看得起这样的男人。
遇到一点挫折就好像要他们命似的过不去，总是跑去酒吧买醉就能解决了么？
不过看乔丽丝此刻深陷爱河不可自拨的样子，沈云雾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
酒店套房里
遮光的窗帘被人拉开，瞬间满室明亮。
刺目的光照到大床某张英俊的脸上。
原本像尸体一样躺着的人终于有了一丝反应，那人蹙着眉睁开了眼眸。
“醒了？”
一道清明的男声从沙发上传来。
刚醒过来的秦夜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辩别出了声音的主人——季清北。
刺目的光让他不适地重新闭起眼，躺在床上依旧不动弹。
不过季清北已经知道他醒了，见他不愿搭理自己，便自顾地道：“你打算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
躺在床上的人没理他。
季清北似乎早就猜到了他根本不会回答自己，甚至都没有等他回答，自己把话说完了，就接着下一句了。
“医生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你的身体不能再饮酒了吧？”
床上的人依旧没吭声。
季清北性格向来温和，这会儿都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还是说，打算把自己的身体耗死，让你父母给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完以后，季清北便不再开口，而是坐在那里等着。
许久，床上的人才起身，紧接着面无表情地下床进了浴室。
看着那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季清北简直无语到了极致，从五年前沈云雾跟墨白走后，秦夜就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说他人不人鬼不色，倒也不是说他颓靡不振了。
相反，他在工作上面比以前更出色，秦氏集团现在的地位几乎是无人能敌。
可这都是因为，秦夜把自己当成了机器去工作。
除了工作，就是喝酒。
不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睡眠时间少，甚至还得了胃病。
一开始，秦夜还能喝醉，可是等时间长了，酒精有时候也麻痹不了他。
季清北看得出，他倒不是在报复什么。
只是在做一些能让他逃避现实的事情罢了。
思及此，季清北起身走到浴室前，伸手敲了敲门，“晚上的慈善拍卖会别忘了。”
里头没有回应，季清北想了想，还是说：“楚楚来了，昨晚你喝醉了，电话是我替你接的，等你醒了她会过来找你。话我传到了，我还有事，先走。”
说完，季清北拎起自己的大衣外套，离开了酒店。
等他走了以后，浴室里响起水声。
昨天晚上醉酒，秦夜只能这会儿沐浴。
等他洗完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手机在响。
秦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是江楚楚。
他薄唇抿了下，想起季清北说的那些话，片刻后转身抽了毛巾擦头发，无视了这个电话。
手机响了好几次，秦夜都没接。
大概十几分钟后，酒店房间的门铃响了。
秦夜面无表情地打开门。
江楚楚拿着手机站在外面，看见他的时候还有点诧异。
“夜，我以为你还在睡，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秦夜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没听见。”
话落，他转身进了酒店，江楚楚握着手机尴尬了一会，跟着进去。
虽然知道不该说，但是江楚楚还是忍不住道：“我还以为……你现在根本不想接我的电话。”